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章 出气
“喝！喝！喝！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你还能做点啥子嘛？”吴桂芳满脸泪痕，怒不可遏地嘶吼道。
赵福被骂得有些发懵，他神情恍惚了一下，心里暗自嘀咕：“这个娘们儿今天是咋个回事哦？居然敢动手打人？平常都是老子揍她，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天这……”
一旁的三河和香菱也惊呆了，他们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一幕。尤其是香菱，在她的记忆里，婶婶那张脸似乎永远都带着伤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可今儿个婶婶竟敢还手打了叔叔，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赵福，你今天必须给我把当年我们家娃娃走失的事再讲一遍！你有胆子对着老天爷发誓，说我们的娃娃是自己走丢的吗？”吴桂芳紧盯着赵福，眼中充满了愤恨与不甘。
赵福眼神闪烁地望着面前这个癫狂的女人，心中有些发虚，他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这个疯婆子是不是太无聊了啊！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它干嘛呢？那个孩子一生下来脑子就有问题，走失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要是没走丢，咱们家岂不是又得多一张嘴吃饭？而且还得费心费力去照顾他。搞不好啊，我们全家人都会被他连累，最后活生生饿死。所以说啊，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吴桂芳听完赵福的这番话，气得浑身颤抖不止，她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炕边。
香菱在一旁听到赵福的话语，忍不住瞥了一眼三河那犹如黑夜般深邃的眼眸，顿时心生恐惧。
她惊慌失措地对着赵福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拼命暗示他别再往下说了。
然而，赵福却对香菱的示意视若无睹，反而一脸自以为是的样子，沾沾自喜地说道：“你这小丫头是不是犯傻了？还是眼睛出了毛病？””
三河心中的怒火愈发炽烈，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他紧紧捏住赵福手腕的手指，因为愤怒而不断加力。
赵福痛苦地哀嚎着，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双膝不受控制地弯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34;好汉啊！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您若是真心喜欢我家婆娘，我愿意拱手相送，请您饶过我这条小命吧！&34;赵福哭天抢地地求饶道。
然而，三河对赵福的哀求视若无睹，猛地用力一推。赵福那肥胖的身躯像一座山一样摇晃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只听&34;咔嚓&34;一声脆响，他的手腕被硬生生地掰断，骨头关节错位变形。
炕边的吴桂芳目睹这一幕，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34;天啊！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呀？&34;接着，她抱着头放声痛哭起来。
香菱见此情形，连忙快步上前扶住情绪激动的吴桂芳，柔声安慰道：&34;婶娘，莫要太过气恼，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您先消消火，保重自己要紧。&34;
“赵福，赵福，你张开你那狗眼好好瞧瞧眼前的娃娃是谁？”
“你当着你儿子的面，如此作践我们母子，你可真是连个畜牲都不如，就算养条狗，他见了你还会摆摆尾巴，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你的心竟然如此狠。”
赵福听着吴桂芳的话，错愕的盯着沉默不语的三河打量。
怪不得他一进屋，就依稀觉得眼前的男子似乎有些熟悉，只是刚才酒劲太足，让他没有往那方面想。
“不可能，当初自己折回头的时候，回去确认过他没了，又不会说话，脑子又有毛病，怎么会活到现在？”
赵福后背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刚才剩的三分醉意如今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福颤抖的喊道：“三，河？你真的是三河？”
三河身上仿佛晕染着浓重的戾气，让人不敢靠近。
他冷冷的盯着赵福，一言不发，即便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赵福也远远感受到很大的压迫力。
“赵福，你这个龟孙子，快给老子出来。”屋内的一团乱还没有解决外面又传来几人的大声喊叫。
赵福听到这声音，如同惊弓之鸟，咬紧牙根，忍着手腕的疼痛，一个骨碌的从地上摸了起来，刚想将屋门关上，就被外面的人重重的一推，一屁股蹲坐到地上，疼的他蜷着身子嗷嗷的痛苦喊叫。
几个彪形大汉，野蛮的大步跨了进来，指着地上的赵福厉声道。
“赵福，你躲得过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吗？欠我们的一百两银子今日怎么也该给个说法。”
刚才还疼的嗷嗷叫的赵福，一听说一百两，急的急忙喊道：“你抢钱吗？我就借了你们三十两，何来的一百两？”
赵福你在想美事吗？我们的银子如果没有借你，那都是可以放在钱庄有利息的，怎么给了你，就没了吗？”
“利息”赵福一听两眼蒙圈了，你们这是强盗，我要去报官。
为首的男子，一听，开怀大笑，嗤笑着将门敞开，用手指着前方：“去报啊，爷爷在告诉你，出了门往左拐两道弯，在直走就到了，快去啊。”说着放肆的哈哈大笑，其他的大汉也都被逗的捧腹大笑。
赵福心里怎么不清楚，这几个大汉的东家，跟官府那边有人，要不然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放贷。
赵福彻底没招了，他知道他今日如果拿不出银子，他们一定会将自己折磨致死不成。
绝望之际，赵福忽然看到炕边上的三人，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踉跄的爬了起来。
讨好般的走到大汉面前，准备附耳言语，被大汉嫌弃的一把推开。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少在这里搞名堂。”
赵福瞅了一眼吴桂芳和三河，说道：“爷，你看我们家如今穷的就剩这几个两条腿的人，要不把我婆娘卖给东家做粗实老妈子，我儿子卖给东家当个下人，来抵了我的债，你看如何？”
大汉一听，不耐烦的用眼瞟了一下吴桂芳和三河。
“你这婆娘看起来都半死不活，卖过去是伺候我们还是我们伺候她？”
“叔，你怎么能卖婶娘和表哥呢？”香菱闻言，急的大声阻止。
大汉一瞧这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立马色眯眯的盯着她问道：“她也是你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