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给什么,她就接受什么
“你把这个孩子当做什么了……”
邓玉娘残忍道:“孩子就是套住你的工具。”
周琏垂头,他不想听她这么说这个孩子。
他不会相信邓玉娘真的是这么想的,这可是她的孩子,这些都是她的气话罢了。
周琏艰难地开口道:“孩子听到了会伤心的。”
就是他的这句话,让邓玉娘立刻变得歇斯底里了起来。
“你闭嘴!你也知道孩子会伤心?都是你的不信任害死了孩子,你根本就不配在我的面前提起这个孩子!”
邓玉娘呼吸急促,她的身体还很虚弱,额间隐隐有青筋浮现。
周琏喉头滚动,他伸手握住了邓玉娘的手,企图让她冷静下来。
却被邓玉娘狠狠地甩开了。
“别碰我!”
邓玉娘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是再次涌了出来。
哪怕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孩子本就是她的工具罢了。
可当这个孩子彻彻底底的化作一滩血水时,她又是那么的痛不欲生。
周琏抱住了她,邓玉娘在他怀中不停地的挣扎,双手不断地捶打着周琏的胸口。
“呜呜呜……”
“周琏,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周琏指尖颤抖着,这个孩子是他害死的,是他对不起孩子,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过了好久,邓玉娘打累了,她双目无神,一声不吭的靠在了他的心口处。
周琏环住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发顶。
他心中只有无尽的自责与无处发泄的痛苦。
两人许久都保持着这个动作,邓玉娘终于开口道:“我不想做你的妾……我也不想孩子死掉……”
周琏强忍着的痛苦,轻声道:“不会的,你不会是谁的妾……”
“你骗我”
她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她现在的名声在云城怕是连个续弦都轮不上,还哪能当正妻?
在她面前摆着的就只有两条路。
一条路就是当别人的妾,另一条路是当周琏的妾。
周琏看着怀中的邓玉娘,强忍着心口的涩意道:“没有骗你”
他给不了她正妻的位置,邓玉娘又那么的骄傲,她怎么又能忍受居于人下的滋味?
可是,周琏他现在又怎么舍得放手呢?
他不能就让她这么郁郁寡欢下去。
周琏更害怕邓玉娘失了属于她的天性。
邓铁柱又怎么会舍得恢复记忆后的自己那么伤害玉娘?
邓玉娘心里却是苦苦一笑,即便她不愿意认命,可是现在她还有什么资格去选择?
她能抗拒得了什么?
邓玉娘没有在理会他的话,她可以骗周琏 ,周琏又为什么不可以骗她?
她就该识时务些,她当初能欺压周琏,现在的周琏也同样可以将她踩在脚下。
她能做的就是被动的接受。
邓玉娘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顺应时势的人。
跟着他也好过跟着别人了。
“我想回家”
她仍是没有看向周琏,只是低声的说道。
“好,等过些时日你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回去。”
听到他的话,邓玉娘眼睫颤了颤:“还是我原来的家吗?”
她能做的就只有在他身上尽量再多得些好处。
周琏明白她的意思:“邓宅我不会收回,还是你的。”
邓玉娘点点头,低低的嗯了声。
“我累了。”
她沉默了一阵,小声道。
“睡吧……”
周琏将怀里的她轻轻的放倒在了榻上,盖好她身上的被子。
对着邓玉娘又是轻声道:“睡吧……”
邓玉娘闭上眼,她所有的不甘却没能跟着她的身体一起陷入黑暗中。
等到周琏离去时,邓玉娘再次睁开眼,她起身下了床榻。
从窗下的盆栽后拿出了一个青色的锦袋。
她将锦袋抓在手上,扯开上面的绳子,锦袋里赫然出现了那枚玉扣。
邓玉娘手里捏着这枚玉扣,她举了起来放在烛火下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她还记得周琏当初将这枚玉扣子落在她那时的急切神情。
这枚玉扣对他来说肯定是意义非凡吧?
她要是拿着这枚玉扣跟他交换银子,他会给她多少呢。
邓玉娘站在窗前,无力的顺着墙壁缓缓滑了下去,她抱住自己的双膝坐在了地上。
那枚玉扣也从她的手中滑落。
邓玉娘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神木讷的看着角落的方向。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她好累,她只想逃避一阵。
找一个没有人能打搅她的角落,将自己藏进去……
就这样,邓玉娘抱着自己睡了过去。
等她第二日醒来时,发现自己又躺在了榻上。
她知道这是谁做的,但她不愿在去深思周琏明明走了,为何还又折回来将她抱上了榻。
亦或是说,他昨夜根本就没有走。
但这一切,邓玉娘是不愿意再去知道了。
他给她什么,她就接受什么。
连着几日,周琏都会来她这里,邓玉娘也没再跟他多说什么话。
而周琏也会在邓玉娘睡着后才离去。
他站在院外,看着屋内透出来的那点微弱的亮光时,周琏莫名有一种他与邓玉娘逐渐背道而驰的感觉。
两个人不能在接近对方,只要一接近对方,便会想起彼此之间的伤害。
好像只有不见面才能将这些恩怨短暂的忘记。
周琏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对她了。
他不能全然厌她,不能全然爱她。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又为何要闯入彼此的生活?
又这样过了半月,周琏带着邓玉娘去了邓宅。
再次回到这座宅子,周琏想要刻意遗忘的一切又是再次的涌入脑海。
邓玉娘转头对着周琏道:“我进去了。”
周琏点了点头,看着邓玉娘的背影消失在了偌大的宅院中。
“王爷不跟着一起去?”陈望道。
周琏看着邓宅的门扉,没有说话。
邓玉娘出现在了张英的院子里。
宅子里的下人基本上都已经散了,剩余的也就没几个。
张英身上着的再不是曾经光鲜的衣裳。
邓玉娘见张英身上的那件紫衣早已是前年的衣裳了,长发也就只用了一根普通的簪子盘了起来。
这样的落差感,像是有根鱼刺鲠在了她的喉间,邓玉娘敛去眼底复杂的情绪。
上前来到了张英的的面前:“娘”
张英见到邓玉娘有些惊讶,她道:“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