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问责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颜乐小心翼翼地打量起他哥的脸色。
“没什么事，哥哥，他对我很好。”
“啧。”颜豫显然不买账, “还没在一起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小肥和大黑不知所踪，房内采光很好但自动窗帘紧遮着，丝毫光亮都没有闯入。
颜乐坐在沙发上，开始转移话题：“哥哥，刚刚在我房里一直没问, 你怎么来古地球了呀？”
“颜小乐，你去上学学的是撒谎吗？”颜豫声音低而沉，眸色深处红纹渐显。
两人的僵持战况以颜乐挥着小白旗投降告终。
他先是给他哥哥倒水, 然后又坐到他的身侧，才选择性地将实情说出：“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上次我从血族回来后，晏珣他让我去住校。”
“什么意思？他嫌你麻烦？”沉沉语调夹杂了怒气, 颜乐赶紧道，“不是的，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呢？”
“然后隔天他又将我接回家啦。”颜乐安抚道, “哥哥, 你不要生气, 晏珣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你要相信你弟弟的眼光。”
颜豫轻晒，伸手弹了下他的脑门：“什么眼光？你要能有你哥这眼光也不至于看上他。”
颜乐不会跟他哥哥计较这些口头之快, 但他还是捂住脑袋，下意识反驳了句：“才不是，血族里的吸血鬼明明都没有晏珣那么好看！”
“小孩。”颜豫气笑，笑意直达眼底，“我说你难道就是因为这人类的长相就喜欢他了？”
颜乐瘪嘴：“不是！哥哥你不懂, 等你哪天遇上心动的人了就懂了。”
喜欢就是喜欢呀，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如果连感情这种事都讲究理性，那这世界未必也太落俗了。他想。
“成。”颜豫悠悠拉长语调，“你自己想好就行。”
“不说我了，哥哥，快跟我说说你来古地球的原因。”
“不是。我说小鬼，你来古地球就能随便来，我来就需要这么多原因？”
颜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是父王允许我以后任意通行了呀。”
颜豫扯唇，心想他弟弟这嘴皮子真是见长。
不过他也没再继续逗他，放下玻璃杯后，他身子往后瘫：“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同族的事，查清楚了。”
“这么快？！”
“嗯，幕后凶手是军方，也不是军方。”
颜乐向来不理政，他琢磨不透颜豫的话，索性直接问：“什么意思啊？”
清冽的男声在房内缓缓响起，言语间仿佛都裹挟着淡淡的雪松香：“意思就是凶手是军方的人，王室确实没有参与也不清楚这件事。”
“怎么说？”
“委派吸血鬼取回来的证据确实证明了抓住我们同族的人是军方，父王派遣我携带证据与人类王室交涉。在了解事情的大致脉络后，王室提供了直接证据证明这件事与他们无关。”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侧边，颜豫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随后在短短的两天内，王室查出了潜藏在实验室背后的军方幕后真凶。”
颜乐不自觉地屏息：“是谁？”
“当前军方的最高执行长，也就是军事基地的元帅——佘漳。”
颜乐有一瞬间的愣神。
在古地球呆了这么久，他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字。或是在新闻网报上，亦或是在他老师同学赞誉的话中，以至于他已经耳闻能详了。
佘漳。
军方最高执行长佘元帅。
在众人的口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军事天才，十五岁以最高成绩被帝都二校破格录取，在校期间蝉联无数奖项，且一直霸占荣誉榜和援誉榜的双榜首。毕业后顺利进入军队，直接从中尉做起，多年来率领军队取得多场战争的胜利，单人灭星盗队，绞杀虫族巢穴等等，在颜乐认识的所有人类中，无一不赞誉他是帝国英雄。
而这个帝国英雄却背地里捕抓吸血鬼，并对其下令进行惨绝人寰的秘密实验。
嗓子眼像被塞入了一团棉花，颜乐咽了咽：“哥，你确定吗？而且你是怎么向王族解释我们的身份的？他们为什么会帮我们？”
他不是怀疑他哥哥，更不是不敢相信。
而是他始终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要保持十万分的小心谨慎。
“小孩，你从小就不喜欢处理政事，我跟父王母后也都不想勉强你，只希望你开心快乐就好。”颜豫望向他，眸色沉沉，“所以实际上血族的很多密事，你都不清楚。事实上，很早以前人类就知道血族的存在了，不然你以为关于吸血鬼这一物种的起源和其它解释，人类是怎么得来的？”
“他们知道我们是吸血鬼？”颜乐惊讶问，“那为什么”
连续几天的雨天，这会窗外艳阳高照，而屋内气氛却截然不同。颜豫打断他：“先听我说完。血族王室出于各种考虑，决定先发制人坦白身份。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类都知道了血族的存在。在过去千百年的历史中，吸血鬼的存在一直都是血族与王室间的秘密，而这一秘密，与普通人类无关。两族王室间都做出了各项承诺和退让，其中两族都以不伤害族人为前提实施自愿遵守各项准则。”
颜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懂了哥哥，那佘漳是已经破坏了基本准则吗？”
“他不算。”颜豫抿直唇，“乐乐，他不属于王室。”
“那、那他被抓住了吗？”颜乐认真道，“哥哥我不懂这些，但我认为他必须付出代价。”
“这是当然。”
颜豫按下遥控器，窗帘缓缓自动拉开，窗外的阳光这才有机会染亮房内。它们像蝴蝶一般蹁跹至房内各处，兄弟两人不约而同地抬眼望向窗外。
古地球作为最古老的文明起源地，宇宙对其总有着明目张胆的偏爱。
郁郁葱葱的山林装饰着土地，山间瀑布，河流偾发流淌着在山间，像蜿蜒曲折又影影绰绰的绸白。
颜豫平静地说着，眉眼间却掩着戾气：“血族不伤害人类，但这并不代表人类不伤害人类。”
下午颜乐休息起来去找晏珣的时候，却被岑姨告知他出去了。
颜乐有些意外，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毕竟有时候会距离产生美。
兄弟两人在家安然地渡过了整个下午，只不过有时候颜乐会吵着让他哥哥给他说血族的那些秘密。因为已经有了先例，晏珣索性也没有瞒着他。
无论他问什么，他都耐心解答。除了偶尔颜乐蹬鼻子上脸，他才故意吊着他不说。
而另一边的帝国军事基地，却迎来了改头换面的革变。
晏珣走在前，副官紧跟其后，狐狸眼微眯。
两人一起进了会议厅，他坐在二把手侧位，副官站在他的身侧。
很快，基地内的军部干部召集完成，所有人都到会了，唯独缺了上个星期就已经回来了的元帅。众人像有一种预感，议会没开始前，时不时地往主位瞥。
诡谲的气氛，不明的预感让会议厅内变得分外沉重，谁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寒暄，就连展侧的花都像没了生机般逐渐枯萎。
大约十分钟后，终端视频会议正式开始。
出现在会议虚拟屏上的，不是他们熟悉的佘元帅，而是威武肃穆的帝国国王。他坐在王座上，沉静地看着视频内的所有人。
在众人起身行了军礼后，才沉声道：“情况突发，今天召集会议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像大家宣告一件重要事情。佘漳由于触犯帝国军事测政规定及帝国民众法典，免去职责并处以惩罚入狱。从今往后，帝国军方最高执行长一职，由编号a037号支属军管的晏珣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