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间章 舰长与舰长
“气氛很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在车厢的门后，小三月、星、还有被拉来了丹恒都在【偷听】，毕竟杨叔跟北苏单独谈话实在是太想知道了。
这不，刚来就察觉到气氛很不对劲，甚至瓦尔特都拿出了武器。
只不过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三人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然后就看见里头的二人都露出笑容，随即握手。
小三月惊奇道“哎呀？他们这是握手言和？”
丹恒叹了口气，道“唉，既然没什么问题就离开吧，偷听别人说话是一个不正确的行为。”
“知道了~”小三月和星离开了门口，三人走在列车的走廊上，小三月问道“不知道我们下一站会去哪里？”
星看着窗外的星空和雪白的星球，道“或许是一个垃圾桶星？”
“呃，你心里就只有垃圾桶？”
可不嘛，独特的垃圾桶xp在这呢！
按照预计，列车的下一站会抵达匹诺康尼参加谐乐大典，那可是邀请了全银河知名人物、势力的大型活动，梦幻的地方啊。
“嗯？”
突然，走在最前方的丹恒看见，有一团蓝色的光雾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车厢的天花板上，还带着白色的光芒忽暗忽明。
“小心！”
丹恒第一时间唤出长枪挡在了伙伴们的身前。
小三月被吓了一跳，惊道“哇！这是什么啊？！”
星也毫不犹豫地掏出棒球棍严阵以待之时——
“哇啊啊啊啊啊啊——”
长长的惨叫突然从那一团蓝色光雾中传出。
下一秒，一道黑影毫无预兆地里头直直掉下了下来。
“砰！”的重重摔在了车厢的地板上。
是个人，还是一个红头发，穿着白色军服的人。
死了没？
星三人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呃，呃····好疼！”黑影发出人类的声音，星缓缓挪步上前，棒球棍戳了戳他的头。
“死了没？”星问道。
小三月凑过来，低声道“看上去没死吧？”
“要不，丢出去？”星转头询问道“或者丢到垃圾回收处？”
“太残忍了吧？！”
那个红头发的人猛然坐起身，对于星这一残忍的举动发出控诉。
刹那间，一抹银光划过，银光的尖端距离那人的眼前不到半指的距离。
红发人在冷汗尽出的同时，不仅仅看到的是眼前的冰冷锐利的剑尖，还有北苏那凶狠冰冷的眼神。
这是一个穿越者。
北苏已经认出这个突然出现在列车上的人的真实身份。
就在刚刚，跟瓦尔特聊完之后的北苏刚跟他握手言和的时候，一股莫名且熟悉的恶寒涌上全身。
这是一种感应，也是北苏最讨厌的感应。
这是因为穿越者与穿越者之间本就有着一种特别的联系，这种联系时而让双方相互吸引，也时而让双方产生敌意。
换句话说——【一山不容二虎】。
而当看到眼前出现的这个红头发的人的真面目的时候，短暂的杀意一闪而过，转而变为了淡淡的惊讶。
“舰、舰长？？狄尘？？”
更为吃惊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传来，三月七回头看去，平日里成熟稳重的杨叔站在后边，脸上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极度震惊】。
“哈？”
北苏转回头瞪大眼看向瓦尔特，再一个回头看着眼前的人，张口问道“你谁？”
而红发人看到瓦尔特的时候也表现出【大吃一惊】的表情。
“老杨？？？”
这一下，场面可堪称诡异。
而被夹在中间的星、小三月、丹恒同时冒出一个完全相同的想法——有瓜！！
北苏收回剑一寸距离，目光直直盯着眼前的人。
红色头发，长得不错，穿着舰长制服……
不会吧……这么巧？？
说是这么说，但对方也不是善茬，被北苏这么拿剑指着也不好受。
人也是有脾气滴！
“刷！”
“给我让开！”
