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扎心了
信被递到了江大山的面前。
江大山伸手接过来,很是认真仔细的看了起来。
信写的很厚,密密麻麻,足足有好几页。
穆老爷子还在那里感叹:“我们云舟啊,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这么能说会道。”
“哈哈哈,看来遇到江丫头,他是真的开窍了。”
江大山沉默翻看着信纸,脸上面无表情。
穆老爷子忍不住问:“怎么样?云舟写的是不是很感人?”
江大山抬头,将那封信还给了穆老爷子道:“不好意思,大多数的字我都不认识!”
穆老爷子:“……”
江大山道:“虽然我识字不多,但云舟写了这么多,肯定也是用了心的。”
“他对我们眠眠的好,我们也是看在眼里,这两个孩子也确实很般配。”
“唉……您能跑这一趟,可见您的诚意,我若是再说什么,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穆老爷子,就按您的建议来吧,让两个孩子先处着,以后什么样以后再说,您觉得呢?”
“成啊!”穆苍承见江大山松口,心里十分高兴。
他哈哈笑着道:“江同志性格直爽,很对我的胃口。”
“咱们这也是帮两个孩子过了明路,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
“是这样的,今天在河坝上,云舟这孩子太冲动了。”
“他一时情不自禁,就对江丫头做出了这种事情……”
“这可是当着全村人的面啊,如果我们悄无声息的,反倒落人口舌。”
“我就想……不如咱们大大方方,就在村子里摆他两天流水宴。”
“一是为了拜谢乡亲们关心咱们眠眠,二来也是给这两个孩子名正言顺的身份,你们看怎么样?”
江大山和田桂花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认同。
江大山有些动容的道:“穆老爷子,还是您面面俱到,事事都肯想着我家眠眠。”
“你话都说成这样了,我也没什么意见,都听您的!”
“那好,我这辈分也最大,那我就命人着手准备了。”
田桂花赶紧道:“那哪成,您到了我们家,还要您操这份心。”
“穆叔,您就在家歇着,让大山忙活就行了。”
穆老爷子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些都应该是我们男方要做的。”
“你们养个闺女也不容易,该给你们的礼节,我们穆家一样都不能少。”
“要不然云舟这孩子,还不得给我闹脾气啊?”
说完之后,穆老爷子爽朗的笑了起来。
江大山和田桂花也受他感染,忍不住一起笑了。
穆老爷子的动作很快。
他先是提了礼物到村长家里坐了坐,说了要摆酒宴拜谢大家的事。
丁长东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官,整个人诚惶诚恐,全权代办了流水宴的所有事项。
经过一天的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龙首村的打谷场,就摆上了几十张大方桌。
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是从街里几个饭馆请过来的掌勺师傅。
饭馆里还来了伙计帮忙。
他们切肉的切肉,洗菜的洗菜,杀鸡宰鱼,忙得热火朝天。
谢时砚看望了战友的亲属之后,就急匆匆的往回赶。
谁知刚到街里的招待所,就听到招待所的老板正对着店里的客人,口若悬河的说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公安同志从河坝带走了捞出来的三具尸体。
江眠死里逃生,被她对象连夜召集士兵给救回来了。
林曼被公安机关逮捕了!
每一个消息,都像是一枚重磅炸弹,炸的谢时砚久久回不了神。
他反应过来后,急忙回到房间收拾了他和林曼的行李。
把行李暂时寄存到招待所的老板那里,他又徒步赶往龙首村。
他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龙首村肯定风言风语。
江家也必定是愁云惨淡的。
可谢时砚怎么也想不到,才刚到村头……他就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咚咚锵!咚咚锵!咚咚咚咚锵!
而且村道上还有来来往往很多的村民。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欢喜的表情,三三两两的往打谷场走去。
谢时砚好奇的拽着一个村民问:“叔,咱们村子谁家在办喜事吗?”
那村民认识谢时砚,也知道他和江眠的事。
他嘴一撇,故意说的很大声:“呦,时砚侄子这是回来喝酒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个江家摆流水宴,七个碟子八个碗,鸡鱼肉蛋全都有呢,你腿脚可得快点儿!”
“酒宴?”谢时砚心里咯噔一下子。
他连忙又拉住村民问道:“江家为什么要办流水宴啊?”
林曼都被抓了,他们怎么还有心思吃吃喝喝?
那名村民不耐烦的道:“哎哟,是人江眠对象摆的。&34;
&34;她对象家里来人说亲了,再加上江眠不是逢凶化吉了吗?就财大气粗的摆了几十桌,不用随礼随便吃随便拿,可真像样啊!”
“你也快点吧,晚了你可赶不上头排席了!”
江眠对象?
来人说亲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时砚突然就很慌张。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那可是穆家啊,只要跺一跺脚,合州都得抖三抖的穆家,竟然真的来江家提亲了?
他们不嫌弃江眠是个乡下丫头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江眠还是二婚吗?
像穆云舟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会娶江眠啊?
这一定是骗局!
对,肯定是穆云舟为了得到江眠,不知道在哪找人假扮的。
心里这么想着,谢时砚脚下生风,快步的跟着人群往打谷场走去。
他刚一到打谷场,就被那里热闹的景象给震惊了。
打谷场上搭起了五六个棚子,每个棚子下面都有好几张大方桌。
每个桌子都摆着瓜果梨枣,瓜子花生。
每桌还配备了两盘糖果和拆盒后码放整齐的香烟。
孩子们嬉笑打闹,时不时就往口袋里装一把。
盘子刚缺了一小角,就有伙计立刻给添满了。
完全就是随便吃,随便拿的节奏。
豪气冲天,大方的不行。
村民们更是乐开了花,一个个笑的见牙不见眼。
不管主人家在不在,逮着江眠就是一阵夸。
夸她漂亮,夸她有福气,夸最多的……还是说她会找男人。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夸!
