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她，终究没有负他……
不光是他，就连凯莎在看到那石碑后都忍不住愣神。
因为她也没想到那墓碑上会刻那样的名字啊！
她不禁转头瞄了身边的他一眼。
见他眼中含泪。
凯莎也在心中暗叹一声。
随之她望向了那块石碑。
默不作声的为那墓中之人悼念着……
这时，卡洛斯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铁马冰河插回剑鞘。
然后“嗵”的一下跪在了那石碑前面。
他伸手轻抚过那冰冷石碑上刻的“其妻李寒衣”这五个字。
突然间，他心中涌上一股极为酸涩的感觉……
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
泪花满眼，两行清泪径直从他的脸庞滑落。
此刻他心里不知怎么了。
非常非常难受。
不解，苦涩，悔恨等各种滋味儿在他心头交织。
那种难受，无法言喻……
是啊，她最后还是选了他……
只是那时候他已经被流放到界外了。
他不知道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看着那石碑上刻的诗文。
卡洛斯心中突然迸发出一股绞痛。
就好像他的心被尖刀刺穿乱搅一样。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纵使眼泪打湿他的脸颊。
纵使滑过的眼泪从他下巴尖凝聚成一滴滴泪珠落在雪地上。
卡洛斯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因为这一刻，他心里痛到无法言述……
在缓慢抚过那石碑上的五个字后。
卡洛斯长长的叹了一声。
他没有收回手，就那样用手掌搭着那块石碑。
他很想说些什么，可这会儿他的喉咙很痛。
那喉管胀痛的感觉仿佛让他窒息了一般难受。
他微微张开嘴唇，企图跟她说说话。
可他的牙齿一直在打颤。
除了上下牙相碰的动静外。
他似乎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
痛。
这一刻他真的好痛……
看着那石碑上的“亡夫”和“其妻”这两个词。
他心中的苦痛增剧了千倍万倍。
眼眶中不断的分泌出泪水。
眼泪不停的从他脸上滑过。
并凝结成一滴滴泪珠从他下巴尖滴落在地上。
那不断落下的泪水，将地上的积雪都打湿了……
他就那样用手搭在那块石碑上的“妻”字和“李”字之间。
如同颤抖一般的沉痛嗓音响起。
“寒衣，我回来看你了……”
说出那句话后，卡洛斯并没有疯了一样去嚎啕大哭。
他只是静静的跪在那石碑前。
望着那碑上的名字……
此刻，他眸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连他身前一块巴掌大的雪地。
都被他不停滑落的泪水打湿到快要消融。
他嘴里没有再吐出其他字。
因为他的喉管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半截。
上不来也下不去。
那股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没办法再说别的话。
他就那样一只手搭在石碑上。
无言的流着泪……
用手指细细的摩挲着那碑上的“妻”字……
这一刻，他眼中再也无法容纳他物。
就好像此方世界只剩下他与面前的石碑一般……
望着那石碑上的字，卡洛斯仿佛看到了她的模样。
看到了她与他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他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他本以为她会跟那个道士和和美美的携手一生。
谁知她竟在他走后，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她终究还是没有负他。
只是他当时不知道而已……
感受着那石碑上的冰凉。
卡洛斯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一边流泪一边抽噎起来。
他再也没法像之前那样无声无息。
他的心好痛，痛到想大哭一场……
看到他把脸哭花，凯莎心里也很难受。
她真的没想到那个李寒衣最后竟会为他做到如此……
她没跟那个什么道士双宿双飞。
更没有辜负他。
她，竟为他殉情了……
原来是她错怪那个李寒衣了。
他也一样……
她们都误会她了……
这个结果是谁都难以料到的。
他之前不是说她去找她的初恋情人了嘛。
为何她后来又会选择这样的极端方式……
是她知道他被派去界外执行必死的任务。
所以后悔了嘛……
她觉得她对不起他。
就想用这样的方式去陪他么……
她…的确对得起他了……
此刻，凯莎心中也生出一抹难掩的悲伤。
看着他抽噎到浑身轻颤的模样。
她仿佛也被这悲伤的气氛感染。
一股想要落泪的感觉油然而生。
望着那石碑上被岁月腐蚀的字迹。
凯莎内心沉痛无比。
不过她始终没有落泪。
只是用悲痛的语气说着。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好凄美的句子……”
凯莎被那碑上刻的墓志铭感染到了。
她没想到这世间会有如此凄美的诗文……
那李寒衣对他的愧疚竟深到此等地步……
她当年在得知他被派去送死后。
肯定悲痛欲绝了吧……
所以她最终才选择了为他殉情。
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她没有负他嘛……
在听到身旁之人的低语后，卡洛斯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
然后弯下腰跪趴在那块石碑前。
他的抽泣声在这寂静的雪夜中清晰可闻。
就连他的后背都因抽泣的太用力而颤个不停。
显然，他是真的很痛心……
“那是我临走前写给她的……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卡洛斯跪趴在雪地上，声音颤抖的低语着。
是啊，那是他给她送去的信上所写之字。
那封信有两张信纸，一张写了他对她的祝福。