一团红蓝相间、带着许些紫色的火焰从名叫【舰长】人——也可以叫狄尘的手中冒出，一掌朝北苏打去。
北苏敏捷地后撤三步，但由于离星宝她们近不能再退，干脆抬手，以单手作势、咏春手法连续挡下【舰长】的拳头。
“咦？”
【舰长】眼见自己的招数接连被他人接住，而且还是有功夫在身，自己这一下被接连逼退。
“哎呀！”
不知是怎么的，【舰长】慌乱后退中竟然自己绊了自己一脚，朝后方跌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窜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北苏的目光依旧直勾勾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舰长】，眼中的复杂之色浓重无比。
这家伙是一个穿越者，而且还是来自《崩坏三》的舰长，瓦尔特认识他，那就说明这个舰长来自这个瓦尔特的《崩坏三》。
巧，这一切太巧了。
自己刚跟瓦尔特说这件事，然后瓦尔特的舰长就出现在这里了。
太巧了，巧到就像是二流作家强行安排的剧情一样。
这时，被自己抓着衣领的舰长发话了。
“那啥，哥们，你这个眼神，我害怕，我，我男的，取向正常，别这样吧……”
下一秒，北苏松开他的衣领，一个猝不及防间就摔了一个大屁股。
——
“原来如此。天命研发的【星门跃迁投射装置】通过探测世界泡的方式，加上【宇宙振动频率】捕捉到我所在的位置，所以舰长你就……到这里来了？”
瓦尔特扶了扶眼镜，将【舰长】狄尘来到这里的原因简单总结了一下。
面对突然上车的乘客，帕姆本来是挺生气的，但听说是瓦尔特家乡的友人也只能作罢。
【舰长】狄尘挠挠脸颊道“很遗憾，这次试验并不完全成功，你看，没过多久，我这个【投射】的实体就会消失，唉，本来还想带你回去的，特斯拉啊，小小杨啊喃得我都头疼。”
瓦尔特苦笑一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北苏端着一杯亲自泡的热咖啡放在【舰长】狄尘的桌前。
他道“不过既然已经能定位到老杨的【dna】以及【震波频率】，那再过一段时间穿越到这里也没问题了。”
【舰长】“啊”了一声，愣愣点头。
话说，这个人……怎么有种自来熟的感觉？
就在这时，北苏朝他伸出手，道“初次见面，来自《崩坏三》的舰长，穿越者的日子还好吗？”
这一句话，瞬间让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大脑一片空白，如果有特效的话，那么此刻应该先是一阵阵雷霆霹雳，然后是背景板破碎的场景。
北苏又道“我叫北苏。跟你一样，也是一个穿越者，只不过这是……【第二次】，上一次我也是去了《崩坏三》。”
有句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舰长】“蹭！”地一下子站起身，接着紧紧握住北苏的手，两眼泪汪汪，直呼道“宫廷玉液酒……”
北苏嘴角一抽，道“我说，这方法你放古代还行，咱都是现代人。”
“呃，好吧，那就，就……”一时间的激动让【舰长】没有过多的思考能力，只是根据以前看小说学来的方法一时间想出来的。
北苏叹了口气，道“我是25版本《女王降临》那会穿越过来的。你呢？”
“64……月之版本……”
哦，那居然比自己晚了这么多，但这一下就真的证明了：彼此真是老乡啊。
两人随即聊了很多很多。
【舰长】狄尘经典的卡车穿越的流程，跟北苏的活人穿越不同，这位【舰长】是死后穿越的。
而且执行穿越业务的刚好也是跟北苏那时一样的穿越组织，对接人员：女神号。
而且最大的不同是：北苏当初那会穿越的时候，本身还不知道《崩坏三》之后的故事，但属于是摸着石头过河，后来女神号给了一个【系统】，能够在每个剧情锚点给适当剧透。
而这位【舰长】可就不一样了，他是过完了所有剧情才穿越来的。
