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尘往事，过眼云烟
正准备给勾承倒酒的秦湛青见此，赶紧放下酒壶，连忙扶起秦寒公，还不忘瞪了勾承一眼。
似乎在责怪他不懂事，怎么能让一个这么大年纪的老者给他鞠躬？
勾承忽的一笑。
这丫头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主动给他倒酒。现在又变得一副埋怨的神情。
“湛清啊，仙人对爷爷有再造之恩，别说一个鞠躬，哪怕三拜九叩都是情理之中啊。”
秦寒公鞠完躬后，心情大好，笑眯眯道：“要不，仙人您来解释给湛清听吧。”
勾承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道：“你爷爷体内的经脉已被我初步修复过，并且，大部分巫毒也已被我用法力包裹隔离。”
“我不敢说保他百八十年，但让他安安稳稳的多活三五十年是不成问题的。”
“真的？”秦湛青惊喜出声，“那我爷爷现在是不是没事了？”
“是，也不是。”勾承思索了一下说道：“三五十年内基本无恙，再往后，若不发作还好，一旦发作，必死无疑。”
“三五十年足够了，足够了呀！”秦寒公畅然大笑，说着话，他又给勾承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
“仙人这边请，秦某还有一事相告！”
……
看着秦寒公等人渐行渐远，勾承的嘴角泛着一丝淡笑。
他一人坐在云天宫中若有所思的喝着酒，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咚,咚,咚……”
若有似无的敲击声晃晃悠悠的回荡在空旷的九清峰山顶，伴随着此起彼伏的云海肆意舒卷。
在这样一个空灵、高远的环境里，仿佛连时间的流逝也变得像溪水一样绵绵细长。
上一世，几千年万族混战，苍生皆苦的场面似乎也一下子被缩影成近在咫尺的画面。
他原以为，那一场世间劫难，是从神族帝君勾落掌权后逐渐被放大的野心所导致的。
可刚刚从秦寒公的话语间所流出的线索，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勾落，小看了他的蓄谋已久。
依秦寒公所言，三百年前的第一次神魔和巫妖大战，其实，就是勾落的一场阴谋。
他以不为人知的手段，挑起了神、魔、巫和妖四族大战，再拉仙族和鬼族下水，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推翻勾承他父君勾长风的帝位。
其实，那一场战事持续的时间很短，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百年时间，神魔联军几乎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巫妖。
可诡异的事情是，当时神魔大军兵分十二路，其中，十一支大军获胜，唯有勾长风所御驾亲征的那一支大败。
导致无数将士身染瘟疫，主帅勾长风更是被巫族大将晏山一剑刺穿神脉，从此下落不明。
大战之后，勾落便以雷霆之势顺利登上了神族帝君的宝座。
他上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安天盛宴，提议举行封魔大典，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次功成名就的荣耀时刻。
却不曾想，这竟然是勾落谋算的另一个开始，一切都是权谋利益背后的阴影。
勾落以封赏各族为借口，举行封魔大典，册封各族有功的将领进入魔族担任要职，以此分散魔族的独立统治权。
再然后，更是以仙族保护主帅不周的莫须有罪名，强行篡改了原本就天道残缺的仙族法则，导致近几百年来，仙族的修行之路越发艰难。
从此，魔族被分权，仙族被削弱，鬼族无端端被流放，而神族则一方独大，手握相对完整的天道法则。
究其原因，据说要追溯到十万年前各大古族之间的一场恩怨。
这一段荒古旧事，秦寒公也说不清楚，只是断断续续提了一些。毕竟，他修为不高，职位低微，能接触到的秘事有限。
但他却说了一些关于自己退隐朝关城苟且偷生的原因。
无非就是勾落上位后，认为所有身患巫毒的将士，都是他君王之路上的隐患。
趁着安天盛宴，各族的统帅齐聚神族碧落宫时，勾落竟悄无声息地下了一个‘杀无赦’的命令。
凡是身染巫毒，又有资格参加安天盛宴的将领，无一幸免。
此一举，勾长风麾下的忠臣良将就被削去了大半，也只有像秦寒公等职位低下，连参加盛宴都没资格的一拨人，勉强暂时逃过一劫。
可是，以勾落的狠心又岂会轻易放过这些人呢？
据秦寒公讲述，不久后，勾落就派出大量天兵天将四处肃清当时的漏网之鱼，大有一副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架势。
而他能逃出生天，纯属是因为当时被人所救，意外地被带回仙域朝关城老家，至于是谁救了他，秦寒公却是只字不提。
对此，勾承也就没有多问。
秦寒公说得断断续续，扑朔迷离，但勾承还是结合了上一世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将事情逐一串联了起来。
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的是，他父君勾长风当时并非下落不明，只不过是被勾落囚禁在了归墟之地。
原先的旧部拼死留下了勾长风的一缕精魄藏在奈神山降香阁之中，也就是勾承他母亲妙逸天女的住处。
后来，那一缕精魄经过长达二百多年的滋养，最终孕育出勾承……
……
“呼……”
望着九清峰山顶翻涌无常的流云，勾承长长地呼了口气，心中的烦闷似乎也随着这一声叹息，付之云海之中。
过去的种种，他无能为力，但他与勾落的这笔账终究是要好好算一算的。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其他的一切都是后话。
“看来，利用丹药辅助我快速修炼的这条路是不走不行了。”
勾承摇了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漂浮在他掌中的一棵几近枯萎的老药。
这是秦寒公临走时，送给他的谢礼，连同老药一起的，还有这座九清峰。
按照秦老的意思，这座九清峰算是个好地方，哪怕是在整个仙南域都少有能与之匹敌的修炼福地。
放他手里也是浪费，倒不如送给勾承，就当结个善缘，顺便抵了治伤的药钱。
对此，勾承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