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所以你，爱我吗
余言墨的表情淡了下来，甚至有些真诚地发问。
“不是吗，那我应该怎么做？”
大概四五岁大的时候，他开始记事。
那时候的叶清就开始对他冷眼，甚至情绪崩溃时还会打骂他。
当时的他不明白缘由觉得很委屈，直到后面他意外从照顾他的佣人嘴里听到了什么。
她们说叶清觉得是因为怀了他，余昭才会去外面偷吃。
因为生他让叶清的肚子上开始爬满丑陋的纹，没有以前精致漂亮，以至于余昭后来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以至于年幼的他开始觉得——
原来是他的出生才让妈妈那么讨厌。
她的苦难是他造成的。
所以后面他总会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弄伤，甚至在叶清打他的时候也不会躲。
就是为了让叶清心里觉得好受。
甚至慢慢的他还懂得用哭泣来满足叶清‘报复’的快感。
后面他惊喜地发现这样的方式居然是有用的。
因为叶清偶尔会指着他身上的伤问他疼不疼，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她甚至还会亲自为他处理伤口，眉眼间都是心疼。
其实那只不过是叶清偶尔散发的母爱，或者说清醒后看到他身上伤痕的愧疚。
不过年幼的余言墨不会知道这些。
错误扭曲的观念便开始扎根。
那时候他就开始觉得，做错事情就应该赎罪。
而赎罪的方式就是伤害自己来填补对方的伤。
其实在他年纪大些了，特别是成年后已经很少想起这些陈年旧事。
此时还是不免地想起，开口的嗓音是恍惚的。
“可我以往的经历都告诉这样的办法是对的。”
包括后来，在生意场上的手段都是如此。
他从没有觉得这样的方法有什么不对的。
这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落入阮念的耳朵里却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她说那些话的原意只是想告诉他下次不要再做这么极端的事。
那样子的赎罪她根本就不需要。
她张了张嘴，“谁跟你说的？”
“没有人教过我。”
男人的眸子要平静上很多，脸色也未泛起波澜。
阮念觉得拥有上帝视角的好处就是——
因为她知道他小时候的那些经历。
即使他没有提到，她也能从这些只言片语中猜到其中的缘由。
胸口口有些酸涩肿胀，是站在旁观者的同情还是心疼呢？
彼时的阮念还不能很好的分辨。
她真服了。
有股无端的有股燥意。
他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些事情上比小孩子还要傻，还要一根筋！
“那我现在教你怎么哄人。”
原本毫无波澜的心猛然一沉。那种塌陷跟坠落感，泛着甜意。
他听见自己微颤的嗓音，“好。”
“你先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再道歉。”
他急急地打断，像个被冤枉的孩子。“我道歉了的。”
阮念睨了他一眼，“我还没说完，这只是最基本的，然后你就需要弥补，送能让她觉得开心的事情或者做让她开心的事。”
余言墨在心里默默地记下。
“至于你的那种赎罪方式也是成立的。”
男人挑眉，“嗯？”
“不过前提是对讨厌你的人，你可劲的受伤自己，他们才会觉得解气，才会觉得舒坦。”
“而爱你的人，就算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是根本舍不得你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赎罪，懂吗？”
阮念自顾自地讲着，好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
本想抬头去问他到底有没有听懂，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晕染墨色的眸。
他正赤裸裸的直勾勾的盯着她。
这眼神很不对劲，像是翻涌着什么情绪，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怎怎么？”
以至于她讲话的时候嗓音都有些磕。
“所以你爱我吗？”
阮念的心咯噔了一下。
刚讲的时候没有注意措辞，也确实是没想到他会敏锐地注意到这点。
如果说不是，那就跟她说的那些理相违背。
如果说是爱这样的字眼本来就太过厚重，更何况
“我”
“至少你不讨厌，所以我伤害自己你才会觉得生气的对吗？”
阮念如释重负，“嗯。”
“嗯，懂了。”
“你爱我所以舍不得我伤害自己。”
不给她否认的机会，他妄自下了定论。
她也爱他。
爱他。
爱
酥酥麻麻的感觉爬满全身，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的情绪这么充沛过。
阮念：“”
男人没再给她辩解的机会，“下楼吧，应该要开饭了。”
阮念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本来是发着脾气不想理他的。
怎么就被带着像是原谅了他一样，还一连说了那么多话。
她甚至在想，刚才的那些该不会是他故意设计博她同情的吧？
不过其实他也没卖惨，她会那样也是因为通过小说知道他的那些经历。
晚上，阮念刚上床就被男人扑着压到了床角，低头就准备亲她。
她胡乱地躲避他的吻。
趁着间隙大声道，“余言墨，别以为我白天说那些话就是原谅你了，你的帽子还扣在脑袋上呢！”
男人居然还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嗓音有些哑。
“我知道，但我想要你，可以做吗？”
“就现在。”
立刻马上。
自从默认她爱他后，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正常。
大概是精神上的亢奋？
他渴望身体上的触碰，来触及灵魂上的共鸣。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迫切急切的渴求。
阮念的脑子炸开，脸迅速附上了一层薄红。
她在提醒他还没原谅她，他他居然在问能不能做！
“不可以！”
“为什么？”
男人的声线低落，随时会扑上来咬她的疯狗突然就变成了委屈的乖狗狗。
“因为我不想！”
阮念其实很怕他会强来，因为这是他惯用的手段。
可最后一声落下，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突然没动了。
她先是愣了下，然后去推他，“余言墨你起来”
还是没什么反应。
阮念感受到脖颈间突然湿了一小块。
？？！
他哭了？
不会吧，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