言语间透着对穆云舟的巴结,和对自己尊严的踩踏。
谢时砚忍不住握紧了手。
他往四周张望,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江眠。
江眠今天穿的很简单,一件很简单的粉色小衫,配了条长款的碎花大摆裙。
她态度亲和,对每个前来赴宴的村民都笑脸相迎。
有个村民走过来,打趣的和她开了两句玩笑。
她便小脸通红,含羞带笑,像多汁粉嫩的水蜜桃,散发着甜美的芳香。
谢时砚心口酸涩。
他迈步就朝江眠走过去。
江富贵正领着村里的年轻小伙帮忙劈柴。
一挥斧头的刹那,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谢时砚。
他愣了一下!
朝谢时砚走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当他看到江眠时,赶紧将自己手里的斧头一扔,飞奔着朝谢时砚跑过去。
“时砚兄弟。”江富贵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谢时砚急着去找江眠,很敷衍的朝他点点头。
江富贵却用力将他拽到一边,小声问:“时砚兄弟,你想干什么?”
没等谢时砚回答。
江富贵就直接道:“你可别乱来呀。”
“今天是江家的答谢宴,这全村老少爷们可都看着呢,你过去和江眠说话不合适。”
谢时砚抿唇,朝江眠深深的看了一眼。
这才轻声道:“富贵,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哎呀不行不行!”江富贵连忙拒绝道:“我不想掺和你和江眠妹子的事,你媳妇……对付江眠的事,你应该也知道吧?”
“林曼做了什么?”谢时砚只在招待所听了个大概。
但内里的详情,他并不清楚。
他赶紧又把江富贵拉远了一些,低声道:“富贵,这两天我出了趟远门,回来事情就已经这样了。”
“你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江富贵叹息一声道:“你那媳妇……也真是眼里容不了沙子。”
“你们俩都领证结婚了,回家热热闹闹的办喜宴不就得了吗?”
“她为什么总盯着江眠不放呢?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个女人,还叫了两个流氓,试图把江眠妹子先糟蹋了,然后再扔到龙潭溪里喂鱼。”
“江眠妹子虽然平时性格软,但那姑娘是个自爱的,怎能忍受这样的屈辱?”
“她就拼命反抗,听说挣扎的太厉害,四个人一起掉了下去。”
“啧啧啧,所以说这善恶终有报,那三个坏家伙全都死了,就江眠一个人活了下来。”
“唉,我当时听说心肝都颤呢,可真是惊险,你说这万一……这让人家怎么活啊?”
谢时砚脸色苍白。
他完全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林曼她……她是疯了吗?
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江富贵见他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又连忙劝他道:“所以说,你出现在这里不合适。”
“时砚兄弟,要不然你还是到我家里待一会吧,晚点咱兄弟喝两盅。”
谢时砚回过神。
他白着脸摇摇头道:“我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
“富贵哥,算兄弟求你……你帮我把江眠叫出来行不行?”
“你放心,我绝对不说过头话,也不做过头事,我就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她。”
“这……”江富贵为难的道:“今天这日子特殊,人家对象和村子里的人都在,万一被人瞅见了,你俩有嘴也说不清楚啊。”
“对人家江眠妹子不好,要不然就改天……”
“富贵哥。”谢时砚打断他的话,语气恳求的道:“你就帮我这一次,我不会让人家看见的。”
“我就到……那边……”谢时砚远远一指:“那边有棵大槐树,杂草丛生的,也没人往那里去。”
“你就帮我传个话,来不来的全由江眠决定,行不行?”
“你看兄弟也没求过你什么事,这次你一定得帮帮我。”
江富贵实在是为难。
他看了看江眠,又看了看谢时砚。
想到谢时砚也真是有点可怜。
他心软了。
江富贵一跺脚,咬牙道:“成,那我只帮你传个话,多一句我都不说。”
“好好,谢谢富贵哥,那我去树后面等着。”
“成。”江富贵点头。
他没直接去找江眠,先在棚子里转了一圈,抓了把花生东张西望的剥着。
过了一会,他看到江眠身边没人了。
这才赶紧走过去道:“江眠妹子,时砚兄弟回来了。”
“他说有话要问你,就在那儿的大槐树后边。”
江富贵往那棵大树指了指。
江眠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仅仅是点了点头。
江富贵还想说什么,又有村民走过来了。
他赶紧让到了一边,心虚的走回去拿起斧头,继续劈柴。
但他的眼睛却时不时看向江眠。
五分钟过去了,江眠还在那里招呼客人。
十分钟过去了,江眠依旧在招待客人。
半个小时过去了。
江眠似乎根本就没有去找谢时砚的打算。
江富贵又观察了一会儿,就在他忍不住想要过去,让谢时砚别等了的时候。
谢时砚却突然从大槐树那边走过来。
他径直走向了江眠。
这下子,江富贵也拦不住了。
很多人也看到了谢时砚,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就变得有些安静。
江眠看着谢时砚向她走近,心里暗自冷笑。
想来见她?
还让她过去找他?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他不是往别人嘴里送话题吗?
谢时砚来找她江眠,那是一种说法!
她江眠要是偷偷摸摸去见谢时砚,那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不管到什么时候,谢时砚都把自私自利,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眠眠!”谢时砚走到她面前,眼睛通红,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他像是十分痛心和自责的道:“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我去探望战友的亲属,刚刚回来就听说你出事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林曼会这么畜生不如,这都是我的过错,我应该看紧她的。”
“你当时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在怪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