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17

    很不错的晴天，挂在头顶的太阳散发着近乎刺眼的光茫，把涂着防水层的楼顶晒得暖洋洋的。骤雨双手插兜哼着歌在上面兜着圈，如果不是有约，平时他是不会来这里的。

    昨天傍晚靳乘风去他们家摊位吃馄饨的时候，趁没人注意往他口袋里塞了张纸条。等到四下无人后打开看到上面写着要他今天中午来天台见个面，还着重强调不要被阵雨知道。虽然瞒着哥哥这点让他有点心虚，与此同时带来的神秘与刺激推动着他来到这里。

    正想着都快到回教室的点了，怎么还不来，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就一点点从楼梯口出现了。

    “哟，不好意思啊，和你哥多待了一会儿。”

    “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快没时间了。”

    “行。知道什么叫情报商人吧？”靳乘风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有一点关于你哥的事需要知道。”

    “咦——”骤雨听了，立马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我怎么能说你不能直接问他本人的事呢。”

    “啧，不是坏事。直说吧。阵雨谈过恋爱吗？”

    （好像……的确不是什么坏事？）

    “没有，反正据我所知没有。”说着，夹走了靳乘风手中的票票，不仅如此，还附赠“估计连朋友都没有。因为，一放学就回家，没跟任何人出去玩过”。

    “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我倒是问过。那时候我上三年级，班里就有好多情侣了，我哥都上六年级了，还没见他和女生一起玩。我就问他，‘哥，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呀？’然后，他说……”

    “他说？”这孩子，大喘气净让他着急。

    “他说……”骤雨又重复了一遍，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仰望靳乘风，“他说……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说完就一溜烟跑开了。

    （这小屁孩，耍我呢？话说，女朋友吗……）

    虽然两个人是名义上的情侣，但初衷只是为了减少麻烦。阵雨对同|性|恋的看法，他并不敢保证。诚然，他们已经有过一些亲密接触，但都建立在所谓“好兄弟”的基础上。如果带上了爱□□彩，不知道是否还能接受？正好，例行的语文演讲要轮到他了，靳乘风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刺探”一下。

    下午第三节是体育课，老师的惯例是留最后十分钟给自由活动。而阵雨对这十分钟的使用往往是踩着橡胶跑道一圈又一圈地散步。靳乘风三步并作两步凑了过去，先开了口。

    “后天就要轮到我了呢，语文课。”

    “加油。”

    俗话说，只要你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想跟你说说打算讲什么，你听听看有哪里需要补充。”

    “如果你愿意参考的话。主题是什么？”

    “同性恋。”

    靳乘风注意到阵雨的步伐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面部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呃，我能先问一下你对这个话题的看法吗？如果你不太喜欢，我就不继续说了。”

    “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阵雨扬起头，透过头顶梧桐错综的枝桠仰望湛蓝的天空，仿佛被勾起了一些平时不会有的思绪，“同性，异性，都是喜欢上一个人。就像喜欢吃甜点或者咸食一样，是自己的事情。人生已经很短暂了，再为这种事苦恼，岂不是在自虐。”

    “啊——这——突然觉得讲这个话题可能太引人注目了呢，毕竟像我们阵雨思想这么开明的人终究是少数。太张狂了说不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哈哈，我还是换个主题保险一点哈哈……”

    （即使知道了这些！）

    靳乘风深吸了一口气，也仰望着无垠碧落。他还记得，去年十一月二十七日，阵雨说这辈子都不会恋爱。

    （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