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巫商的结论
地下通风管道，还真是会选地方啊，居然想着趁着大部分人注意力被超级丧尸吸引，然后趁机潜入内部。
如果不是有南希，等发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就迟了。
“还真是有意思，它们这是在搞声东击西的战术？这跟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人不会把同类当成食物。”
“这可不一定，”汲冬儿笑着摇摇头，就算是和平年代，那些阴暗角落里藏着的东西，能做出来的事或许更肮脏，“所以南希给它们关哪儿了？”
通过指纹识别，进入地下基地的门在两人面前开启，苏雨率先迈步，“被送去巫商的实验室了。”
地下四层。
巫商没有时间出来接待，于是就让他手下的一个打杂实习生指引苏雨二人去找他。
走过明亮到有些晃眼的过道，尽头的实验室，就是巫商此刻所在，再次识别认证之后，苏雨和汲冬儿还被要求穿上厚重的实验服。
被后者严词拒绝。
实习生刚开始还有些着急，毕竟这个实验室事关重大，而且里面研究的东西也十分危险，如果实验体失控，很可能会有危险。
汲冬儿安慰他：“放宽心，就算那丧尸真的挣脱了，我会立刻把它烧成焦炭。”
“……抱歉，忘了二位是异能者了，”实习生眼中带着艳羡，“请跟我来。”
进入实验室，迎面而来就是独属于丧尸的腐臭味，即便它们已经被分成关进不同的透明“牢笼”，但看到活人的时候，这些东西依旧活跃，不停地用身子撞着特制玻璃。
另一处的实验台上，一只丧尸被五花大绑，巫商几人身穿白色实验服，胸口处溅上污血肉糜，他就像是正在工作的法医，用锋利的刀刃，将丧尸仔细解剖。
汲冬儿手扶着苏雨的肩膀，满脸欲言又止，倒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害怕自己一开口，就把昨晚的饭给吐出来。
而且只要不破坏丧尸的脑子，就算是将它肢解，只剩上半身躯干，它都还能张大嘴巴，试图咬向巫商等人的脖子。
在默契的裴漠之下，这场解剖实验很快落下帷幕，丧尸的不同部位分别送到该去的地方，进行数据校验。
包括刚才给两人引路在内的几个实习生，动作利索地将实验台清理干净，任何粘过丧尸腐肉的仪器都要进行消毒。
从消毒室出来，巫商脱去厚重的实验服，摘下护目镜和医用口罩，汲冬儿才发现他脸上都被勒出了好几道深深的印子。
“苏指挥，”和苏雨点头致意后，巫商看向汲冬儿，“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叫我汲冬儿就行。”
“好的。”
巫商长舒一口气，“我知道两位现在很着急，但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请允许我有个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请便。”苏雨点头，转身在偌大的实验室内转了起来。
“这人说话文绉绉的，”汲冬儿跟在她身后，悄悄吐槽，“很符合我对知识分子的刻板印象。”
“知识分子？”
苏雨回想刚才巫商解剖丧尸的场景，不明白汲冬儿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被反问之后，汲冬儿开始下意识反思自己，她觉得应该换一种更为贴切的说法，“他让我想到某个职业，叫杀猪匠。”
苏雨：“……”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
看到她无语的表情，汲冬儿咯咯乐了起来。
原本打算等五分钟之后再返回先巫商，却没想，余光瞥到这本该在休息的人，此时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什么东西。
“这就是他的休息方式？”
汲冬儿表示震惊。
但两人还是逛足了两分钟，等回到原来的地方，巫商已经把刚把解剖实验的大部分数据整理出来。
他递给苏雨，在两人翻看的同时，做出总结：“我们对比过从丧尸爆发初期到现在，各个阶段的普通丧尸体质……”
刚开始的时候，活人被感染转化成丧尸，病毒会导致人体的各机制瞬间活跃起来，直至攀至顶峰后，再迅速消退。
这个过程存在个体差异，长则几周，短则几小时，而后尚且存活的丧尸，就会进入比较平缓的状态。
直到某个阶段，病毒开始变异，它们不断强化着丧尸的身体，甚至是大脑，巫商推测，变异丧尸就是这个阶段的产物。
“因为强化需要足够的能量支撑，”巫商为两人展示了几张一阶变异丧尸的图片，“找不到活人，丧尸之间就开始互相吞噬，这也就是一阶丧尸最初的形成原因。”
以此类推，就能得到二阶丧尸的强化来源。
被不断刺激的大脑，让它们产生了些许的神智，不再用吞噬同类的方式来促进自己的进化，而是采用战术，去尝试猎杀活人。
“更明显，三阶丧尸就是二阶丧尸的基础上形成，它们获得了更多属于人类的智慧、技巧，并利用其去指挥其他的丧尸，完成类似配合的作战。”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巫商的嗓子有些受不了，他摆摆手，“让我先喝点水。”
苏雨和汲冬儿坐在他对面，两人都没有开口。
其实这些东西汲冬儿都不感兴趣，如此这般的长篇大论甚至还会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困倦，她捂着嘴悄悄打了个哈欠。
比起丧尸的形成和进化方式、原因，她对怎么才能进阶更感兴趣。
巫商何等人精，他停下来喝水，口干舌燥只是部分原因，更多的是他想从两人的反应，来决定接下来的话题。
可惜苏雨从头到尾表情都没什么大的波动，让他拿捏不准。
巫商顿了片刻，然后试探性地继续道：“有关超级丧尸的形成，我们还没有能得到证实的猜测。”
五只超级丧尸的尸体，想要处理不是简单的事，只是搬动和运输就需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巫商本来打算直接让裴漠给自己送一条腿过来，裴漠让他自己带着队伍去紫藤村，还说给他留了一只在那儿。
汲冬儿笑出了声，又觉得有些不妥，她及时收敛笑意，并为自己解释：“抱歉，我只是想到要扛着一只超级丧尸的腿，在紫藤基地里面穿行，那画面，有点，好笑。”
