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警察乔岩
凌洁拿过手机，在地图上翻找了一会儿，“离我们最近的改装厂开车过去要大半个小时，而且那边平时人流量就不小，过去可能会碰上初具规模的丧尸群。”
房车引擎的声音不大，但在眼下的环境还是会引起丧尸的注意，所以去改装厂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行，”苏雨点头，“那这事就先放一放。”
转过前面的一个弯，众人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警局，警局矗立在十字路口，大门紧锁，门口围了一些丧尸，看穿着打扮应该是附近的工人。
靠近的房车成为这些丧尸新的目标，他们迈着拖沓而僵硬的步伐缓慢走了过来。
苏雨大致数了一下，应该有十来只。
“门锁着，里面可能还有活人，”苏雨扭头看向路圆雅和凌洁，“我下去吸引丧尸，你们去看看能不能开门，尽量不要暴力破锁，开不了就翻进去。”
“我跟你一起。”路圆雅觉得开锁这种智力活应该交给凌洁，所以就打算和苏雨一起下车杀丧尸。
没想到被苏雨拒绝，“不，你们两个都去。”
像十字路口这样开阔的地界，随时随地都可能从角落冲出一只丧尸，所以需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路圆雅和凌洁都没有经历过这种针对性的训练，苏雨不敢放心让她们跟着自己一起冒险。
安排好路圆雅和凌洁，苏雨又去问林姐：“你们是打算跟着她俩一起下车，还是就在车上待着，等我们回来？”
林姐看向殷莓，后者有些疑惑。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你们都会回来。”
“区别就是我不放心你们两个人单独待在车上，”苏雨并没有避讳，而是直接告诉了对方自己的顾虑，“吸引丧尸是个危险的工作，为了安全起见我会把钥匙留在车上，以便之后逃跑，我不确定你们两个会不会开车，如果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你们把车开走，那我们不就亏大了么？”
说这些话的时候，苏雨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分明给人一种和煦好相处的感觉，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对她们的不放心。
殷莓意识到自己并不被信任，挫败异常，“我们不会干这种事的，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又怎么会恩将仇报？”
林姐拍了拍她的肩膀，相顾无言一阵，才对苏雨说道：“那这样吧，我们也去跟着开门。”
四个人一起去开门，目标是不是有点太大？
苏雨思索片刻之后，她决定让林姐和殷莓去尝试开门，路圆雅和凌洁则从旁边的围墙翻进去，两队人马里应外合，速度应该会快上许多。
对于这样的安排，虽然还是会担心害怕，但殷莓也不敢多说什么。
临时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苏雨让众人都把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再次包裹起来，然后拿上自己的匕首和枪，以及两部旧手机，开门下车迅速朝着一旁的建筑工地跑去。
活物出现在丧尸视野中，吸引它们迫不及待地向苏雨靠近，不过还是有一些丧尸舍不得留在房车中的人，伸出自己腐烂的双手，去砸玻璃窗。
殷莓看到这一幕，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尖叫声会引来更多丧尸。
丧尸的低吼声混杂着殷莓沉重的呼吸，便构成了这片空间中唯一的声响。
凌洁和路圆雅有之前的经验，所以看起来并不慌，她们将自己隐藏在座椅底下，静候苏雨给她们创造的机会。
不过几秒后，一声枪响不断回荡着，原本徘徊在房车周围久久不愿离去的丧尸纷纷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凌洁抬头看，发现在行进的过程中，有部分丧尸的速度越来越快，隐隐已经达到了普通人竞走的程度。
来不及思考是什么原因导致，眼看丧尸尽数离开，她让路圆雅打开车门，两人率先下去，紧接着就是林姐和殷莓。
原本殷莓因为害怕说什么都不肯下来，还是路圆雅威胁她，说如果不下来，到时候就会把她一个人留在车上，就算有丧尸来，其他人也不可能及时来救她。
