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说谎办事
丁坚和庞小怜吃完饭，打听到西城是主要粮食聚散地。
二人在西城找了家馆驿，安顿好马匹，开始到大平城街上漫步。
几个老人告诉他们，前几日这里还有很多大户和散客卖粮呢，这两天全消失了。
可苦了那些没有多少存粮的人家了！
再有几天一斗可以多卖三十文，谁还会这个时间出来卖粮？
几家粮铺也都关门打烊了。
老人告诉丁坚和庞小怜：
现在唯一开着门卖粮的，就是大平城最大的粮商王家。
二人转了一会，发现果然只有一家米铺开着门，门头上写着四个大字：王家米铺。
丁坚和庞小怜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摆满了大小高粱杆制作的茓子，茓子里分别装着大米小米，高粱，黄黏米。
二人看了一会，掌柜也不搭话，自顾在拨弄算盘珠子。
庞小怜：
“店家，大米怎么卖？”
掌柜的没有停止拨弄算盘珠子的双手，头也没抬，回道：
“大米一斗六十文！”
丁坚试探着大声说道：
“好，你的店里有多少，我全要了！”
掌柜的一听，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直起腰来，用非常怀疑的眼神看着店里的一男一女。
掌柜轻蔑地笑着说道：
“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我们店里有多少米吗？！居然大言不惭全要了？！”
丁坚肯定地说道：
“看样子您是掌柜的吧，君子无戏言，你们店里有多少我要多少！”
掌柜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愣头青，说道：
“冬天风大，别闪了舌头！”
丁坚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子金叶子，递给掌柜的，说到：
“掌柜的验验资，这些金叶子可以当做定金！”
掌柜的不知道这金叶子是真是假，就伸手去接。
没想到他一只手居然拿不动！
掌柜的赶紧双手使劲把金叶子全部拿到了手上，接着索性放到了自己的柜台上。
掌柜的拿起其中的一片金叶子，在手上搓了搓，又放进嘴里咬了咬，确定真的是金子！
这时掌柜的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没有说大话，别说是店里的粮食，这些金子能把这个粮铺一起买下！
掌柜的说道：
“这位少爷，你稍等，我去喊我们家主。”
掌柜的说着从后门出去了。
不多时，一个锦衣锦帽的中年胖子从后门走进来，见到丁坚和庞小怜二人，满脸笑意，说道：
“怪不得今早出门喜鹊叫，原来是小店来了贵客！”
“我是王家家主，王家米铺是王家的一个小铺子。”
胖子看看丁坚再看看庞小怜问道：
“公子小姐怎么称呼？不知来自哪里？”
丁坚回道：
“我们兄妹都姓庞！来自扶荒镇！”
王胖子一听，眼珠直转，惊呼道：
“二位莫非是扶荒镇庞将军的家人？”
庞小怜接话说道：
“不错，这位是我哥哥庞少安，我是庞小怜！”
王胖子：
“啊呀呀，原来是庞公子和庞小姐！恕在下有眼无珠！”
庞小怜：
“王老板不要客气，谈谈生意吧！”
王胖子笑道：
“听张掌柜说，这位庞少爷要买店里所有的米？”
丁坚说道：
“王老板，张掌柜说一斗大米六十文，所以我说要买店里全部的粮食！”
王胖子赶紧解释道：
“也怪张掌柜不认得庞公子他才乱说的！这一斗六十文，是零售给有需要的百姓的！如果大量买，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庞小怜：
“王老板的意思是零售便宜，大量买反而贵了，对吗？”
王胖子说道：
“话说起来是这个意思！”
“庞公子庞小姐可能有所不知，再过七天，官府收大米就是一斗七十文了！”
“所以如果庞公子真的想大量买米，不能低于这个价！”
丁坚说道：
“没想到王老板非常体恤百姓！难得！”
王胖子说道：
“都在一个城里住着，有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相互体恤是应该的！”
丁坚说道：
“那我就开门见山，把这笔生意做成！”
“王老板可能有所不知，半年前，第戎十万大军攻打扶荒镇，扶荒镇血战百日，才险胜。差点战败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粮食短缺！”
“这次扶荒镇吸取教训，未雨绸缪，特意来富裕的大平城和蛇盘镇购买军粮。”
“另外还需要三十石以上的稻种。”
“王老板一定是一个明大理晓大义的人，一旦扶荒镇被第戎攻破，我想接下来倒霉的就是黄龙郡，而最富裕的大平城和蛇盘镇一定会被第戎铁骑血洗！”
“到时候王家恐怕要第一个遭殃！”
王胖子听完丁坚的话，居然依然保持着微笑，说道：
“庞公子直言吧，你们出什么价？”
丁坚：
“我想王老板人脉广，有了银子就不会愁买不到粮！而我们是有银子却未必能买到粮！”
“大平官府要高价收粮，到时候如果扶荒镇需要粮食，大平城主还是会把粮食送到前线。”
“但是我明白，在商言商，不能让你们买卖人流汗又流泪！”
“王老板如果能把粮食送过去，大米一斗一百文，小米一斗七十文！”
“而且每二十石粮食，多付一两白银！”
“多多益善！”
“稻种一斗三百文，如果达到三十石，多付十两黄金！”
张掌柜在一旁边听着这位庞大少爷的话，边噼里啪啦地拨弄着算珠。