另一张写的就是那首充满遗憾的诗文了……
她一定是因为看到他那满是遗憾的句子。
所以才觉得对不起他。
最终导致她走上了极端……
一定是这样的……
那天他与她大吵了一架。
明明都闹到要分道扬镳的程度了。
可她最后却为他以身殉情……
她是想用这种方式，去报还他曾经待她的百般好嘛……
她想用这样的极端来告诉他，她后悔了嘛……
是他害了她……
是他害了那个傻姑娘……
听到他那样说，凯莎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甚至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不要难过。
她只能站在那儿看着他跪趴在地上伤心痛哭。
而她，也在陪他一起痛心……
过了良久，卡洛斯的抽泣声仍没有停歇。
他依旧四肢跪趴在那块石碑前涌着热泪。
他身下的那一小片雪地已经完全被他滴落的泪水给消融了。
露出了被打湿的土壤……
或许是看到他悲伤过度，凯莎忍不住蹲下身子将手臂搭在他肩上。
想以此来给他些许慰藉。
她没有出声，只是在他身边默默的看着他。
卡洛斯当然知道凯莎将胳膊搭在他身上。
但他仍旧无动于衷。
继续四肢伏地的跪趴在那里抽泣着……
见他不予理会，凯莎也没有要怪怨他的想法。
她没有收回手。
她就那样蹲在那儿陪着他。
眼中满是对他的担忧。
又过了一会儿，卡洛斯的抽噎声明显小了许多。
想来是他将眼泪都流尽了吧……
但他始终没有动弹一下。
就那样一直四肢伏地的跪趴在那块石碑前。
就好似在向那墓中之人忏悔一样。
“我想在这儿多陪她一会儿，山下有城，你可以去那里暂住一晚，不用在这儿陪我受冻”
终于，卡洛斯说话了。
他的嗓子有些嘶哑，语气也缓慢无力。
显然，他确实是伤心过度了……
因为他对不起的人…真的太多了……
不过凯莎并没有如他所愿，轻声拒绝了他。
“没事，我也想多陪你一会儿”
听到她这样说，卡洛斯也不禁抬起头瞅了身边的她一眼。
看到她眸中的那一抹担忧，他又低下了头。
没有再去看她。
见他没有出声，凯莎收回胳膊。
将她身后的红披风摘了下来。
披到了他背上。
卡洛斯见她将她的披风盖在他背上。
这让他感到些不适。
他没有将那件披风拿开。
只是用不领情的语气说。
“我不冷”
“不冷？我看看”
看到他嘴硬，凯莎伸过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卡洛斯不由得心中一个激灵。
宛若触电一般将按在雪地上的手收了回来。
凯莎见他如此抗拒与她接触，眼中露出些许不快。
而卡洛斯也因直起腰的缘故，导致他背上盖的红披风掉到了身后的雪地上。
凯莎见披风掉了，她赶忙伸手将其捡起。
再一次将那红披风披到他身上。
卡洛斯并没有去阻止她那样做。
但又忍不住侧过脸瞄了她一眼。
当他看到她眼中包含着温情和关切时。
他好似想要逃避一般的迅速回正脸。
不敢再去看她。
而凯莎也没有作声，她再一次探过手搭在他肩膀上。
仿佛是想告诉他他不是孤家寡人，他还是有人关心的一样。
对此，卡洛斯也没有制止。
两人就那样无声的杵在雪地上。
一个望着面前的石碑发呆。
一个看着身边的他愣神。
这时，一阵夜间凉风袭来。
那阵风刮起了些许积雪。
就算这片被雪松环绕的空地也没有逃过那阵风雪的侵袭。
那细细的雪花刮在两人脸上。
好似想要夺走他们最后的体温。
感受到那丝丝细雪吹打在脸庞。
卡洛斯终于忍不住再次发声。
“刮风了，凉，你下山去吧，等天亮了我再去找你”
“不用，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哪也不去”
凯莎摇了摇头，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因为她知道他的心也没那么坚强。
他也有脆弱的时候。
所以她想陪在他身边，给予他她所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
陪伴。
“……”
听到她那样说，卡洛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没有出声，就那样一直盯着面前的石碑。
见他不说话，凯莎也没有怪怨他什么。
她就那样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蹲在他身边默默的陪着他。
夜风本就很凉，更何况是雪山上的夜风。
那更是冷冽入骨。
虽然卡洛斯和凯莎都不是普通人。
可就算他们是“神”。
也是会感到寒冷和炎热的。
普通人类有的一切感知他们都有。
只是他们不会因气候的不适而生病罢了。
两人又吹了一会儿寒风。
那风将刮起的阵阵细雪都吹到了他们身上。
甚至是头发上。
但卡洛斯和凯莎依旧无动于衷。
任由风雪将他们身上的衣物侵染。
卡洛斯仍目不转睛的望着他面前的石碑。
而凯莎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他脸上。
两人仿佛入定了一般。
那阵夜风越来越大了。
寒风伴随着刮起的细雪几乎将二人染成白色。
可他们就是没有动一下。
跟两个雕塑似得。
很快，又是十多分钟过去了。
那两位被风雪侵染的已经完全成了雪人。
在此期间卡洛斯没有再发出什么抽噎声。
他只是静静的跪在那儿，呆呆的望着那块石碑。
或者说，他是在望着那墓中之人……
凯莎也跟之前一样，就那么一直痴痴的看着他。
眼中满是对他的关切和担忧。
在她那如水般清澈的美眸中。
还有一股显而易见的温情。
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充满着对那个男人的关心。
她丝毫没有掩饰她眼中的那抹情感。
就好似是故意“暴露”给他看的一样。
想来也是，他如此脆弱，且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可不多。
她肯定不愿意错过这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她会把握好这仅有的机会。
争取一举走进他的“世界”。
甚至是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