殷莓这才把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小心翼翼地扶着林姐的手下了车。
确定周围没有丧尸，路圆雅和凌洁飞速来到较矮的一处围墙，虽然她们都没有学过攀爬技巧，但胜在力气大，可以只靠两只手就将自己整个儿拖上去。
踩在凌洁的肩上，路圆雅先是仔细勘察了一下警局内的情况，里面不见丧尸，安静得出奇，可依旧不放心的她还是紧握手中的匕首，片刻不敢掉以轻心。
那边，殷莓和林姐已经来到警局大门前，钢铁焊制而成的大门是从里面上锁，上面还用粗铁链缠绕几圈。
林姐检查过后，断定这个锁凭借她们几人的力气根本打不开，除非有人会类似发卡开锁的技巧。
与翻进去的路圆雅和凌洁二人碰头之后，林姐将自己的判断告诉对方，凌洁的眉瞬间拧了起来，她试着扯了扯铁链，扯开没有问题，但心里惦记着苏雨叮嘱她们不能暴力开锁。
她转身朝着警局内走去。
既然有人上锁，那就代表警局内一定还有幸存者，如果运气好的话，她可以找到这把锁的钥匙。
看到凌洁离开，林姐和殷莓都有些担心，一来担心凌洁一个人行动会不会有危险，二来现在只有她俩留下危险的警局外，万一冷不丁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只丧尸怎么办？
苏雨蹲在工地外面的栅栏上，极目远眺对面的警局，发现门还是紧闭状态。
她下面围着数不清的丧尸，高举着手，想要去触碰自己的食物，但很可惜，凭借现在的它们，还学不会苏雨上墙的方式，所以只能这样“望梅止渴”。
苏雨朝着工地的另一边走去，那里有一辆轻卡停着，周围少有丧尸。
看了眼身后，她忽然生出一种自己是鸭妈妈的错觉，后面跟着的就是自己的小鸭，亦步亦趋，满眼都是自己。
当然，这些东西可远没有小鸭可爱。
她跳到轻卡车的顶上，匍匐下身子，然后拿出旧手机，设定好定时播放之后，就将两部旧手机扔向了不同的方向。
两部旧手机一前一后响起尖锐的铃声，围在皮卡车周围的丧尸骚动起来，它们不知道是该去寻找声音的来源，还是揪着眼前的食物不放。
好在轻卡车头的高度够高，在完全趴下之后，大部分丧尸丢失了苏雨的视野，转而跟着铃声走远了。
只有少数几只还停留在原地，苏雨滑到卡车的车厢上，将靠近的几只丧尸杀死，然后便朝着警局的方向飞奔而去，她的速度极快，后面发现了想追上来的丧尸完全没有时间反应。
警局门口，无功而返的凌洁注意到朝这边跑来的苏雨，知道再想开锁已经来不及，她急忙招呼留在外面的林姐和殷莓去刚才她们翻墙的地方。
苏雨先是来到房车取下钥匙，随手带上两个背包，然后和林姐二人汇合。
“踩我肩膀上直接跳进去，里面有人接。”
注意到后面跟来的丧尸，林姐和殷莓根本就不敢拒绝，在林姐的帮助下，殷莓率先踩上苏雨的肩膀，然后拉住墙头路圆雅递来的手，转眼就被拉了上去。
凌洁在围墙后面，伸出双手，抬头望向她，“跳，我接着你。”
这个高度，也不过是借凌洁的胳膊缓冲一下，能安全落地就行，至于是什么姿势，危急时刻谁还管这么多。
等把林姐送上去之后，苏雨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在丧尸即将摸到她衣角的时候，助跑在墙面借力直接攀上围墙，和路圆雅一起坐在上面。
都给路圆雅看呆了，“这招帅啊，雨雨你什么时候也能教教我，我想学这个。”
“有机会。”
两人一起跳下围墙，那些丧尸失去目标，只能徒劳地抓挠着警局厚厚的围墙。
“门上缠着铁链，上面有好几把锁，”凌洁见二人无恙，松了口气，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串钥匙，“这是我在里面办公桌上找到的，试了好几把都不对。”
苏雨接过钥匙端详了片刻。
“这应该是办公室和留置室的钥匙。”
凌洁诧异道：“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瞎说的。”苏雨笑笑。
真的是瞎说的吗？凌洁狐疑。
“走吧，去里面看看，希望有我们要的东西。”
凌洁和路圆雅齐齐点头，跟在苏雨后面。
后面的两人则没有在第一时间跟上去，林姐先是询问了一下殷莓的情况，在后者表示自己没有受伤之后，她才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我们也跟上去吧。”
殷莓真的很害怕她们会把自己和林姐丢下，特别是经过刚才翻围墙躲丧尸，她才真正明白双方之间的差距，思想也发生了相应的转变。
她认为如果不能找到一个适宜生存的地方，就和苏雨她们一起也行，最起码安全得到了保障。