着实让北苏羡慕啊！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的，只有可怜的老杨同志在一旁默默喝咖啡，在他眼里，这两位【舰长】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小世界，谁也没法打扰……
突然，车厢的舱门开了，老杨看到来者的时候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哦，原来这里就是《崩坏：星穹铁道》啊，我还参加过二……测”
【舰长】看见了，那火红色的长发，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依旧是那么好看的眸子。
还有那一如既往地温柔的笑容。
在每一个【舰长】的心里，每每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心里都会出现这一个名字：无量塔姬子。
“姬子……”
【舰长】屁股还没坐热凳子再一次站起来，但这一次被北苏一把按了下来，力道之大拍在前者肩膀上的时候发出“啪”的重重一声。
在【舰长】还在因为姬子的出现而情绪失控的时候，北苏从他颤抖的眼睛中看出了很多的情绪。
震惊，不敢置信，失神以及——悲伤。
我去，不会吧，难不成这位……
在【舰长】还没有第二次失控的时候，北苏附耳在旁，轻声说道“别激动。她是姬子，但不是无量塔姬子，平行宇宙的同形异构体，明白吗？”
这盆冷水虽然并没有彻底浇灭【舰长】刚刚涌起的希望，但起码也让他冷静下来，毕竟从北苏那里得知现在所在的地方也是一个【平行宇宙。】
姬子走来，看了眼【舰长】狄尘，稍稍点头作打招呼后，道“这位就是列车上突然出现的客人吧？”
北苏率先抢答“是啊，跟瓦尔特和我是熟人的，而且还是瓦尔特老家的人。”
“哦？”姬子有些惊讶，没想到啊，居然会是瓦尔特家乡的人。
“姬子你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哦，列车即将启程，我想来找瓦尔特和你一起讨论一下之后的进程。”
“哦，这样啊，那杨叔，你跟姬子先去吧，我和狄尘聊聊，毕竟他时间也快不够了。”
很随便的理由打发别人，但瓦尔特似乎心知肚明，起身离开前拍了拍【舰长】的肩膀，随后跟着姬子一起离开车厢。
人走了，【舰长】也冷静了许多。
然后北苏的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
“你那边的无量塔……死在空之律者那一战，是吗？”
人与人都不同，每个世界也不同，穿越者做出的事情也不同。
有些人能了却遗憾，但有些人只能无助地接受绝望。
穿越者北苏拯救了他的无量塔姬子，但穿越者狄尘并没有做到。
【舰长】抬起颤抖的手，用颤着声音道“啊，是啊，我没有救到她，明明，明明我已经，我已经知道了全部的故事，我居然还是只能……”
北苏叹了口气，喝了口咖啡，沉思片刻缓缓道“也不一定。”
“啊？”
“在我穿越前，《星穹铁道》的主线里有过一段剧情，这个姬子曾经做过梦，梦见了类似《崩坏三》的人和事，嘛，或许也是制作组埋的一个破菜单而已。”
许久的沉默，【舰长】的身上冒出淡淡的蓝光，这表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快到了。
北苏看见他神情变得恍惚，似乎是眼前看见的事物如实如幻的模样。
毕竟是【投射】过来的，此刻现身在这里的也不是真人。
【舰长】叹了口气，脸上尽是失落与不甘，但很快也转变为了淡淡的释然，“是吗？或许，我真该接受现实了。”
“嗯？放弃了？”
“呵，毕竟，我也不剩多少时间了。”
【舰长】狄尘的话让北苏感到诧异，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件事情，赶忙问道“我说你，该不会是……跟哪个【女神】做了交易吧？”
“呃，原来你也是这啊？”
同【舰长】做交易的，也是当时跟北苏一起的【女神号】。
可跟北苏交易【感情】不同的是，这位【舰长】交易的是【生命】。
狄尘在本征世界已死，他新的一生都在《崩坏三》进行，人死，就直接死在了那片崩坏的大地之上。