王胖子听完丁坚的话，心里已经大喜，但是故意问道：
“张掌柜，去掉运输和人员开销，这笔生意怎么样？”
张掌柜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连连说道：
“可以做可以做！”
王胖子按捺着心中喜悦，说道：
“庞公子，里面请，我们再谈谈交易细节！”
丁坚说道：
“不急，我们先说好定金！”
“请问王老板，这么大的生意，业内规矩是收取多少定金？”
王胖子说道：
“一般是收取一成定金！既然是和扶荒镇的庞公子做生意，我们收半成算了！”
张掌柜又是一阵噼里啪啦，他说道：
“庞公子，需要收取定金白银约一百两！”
丁坚拿起柜台上的司马秤递给张掌柜，说道：
“请张掌柜秤出四十两金叶子，作为本次交易的定金！”
王胖子说道：
“庞公子真是爽快人！够意思！居然给了四倍的定金！”
“张掌柜，那咱们就按照庞公子的意思办！”
张掌柜早就看着那些金叶子眼馋的不行，他听了家主的话，赶紧小心翼翼地开始取金叶子称重。
王胖子亲自关闭了粮铺的大门，回来开始给丁坚和庞小怜倒茶。
丁坚说道：
“家父说现在扶荒镇里已经混进不少第戎的细作，所以这次交易我们要秘密进行！”
“目的在于让第戎无法探知我们的虚实，如果大张旗鼓送粮进扶荒镇，必然会引起第戎的警觉。”
王胖子坐下问道：
“庞公子，那我们该如何秘密交易？”
丁坚：
“距离扶荒镇西门不到三十里处，有一个东山，东山山谷中有家父的秘密部队，到时候王老板送粮直接送到那里，会有人接应！”
“货到付款！”
“当然，如果能在夜晚交易那是最好不过！”
王胖子点点头，说道：
“明白，我到时候计划好时间，一定在夜晚到达东山！”
张掌柜放下了司马秤，说道：
“家主，庞公子，我已经秤出四十两金叶子，其余的请庞公子收回！”
张掌柜双手拿起剩下的金叶子，爱不释手地递给丁坚。
丁坚接过来，从上面抽出一张金叶子递给张掌柜，说道：
“张掌柜，有劳了，这片金叶子请收下，没有其他意思，表示感谢而已！”
张掌柜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可是不敢去接，他看着自己的家主。
王胖子说道：
“庞公子如此慷慨令人敬佩，张掌柜你就收下吧！”
张掌柜这才低头哈腰收下了这片金叶子。
刚才张掌柜在给金叶子过秤的过程中，已经知晓一片金叶子的分量，万万没想到，庞公子会突然送给自己一片金叶子，这可是比自己三年的月钱还要多一大笔的意外之财！
谈好一切，丁坚和庞小怜起身走向门口。
王胖子赶紧跑回来亲自给开门。
丁坚和庞小怜走出大门，丁坚回头问道：
“王老板，清楚毁约的处罚吧？”
王胖子点头说道：
“清楚清楚，如果是庞公子毁约，恕在下不退还四十两金子。”
“如果是在下毁约，在下赔庞公子双倍金子！”
“再说，我们这些贱商，哪胆敢得罪庞将军，不得被抓去充军啊，所以在下万万不敢毁约！”
丁坚点点头，说道：
“好，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王老板！”
王胖子：
“谢庞公子！”
丁坚和庞小怜返回馆驿。
庞小怜说道：
“没想到，你这个未来人说谎办事还是有一套！”
丁坚笑着说道：
“那叫说话办事好吧！”
庞小怜笑着说道：
“说谎办事，不对吗？”
丁坚：
“我都变成你哥哥庞少安了！”
“庞小姐说谎办事也是有一套啊！”
二人各自在欣赏对方中，得意开心地笑起来。
第二日，丁坚庞小怜匆匆启程开始返回碧落谷。
他们要做好准备迎接王家米铺的粮食。
这次二人只在路上驿站过了一夜。
下午返回到碧落谷时，发现谷里已经到处张灯结彩，营造着过年的氛围。
萧庆和盛荣长身穿白色战袍，正在给一队士兵训话。士兵们也都穿着白色的战衣。
萧庆和盛荣长看到丁坚和庞小怜骑马回来了，赶紧迎接过来。
萧庆很是激动地说道：
“谷主，庞小姐！刚好检阅一下我的白袍军！”
盛荣长站在一队士兵前喊道：
“向谷主敬礼！”
士兵们左手持长枪，右手笔直举向空中！
丁坚没想到，萧庆和盛荣长出去办年货，居然没忘记置办了一身行伍行头。
丁坚跳下马说道：
“二位哥哥辛苦啦！”
丁坚走到第一个士兵面前，把他高举在头顶的小臂折弯过来，把拳头掰成手掌，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丁坚又做了个现代军队举手礼示范，说道：
“以后敬礼，用这个姿势！”
萧庆和盛荣长带头学习起来。
庞小怜跟着丁坚走向木楼。
庞小怜小声问道：
“未来人，这个敬礼的姿势又飒又美，你从哪学来的？”
丁坚小声说道：
“回家了，不能叫我未来人了，叫我达令！”
二人说着走进了一楼大厅。
父母和妹妹还有盖丽丽和孟小昭围在桌子旁开心地聊着什么，不同的是大家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
每个人都显得光彩照人。
丁戈儿看见二哥和庞小怜回来了，说道：
“二哥，小怜姐，看我这身衣服好看不？”
牛氏笑着说道：
“这孩子，也不知道问问哥哥和姐姐一路上累不累！”
众人开心地围在一起说起话来。
晚饭时，在大食堂内，丁坚部署了如何接待送粮的车队，如何把粮食存放到迷窟中，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让送粮的人认为谷里是一支神秘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