第六十一章 当初救下我的，是你？
隐藏在事件背后的真相，还是过了一段时间才被苏昱晓知道。
当时的她，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即便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可行动上却依然参与了盗窃。
并且由于金额巨大的缘故，一旦被抓，基本就是牢底坐穿的下场。
苏昱晓一下子慌了手脚，但碍于自己黑客身份的隐秘性，又不敢轻易将此事告诉家里人。
否则的话，和主动自爆也没什么差别。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不如直接去自首。
因此，她只能隐晦地拜托在暗网中认识的朋友，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能让自己逃过这一劫。
然而，看热闹归看热闹，主要是为了图一乐。
现在麻烦要找到自己头上，那就没人肯应声了。
一个个全都当看不见她发的消息，玩起了已读不回。
最后，还是有一个认识比较早的前辈，给了她一个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
听说这种事情，因为黑客是特俗人才，如果肯为国家做事，并且能力足够的话，就能够戴罪立功，从而慢慢地免除罪责。
不过这种事毕竟不能放在台面上说，属于一种说起来容易引发热议的潜规则。
因此，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不过话里话外，他的意思还是在告诉苏昱晓，你最好是信我的。
但苏昱晓却犯了难。
先不说是否真能这么做，也不说她的能力能不能让国家的特殊部门瞧得上眼。
就即便这两条都符合，她甚至也不想做这一步。
因为一旦为国家做事，那无疑就失去了非常多的自由。
之后的生活，她必须受到一定程度的监管，免得他们这些特殊人员，出现什么泄密倒戈的情况。
而这，无疑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当初做黑客，除了自身天赋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喜欢这种为所欲为，不受制约的感觉。
只要你实力到位，那暗网的世界你就是说一不二的老大。
如果被收编，当爱好变成了工作，那快乐的感受，也就慢慢变成了折磨。
当然，相比于蹲大狱，这要好太多太多了。
苏昱晓心里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迟迟下不定决心。
毕竟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她一时之间无法轻易做出抉择。
于是，她的选择是，成为一只鸵鸟。
每天在担惊受怕中内耗，既害怕银手镯马上送到眼前，又期待能尽快结束这种煎熬折磨的状态。
但神奇的是，一直过去了好几天，她都平安无事。
甚至连这种煎熬的状态，都适应了不少。
渐渐的，重新生起了侥幸心思。
觉得是不是真的这么走运，这次没能查到她？
又或者，对方没有选择出卖她？
虽说无论怎么想，出卖她都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种。
但没准人家其实真的没那么坏呢？
宁愿风险分摊，也不想加害于她？
“不不……这不可能……”
即便苏昱晓当时的年纪还很小，但早慧的她，也知道天下事再奇怪，也不会奇怪到这种地步。
连盗窃银行这种事都做出来了，就别指望他们有什么道德底线和江湖操守了。
“一定发生了什么……”
苏昱晓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或许是，有人救了自己。
她不知道帮她的人是谁，也不知道是怎样帮她的。
这件事，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无疾而终。
没有了一点水花，彻底被大家淡忘。
苏昱晓之后的时光里，数次回首，甚至生出一种，当初之事或许是一场噩梦的错觉。
而得益于这次教训，她之后的行事风格，变得收敛了许多。
性格上，也谨慎沉稳了不少。
虽然骨子里依旧骄傲嚣张，但至少不容易被人一眼看穿了。
而因为吃了那么大的亏，正好印证了苏霖之前对她的劝告。
导致苏昱晓对苏霖的观感变得直线下降。
她无法接受，一个那么平凡的人，却能给出对自己的人生切实有效的建议。
这算什么？简直荒谬的要命。
这岂不是说，她有些地方连苏霖这种普通人都不如吗？
而之后二人关系的变化，也如她所愿。
没花多少时间，就迅速跌至冰点。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苏昱晓感觉都很少见到苏霖。
心里觉得，他是不是故意在躲着自己？
于是，又觉得他是个小气鬼。
身为男人，心胸却一点也不大度。
之后的时间，二人的关系就一直不温不火。
属于陌生人之上一点，朋友之下很多的水平。
回忆，至此告一段落。
苏昱晓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多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她将记忆中那些疑惑的地方，结合刚刚苏霖那种笃定的气质。
忽然之间，让她心中生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当初救下她的，会不会就是苏霖？！
有个长不大的小学生侦探曾经说过：真相只有一个。
当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就算剩下的那种可能再怎么难以置信，也改变不了它是真相的事实。
这些年，苏昱晓考虑过身边每一个可能有能力救下她的人。
但唯独苏霖，不在其中。
她怎么也无法，将苏霖和强者联系在一起。
因为她觉得，强者必定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强大气场。
而苏霖，他没有任何气场。
也没显露过任何惊人的才能。
他就像普罗大众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扔在大街上，转眼就会找不到他。
虽然后面苏霖变得越来越好看，但苏昱晓对他的印象已经成形，很难再改变了。
而现在，苏昱晓却震惊地看着他，目光极其复杂地说道：
“当年银行那件事，是不是你帮了我？”
苏霖一阵沉默，没有说话。
连表情都一丝未变，好像压根就没听到。
但没有反应，无疑就是最大的反应。
苏昱晓彻底呆住了。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愣愣地盯着苏霖看了半晌，声音略微沙哑地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霖却不想多说，淡淡地摇了摇头：
“往事已矣，时隔多年何必再谈起？”
苏昱晓不肯退缩，伸手紧紧抓住苏霖的手，认真道：
“不，要说，这对我……很重要。当年之事虽然过去，但那个救我的人我始终没有找到。
这么多年，他已经成了我心里的一根刺。
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你难道忍心看我之后的岁月里继续被这根刺困扰着吗？”
苏霖面色冷漠，轻轻抽了抽自己的手，试图从她手里抽回来，但是未能得逞。
“我没什么不忍心的，你的感受如何，本就与我无关，我也并不在乎。
并且我还有一句忠告送你，有时候，把事情弄得太清楚反而会更加难过。
所谓难得糊涂，实在是非常有道理的一句话。
现在你生活得很好，我也很好。
那说明当初的决定，就是最优解。
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不必刨根究底。”
苏昱晓眼神哀伤，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的心，也不是铁石作的。
如今既然亲耳听到苏霖承认，是他帮了自己。
那可想而知，对于当时比自己还小的一个孩子来说。
要做到这件事，究竟付出了多少。
“你真不肯说？好，那我就去自首，让你当初为我所做的一切，付诸东流。”
苏昱晓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在苏霖两次拒绝后，偏激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