“还剩多久？”北苏问道。
“嗯，两年吧，不，可能一年半。”【舰长】伸了个懒腰，目光转向一边，看着窗外的银河，想着他身处的【美好】，道“反正，就好好过着日子吧，跟虫虫啊，芽衣啊，鸭鸭啊她们去走遍全世界，顺便带上西琳一起去月球之上。”
北苏抿了口咖啡，毫无感情地问道“西琳是谁？”
这一句话，震惊程度不亚于刚刚姬子出现在【舰长】面前一样。
差点震碎整个人一样。
“哈啊——！！！”
这喊声大到都能够让隔壁的人听见。
连北苏都吓了一跳，手里的咖啡都差点撒了，给这大喊大叫的人一个白眼，道“吓我一跳！”
【舰长】凑近几分，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自称自己从未吃过米饭的人的一样。
“你，你不知道西琳？你真不知道？？”
“啊，这人……是崩坏三的？”
“当然了！不是，你真是舰长嘛？你居然不知道？？”
有点小冒火了。
北苏又给他一个白眼，道“你说说，长什么样？”
“什么样？紫色头发……人家就是空之律者啊！就是在西伯亚利……”
“哦！我记起来了！”北苏一拍手，貌似让对方放心那么一点点。
我就说嘛，玩过《崩坏三》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个紫头发的空之律者啊？被我杀了，只有把头砍下来才能结束那场死战，呼，那一战真的够呛。”
【舰长】狄尘又碎了。
他刚刚说什么？杀了？还砍了头？？？
他把西琳斩首了？？
看着【舰长】这反应，北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是自己不知道的【剧情】呢。
他跟眼前这位【舰长】穿越的时间不一样。
他穿越之前过的剧情，只是知道空之律者——也就是女王，以及西伯利亚那一战的表层真相。
而当他真正来到《崩坏三》后，他并非像【舰长】狄尘那样对于【剧情】完全了解，也自然不知道空之律者西琳诞生的真正原因，也更不可能知道西琳的【真相】。
而在西伯利亚与空之律者的那一场大战里，齐格飞·卡斯兰娜，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符华，程立雪等人，包括北苏也在。
也是北苏第一次差点死在《崩坏三》的战斗，费尽千辛万苦，才获取一线胜利的契机，在半边身子几乎被焚烬的代价下砍下敌人的头颅，那会那管敌人的真相是什么？
只可惜那一场战斗，他没法阻止符华燃烧记忆，也没法当场救下塞西莉亚和程立雪，再加上奥托·阿波卡利斯这王八蛋背刺。
最为惨烈的一战，北苏也昏迷了好久才勉强能活，醒来之后，就成了比安卡·幽兰戴尔·阿塔吉娜的老师了。
西琳在北苏的记忆里，仅仅只是敌人。
这就是信息差，每一个穿越者在与另一个穿越者相遇时总会遇见这个问题。
【舰长】狄尘这下明白了。
两人一下子都没有话说了，气氛陷入了有些尴尬的地步。
只不过，【老乡】相见，比什么都好。
“好了，我快走了。能见到另一位【舰长】，大概是跨越终焉之后，我遇见的最开心的事情。”【舰长】狄尘再度朝北苏伸出手。
北苏同样伸手相握。
这时，【舰长】眼前一亮，问道“冒昧问一句，你说过，你离开了《崩坏三》回到现实，那现在《崩坏三》怎么样了？”
“呃，还行吧，反正故事继续。”
“哦，是嘛，那就哈，哎呀，没想到啊没想到……等等，不对啊，既然你也是【舰长】，那为啥我的瓦尔特会出现在这里？”
【舰长】狄尘话语刚落，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点点数据的光芒。
“呼，终于走了。”北苏拍拍胸膛，将最后一点已经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
没想到，居然会有【同事】出现在此，这就是因果？
莫名其妙。
他站起身，转身走向通往另一个车厢的门。
后会无期了，【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