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崩溃
楚然回到车子边，便看秦桑婕跟个木乃伊似的站着，周围的人都若有若无地朝她看过来。
但大家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不会大张旗鼓，一个个都状似无意，将自己掩饰得很好。
楚然莫名想笑，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好像一个不谙世事的仙子，落入凡尘，整个画面唯美又让人心生笑意。
秦桑婕一瞬间觉得她可能要在这里站到死，暂时没人来找她，她也根本没想过去找别人。
能把锅推给别人，她是绝对不会圣母到自己背锅的。
一个助理，啊？他是她的助理啊，丢下了，一个人……跑了？了？
她就要在这站着，大不了今天什么也别做，节目不录，导演不见，什么都不做。
她倒要看看最后公司是把她开除还是把他开除，大不了她就换家公司，反正签完之后她也早就后悔了。
秦桑婕就是能想这么多，短短不到五分钟，不但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甚至要断了他的前路，封杀他的未来。
别问，问就是玉石俱焚。
本来这一早上下来她心里就闷得慌，脑袋更是乱得难受，此刻气息不匀，好像呼吸都费力了许多。
她死死捂着胸口，低头紧紧闭着眼，用所有的意念去调整呼吸。
吸气……呼气……
她缓缓地，让空气在鼻腔中游走，最后蔓延到肺。
或许这是身体本能的保护机制，只有这样，才能支撑着她不倒下去。
“你怎么回事？”楚然大步跑过来，看她这样立刻抓着她的肩膀。
秦桑婕想推开他，想让他离远点。
她真的想说，还想她多活一阵就和她保持距离。
但她……气得说不出话。
她自然是推不开他的。
楚然看到人这样也不可能放开她，只是低声道，“要不去医院？只是今天的拍摄……”
秦桑婕心里闷闷地堵着，莫名有点想哭，她觉得自己怕是要犯病了。
精神病。
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看，甚至有人靠近想询问情况。
秦桑婕自然不想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她自觉现在自己状况不太好，她怕万一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自己找个地方静静。
她甩开他的手，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走。
“诶！你去哪啊？”楚然被她挣开后很快反应过来，重新抓住她。
秦桑婕不想被这么多人看笑话，但是情绪上来她控制不住。就好像身体里有两个人，疯狂撕扯打架，那是灵魂深处的痛苦。
她拼命压下所有的情绪，“楚然，你别过来，我想一个人……”说没说完她就哭了。
眼泪滚滚如不间断的水滴落下，不知打湿了衣服还是地面。
她手扶着车身，缓缓滑下，最后整个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无声地捂着脸，像个走丢了的孩子。只是这哭泣没有声音。
楚然的手一下子空了，整个人也慌了，“你、你别哭啊……我又没怎么样。”
天知道楚然调动了他所有的智商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本来不是好好的吗，在车上还瞪他呢啊！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艺人，他很快分析了一下利弊，注意到周围人看八卦的目光越来越热烈。
他没有犹豫地，飞快将人打横抱起，避开人多的地方，走了一路，找到私交甚好的朋友。
对方看了两人一眼，也没多问，将他带到了一个没人的休息室，位置也很偏，基本不会有人打扰。
秦桑婕知道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影响肯定不好，想下来。
但是对方毕竟一米八，身强体壮的，又一路飞奔，颠得她难受，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掉在地上胳膊腿就断了，她那点挣扎在对方的力道下也显得微不足道，最后只能作罢。
但是本能地将头紧紧埋着，她不想让人看好戏，只能埋首在他胸膛。
感受到对方小猫一样窝在自己怀里，透过衣衫隐有湿意，楚然心里莫名火烧火燎的。
进到休息室里，楚然将人放到椅子上。
转身点头和朋友示意了下，朋友也立刻了解地点点头，先行离开了，并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楚然皱眉，看秦桑婕低着头，发丝垂着，几乎挡住了整张脸，双手微攥着拳放在腿上，“你怎么回事啊。”
语气里有疑惑、有不忍、还有别的什么。
但那都不重要了，因为秦桑婕并没有听出来，也不想听出来。
她觉得自己得赶快整理好心情，她没忘记她是来干嘛的。
再多的情绪自己消化就好，实在消化不了，逼着自己也要消化。
她不想闹，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想被打上“精神有问题”的标签，不想被送进精神病院。
她觉得她可以做到的，和原主的身体、灵魂和谐共处，只是需要时间。
或许这段时间会很久，但她想尽力一试。
“我没事了。”她嗓音微哑，淡淡开口，“就是一时间，没太喘上来气。”所有的情绪，强制性地、秘密地、不为人知地被她压在心底，深深埋藏。埋在每个细胞里，埋在静静流淌的血液中。她知道，她压不了多久的，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可她还能怎么办呢，她没有办法啊。
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
“哮喘？”楚然皱着眉问道，语气严肃得像是经过数次深思熟虑、认真揣摩。
秦桑婕：……
她刀呢？这人怕不是脑子有泡。
“是，我哮喘，还癫痫，发病的时候见人就打，别惹我。”她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顺便警告对方以后注意下自己的行为和态度，否则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楚然：我虽然钝，但不傻。
秦桑婕：整个一二傻子实锤了！
“别打我！”楚然双手作投降状，显得更傻了。又贱兮兮地搬了个凳子，坐到秦桑婕身边，看着她，一脸求知若渴，又有点欠揍地问：“你这病……是遗传？”
秦桑婕：……
遗传你祖宗！
她真的很想土拨鼠尖叫，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她要注意场合，她要维持她的仙女人设，命可以丢，人设不能崩。
要不是打不过，真的好像打死他！
要不用系统上次给她的力量丸，打他一顿？
这样想，又好像有点浪费。为了这个垃圾，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