林姐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语气严肃道：“殷莓，你不要忘了当初我们承诺过什么。”
“林姐……，”殷莓心头一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
可是后面的话她编不出来了，因为她最了解自己。
“算了，先跟上去吧，这些话之后我们再私下说。”
林姐不想为难她。
“嗯嗯。”
警局内部像是遭到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抢劫，到处都是乱糟糟一片，满地飘落的文件，上面还有不少脚印，有的书架被推倒，将下面的凳子都砸得散架。
苏雨绕过去，就看到被压在下面的一只身穿警服的丧尸。
丧尸脸上的肉已经被吃掉大半，完全看不出原来的相貌，书架压住了他的下半身，看到有人进来，他发出兴奋的嗬嗬声，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抿了抿唇，苏雨走过去用匕首结束了他的痛苦。
“凌洁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吗？”
被点名的凌洁羞愧低下头，“抱歉，刚才太急了，没有仔细查看这里面的情况。”
“下次要小心一点，以免一些丧尸藏起来。”
淡淡说了一句之后，苏雨拿着钥匙走向留置室的区域，她要先检查里面还有没有幸存者，凌洁负责带着殷莓二人去翻找剩下的物资，路圆雅则跟在苏雨身后。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留置室的门紧锁着，却不见里面有人。
苏雨用钥匙打开留置室的门，“里面有单独的卫生间，我进去看一看。”
“好，你小心，”路圆雅往后看了一眼，“这边还有两间，我先去瞅瞅有没有人。”
“注意安全，碰到丧尸先叫人。”
路圆雅摆摆手，“知道啦。”
走进留置室，并没有闻到腐败的味道，想来里面应该没有丧尸，苏雨放轻自己的脚步，缓慢靠近卫生间的门。
试着扭动了一下门把手，却发现里面被人上了锁。
“有人在里面？”
过了可能有几十秒或者一分钟，苏雨终于听到里面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便是一道男声，听起来很是虚弱，“是谁？”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苏雨想了想，再次问道：“听你的声音，应该很久没有进食了吧，出来我们谈谈？”
“你有吃的？”男声明显激动起来，而且离门口越来越近，“外面的情况已经好起来了吗？”
苏雨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不禁挑眉，“你是这里的警察？”
里面沉默了一阵，片刻后，伴随着开锁的声音，卫生间的门缓缓打开，苏雨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这个从里面走出的男人。
正如苏雨所猜测的那样，他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现在面黄肌瘦、精神萎靡，身上那原本应该服帖的警服皱巴巴地挂在他身上，看起来就像是偷穿别人的衣服。
男人走出来，似是不相信仅凭借苏雨一个女生能进到这里面来，他左右看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问：“就你一个人？”
“不是。”苏雨诚实回答。
“那你们是怎么来到这边的，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将这个三十出头的警察打量了一遍，苏雨双手重叠环抱在胸前，“不如先说说你的经历？”
男人看起来有些脱力，他越过苏雨，走到床边坐下，“我叫乔岩，原本是这里的警察，那天……”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哽咽，“那天，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好几个同事，都变成了外面那种怪物，一开始，他们甚至连敌我都不分，抓住一个人就开咬，正常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苏雨搬过凳子坐在他面前。
“注意过比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