“可惜我不是异能者，”巫商没有因为汲冬儿笑自己而感到生气，他只是觉得遗憾，“不然我就真的可以带着人自己去找更多更好的实验体了。”
“你可以把自己的具体诉求告诉南希啊，它肯定会帮你颁布相关任务的。”
有关汲冬儿的提议，巫商也的确想过，但大部分在面对丧尸时，都会抱着除之而后快的心态，所以就算颁布了，就也多少人会真的去接。
再者，通过南希颁布任务，他们实验室也是需要预交付积分的。
实验室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哪儿来那么多积分。
了解到实验室的困境，苏雨让他下次直接去找裴漠，“他会为你们解决好。”
“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巫商目光中带着审视，“明明在我看来，苏指挥的地位要比裴漠上校高吧，为什么你会把大部分的事都交给他？”
汲冬儿一脸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你这问题问的，一看就知道你没做过领导。”
巫商诚实点头，这点的确没有，他顶多算得研究人员，连科学家都不敢自诩，平时有机会接触领导层就不错了。
“那些家伙啊……”为了不让苏雨觉得自己是在说她，汲冬儿还特意强调，“我只是说以前的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啊，他们通常只是霸占着那个位置，不管手上有什么事，都会交给下面的人去做，自己坐享其成。”
说完之后，汲冬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味，她看向苏雨：“我说的不是你啊，你不要往心里去。”
“有些事我不想管，太麻烦了，”苏雨摇摇头，为巫商解答了疑惑，“这基地中的大小事宜都会经过南希，完全能做到追根溯源，不管是谁去做，其实都一样。”
原来是嫌麻烦。
对于这个答案，巫商不是没有想过，但他觉得，人一旦体验过权力是什么滋味，很容易就会迷恋上，并为此不择手段，就像相高卓。
苏雨和裴漠却是例外，他们两个除了必要的事情之外，其余的事都秉持着能不管就不管，能塞给南希就绝不会过问的作风，居然能支撑着紫藤基地发展到现在。
还真是，不容易。
当然，巫商说的是南希。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重新谈正事吧。”
汲冬儿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那些“偷渡”进来的丧尸，不停地催着巫商带她们两个去看看，巫商神色有些怪异，“你们刚才没看到吗？”
“你这大大小小的玻璃房有那么多，我们怎么知道是哪个？”汲冬儿手指着整个实验室转了一圈，“还不是怪你没有标注清楚。”
巫商无奈点头，“好吧，这的确是我的问题，之后会加以改进。”
带着苏雨和汲冬儿来到十堰市正中央，那个最大的特制玻璃房前，巫商指着里面的几只悄无声息的丧尸，“就是这三只，它们刚进入基地范围的时候，南希就发现了它们的踪迹。”
不过它发现之后并没有直接上报，而是将行动记录下来之后，利用活人作为诱饵，让他们在基地中不停地游走，引诱这些丧尸进入到它提前设下的陷阱中，并成功将其抓获了起来。
“南希这么聪明？”
收起短暂的惊讶，汲冬儿又觉得是些理所当然，“也对，它就没有不聪明的时候。”
“其实我并不这么觉得，”巫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首先，第一时间没有上报已经算得上绝对的失误，它居然还用地下基地的人当做诱饵，如果那些丧尸失控怎么办，如果它的计划失败了怎么办，这些问题你有没有想过？”
汲冬儿顿时说不出话了，被巫商这么一提点，她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抬头看向始终注视着他们的摄像头。
“没有你们想象得这么严重。”
苏雨打破沉默，“南希是电脑，本身就需要不停地学习加以改进，你们对它的要求太高了，如果觉得这个做法不妥当，可以直接提出来，并告诉它什么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
面对为南希说话的苏雨，汲冬儿不觉得意外，而且她也觉得这番话挺有道理的，对一台电脑这么苛刻干什么。
“那为什么我们已经提到了这件事，”巫商却还在质疑，“南希这么久都不出来回应？”
苏雨指着他旁边的电脑，“你可以转过头去看看。”
本质上，巫商只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与恐惧，他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解剖丧尸，但那是在丧尸已经被束缚到无法动弹的程度。
平时进出特制玻璃房都需要至少两个异能者保驾护航，即便如此，他还是会感到心惊胆战，这是人之常情，他并不为此感到羞耻。
只要能活命，一切外在的的东西都是浮云。
但南希的做法，无疑就是在用所有地下基地的人冒险，而且还是在他们不知情的状况下，等到丧尸被抓住了，巫商才知道已经有丧尸从通风管道潜入进来。
如果南希的抓捕行动失败，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些丧尸就会在地下基地肆无忌惮地展开杀戮。
[抱歉，这次是南希考虑不周，南希认为提前将计划透露给所有人，会造成不必要的慌乱，从而导致原本顺利进行的抓捕行动出现意外。如果再次出现同样的情况，会优先通知人员撤离。]
这是来自南希的道歉，在电脑显示屏的左下角，代表南希的卡通人物也做出了鞠躬的动作，巫商看着这一幕，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汲冬儿也凑过去看了看，“呀，之前南希不都是会直接说话的吗？这次怎么换成打字了？”
“实验室内禁止喧哗，”巫商心情复杂，但还是出言给汲冬儿解释了一番，“普通的人声可以，但南希的声音会通过喇叭等介质，可能会刺激到丧尸。”
但必要的时候，南希还是会无视这条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