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窘迫
天气渐渐转凉，村长在几人的搀扶下离开了祠堂，直到村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众人才缓缓站起身来，只是每一个人看向秦陆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善，甚至说带着些许戒备的神色。
“秦先生，这是……”孙妙语见状，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们认为，是我们带来了不祥，种种迹象都落在我们身上，现在的我们可真的是百口莫辩啊。”
“这两天小心一点吧，保不准有人会对我们出手。”
“毕竟，村长可不会一直保护着我们。”
狭小的房间没有任何的装饰，一张看起来有些许年代感的木头桌子，一张“伤痕累累”的方形小凳以及一张硬板土床便再无其他，秦陆端坐在窗边，静静地聆听着大自然的声音，悠长而美妙，萦绕在心头之上，是那般的悠扬，是那般的令人沉醉。
此时的秦陆面对眼下的麻烦毫无头绪，甚至是在无形之中产生了一种大先生又插手的念头，但是很快，秦陆便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大先生的麻烦不可能接二连三，更不可能涉及范围如此之广。
皎洁的月光洒在平静的湖面，倒映着星光的浪漫，逐渐绘制成一张星罗密布的棋盘，忽然，在湖泊的对岸，一道身影映入了秦陆的眼帘，那张模糊的脸，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只听“砰”的一声响起，沉稳而厚重，饶是秦陆也不禁心头微微一颤。
人皮鼓！
又是人皮鼓！
见此情形，秦陆夺门而出，朝着那道身影便追了过去，身影见状也不慌，朝着秦陆摆了摆手打了个招呼，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是在笑，也仿佛是在看着秦陆的笑话。
“六窍通，天地灵，踏江海，接苍穹！”
履水诀从口中吐出，只是刹那间，秦陆的身影闪烁，便来到了湖对岸，顺着人影消失的方向，秦陆一路追去，直到身影的气息彻底消失在一片树林之中，秦陆才停下了脚步，夜深人静，昏暗的树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偶尔传来野兽的吼叫声，秦陆不敢大意，右手持剑，左手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
恍惚之间，秦陆看到了一片遗迹，火把交错，灯火通明，与周围黑暗仿佛格格不入。
秦陆躲在树后，静静聆听着里面人声鼎沸，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由于距离太远，关于他们对话的内容秦陆并没有听清，只看到一个女孩在四个人的五花大绑之下被送上了祭坛，女孩挣扎着，可，她又怎么可能是四个大男人的对手。
祭坛上的老人一脸欣喜的看着被众人摁在地上的女孩，仿佛像是看待什么触手可及的猎物一般，脸上的虔诚之色，是对神的敬畏，还是对自己作恶的救赎。
秦陆向前凑了凑，老人的脸似乎是蒙上了一层黑雾，无论距离远近，都是同样的模糊。
“什么人！”
一声暴喝响起，祭坛周围的众人齐齐向着说话之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秦陆侧身躲在树后，却听耳边传来一阵鼓声，脑袋顿时天旋地转，整个人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又是，人皮鼓。”
……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秦陆的脸上，秦陆用力的睁开了双眼，看着面前的一切不免有些疑惑，自己昨晚明明是追了出去，最后一丝意识停留在树林之中，可是为什么醒来之后自己却是躺在房间的床上。
秦陆穿上鞋，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着地上遗留下的脚印，秦陆心里若有所思。
“不好了秦先生！”
一阵响亮的呼喊声打断了秦陆的思考，孙妙语着急忙慌的跑了上来，拉着秦陆的手二话不说的朝着祠堂的方向冲了过去。
“我说，你们派出所是不是都有同样的毛病，怎么都毛毛躁躁的呢。”
祠堂之内，秦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夜的疲惫再加上咕咕直叫的肚子，跑得秦陆两眼发黑，恨不得蹲在地上小吐一会。
“不好意思秦先生，事态紧急，迫不得已，还请您见谅。”孙妙语解释道。
感受到众人戒备的目光，秦陆看向了坐在太师椅上的村长，村长的脚下多了两道身影躺在脚下，是之前那位年轻人的父母，和年轻人一样的症状，苍白的脸色，脉搏却是强而有力。
“秦先生，我想，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村长开口说道。
秦陆无言，面对着村长的目光，秦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说起，自从他进村之后，短短两天时间已经出了三条人命，虽说这般结果对于他来说有些无辜，但是没有办法，他不能离开这个村子，所以，这口黑锅他必须背起来，为了不辜负赵德庆的期望。
“秦先生，不知你可知道我们藏区的传说？”
村长看出秦陆的窘迫，对于秦陆，他自然知道他是无辜的，但是面对村民，面对着三条鲜活的生命，他必须有个交代。
“不知。”秦陆回答道。
……
夜深人静，偏远的村庄道路之上连基本的路灯都没有，秦陆举着一盏油灯，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村中的一间房门，灯火通明的屋内，村长坐在床上，仔细地打量着秦陆。
“秦先生，说句实话，我们，并不欢迎外人。”
“但是，你是例外。”
“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位老朋友的影子。”
“所以，我选择相信你。”
“这也是我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村长原本蹩脚的普通话在面对秦陆的时候突然变得流利了许多，就好像普通话才是他日常所说的语言。
“秦先生，还请你原谅我的冒昧，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愿让你陷入这个泥潭之中。”
“人皮鼓，是传说，也是现实。”
“它存在于黑暗与光明的交界之处，埋藏于现实与虚幻的阴暗之地。”村长缓缓地开口说道。
“村长，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和我讲，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竭尽全力。”秦陆说道。
“明天，我们要下墓。”
“下墓？”秦陆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是人皮鼓的埋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