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回根本不在乎
许明孝不顺心了这么久,好容易有了桩喜事,是以不用许宓多说,便同意了立时去回许老太太,接郭姨娘回来,顺道也给如今半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李氏和许夷光添点儿堵,她们母女不让他高兴,她们也
休想高兴!
这才会有了之前许明孝和许宓忽然到松鹤居,求见许老太太那一出,也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许宓前脚刚离开,李氏后脚便自许老太太屋里出来了,看见许夷光正与许瑶光几个说话儿,便笑道:“敏敏,你与你姐姐妹妹们玩儿吧,娘就先回去了,郭姨娘屋里久不住人,我得回去让人收拾一下才成。
”
许夷光哪有心情玩儿,道:“我还是跟娘一起回去吧。”然后辞了许瑶光几个,与李氏一道回了二房去,刚进李氏的院子,便再也忍不住说道:“娘,您方才为什么要答应他们,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了!而且我们顺水推舟搬去
庄子上也是好事,您为什么……”
吴妈妈听得母女两个回来,迎了出来,正好就听见许夷光的话,心知有异,忙道:“太太,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为什么要搬去庄子上?是不是老太太又……”
想说是不是老太太又犯牛心左性了,因是在院子里,到底堪堪忍住了,先迎了母女两个进屋。
待与立夏一人一个服侍李氏与许夷光解了斗篷,奉上手炉热茶后,吴妈妈方继续道:“太太,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太倒是一脸的平静,姑娘的脸色却难看得一看便知道有事。
许夷光深吸了一口气,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郭姨娘有身孕了,二老爷希望老太太能同意接她回来,老太太却问娘怎么说,娘同意了……”
“有身孕了?”话音未落,吴妈妈已失声叫起来,“她都被送去庄子上了,怎么来的身孕?”
说着自己已反应过来,既是二老爷去求的老太太,自然是二老爷去庄子上让郭姨娘有的身孕了,可真是双贱合璧,天生一对啊!吴妈妈惊叫完,再反应过来许夷光后半段话后,忙又看向李氏急道:“太太,你为什么要同意接她回来?她可是犯了大错被送去庄子上的,就算有了身孕又如何,只要您不同意她回来,她便休想回来,便是
老太太与老爷也无话可说,您这、这、这不是又放虎归山了么?”
“放虎归山?”李氏却是笑了起来,“她算哪门子的虎,妈妈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见许夷光与吴妈妈都沉着一张脸,笑不出来,只得也收了笑,正色道:“敏敏,吴妈妈,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有些人的确得一辈子都防着,她能这么快便卷土重来,也的确不容小觑。可一来如今已不是妻妾问题,而是子嗣问题,我若不同意接她回来,理亏的便是我,二来我根本丝毫也不在乎二老爷了,管他要与谁生孩子,要接谁回来呢,与我什么相干?我只过好自己的日子也就是了。再者说,敏敏你
不是说给你两年的时间,我们一定能离开吗?既然迟早要走的,这些事情更不必在乎了。”
李氏还有一层理由没说,她怕自己背上个“不容庶子”的名声后,连累了许夷光。本来靖南侯太夫人就不喜欢她,嫌弃她是罪臣之后了,再因有自己这个‘不但家世落魄不清白,偏偏还不容人,妇德妇行有问题的娘’,就算有朝一日他们李家平了反,只怕靖南侯太夫人也会以此为借口,仍
不同意敏敏和傅将军的事,——但凡事情还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李氏都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可能拖累到女儿,这也是她这个没用的娘,如今唯一能为女儿做的了!许夷光以往与李氏说,让她相信她,至多两年,她们母女便会堂堂正正离开许家时,李氏从来便是采取的敷衍回避的消极态度,这还是她第一次明确的说,她们‘迟早要走的’,可见她终究还是潜移默化的心
动了。
许夷光立时转嗔为喜,道:“娘,您不再顾忌这顾忌那的,终于肯离开了?真是太好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一定会让我们堂堂正正离开这个家的!”既然再过个一两年的便要离开了,自然不用太把某些人某些事放在心上,许夷光因与吴妈妈道:“妈妈,那你就安排两个人去打扫一下郭姨娘的院子,再安排几个老实的人过去服侍吧,娘,您回头见了祖母
,再让祖母派两个老成的妈妈去服侍郭姨娘,咱们万事不沾手,省得回头出个什么事儿,咱们撇不清。”郭姨娘再次证明了她的本事,身处那样的劣势,尚且能翻身,许宓更是青出于蓝,都被大太太安排的人严防死守成那样了,也能再收服了人为己所用,还与郭姨娘联络上了,她多防备一点,总归不会错的
。
吴妈妈见李氏与许夷光都不生气了,她纵再气,也只能放在心里,点头道:“姑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定不会让那贱人……再踏进太太的院子一步的!”
许夷光“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道:“说来芳姨娘也服侍父亲有一段时间了吧?却一直没有好消息,如今更是让郭姨娘在庄子上也拔了头筹去,还不知道她知道这事儿后,得伤心成什么样儿?”
只怕芳姨娘除了伤心,还会满腔的愤然与恼怒,毕竟她既年轻还貌美,这几个月又近乎是专房专宠,到头来,竟还是比不过郭姨娘,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咽不下这口气,可不得找人出了?
吴妈妈立时明白了许夷光的意思,笑起来:“是啊,芳姨娘还不定得怎生伤心呢。”她们正好坐山观虎斗。李氏却是沉了脸,厉声与许夷光道:“什么服侍不服侍的,这些话,也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该说的?你父亲的房里事,就更不是你该过问的,让人知道了,谁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话儿来?这次便罢了,念
你是初犯,我就不罚你了,若再有下次,休怪为娘的不客气!”许夷光知道李氏都是为自己好,这些事依礼依理的确也不是自己该管的,便吐了吐舌头,应了声:“娘,我知道了,以后再不说了便是。”不再多说了,反正该说的都已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