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血仆
高大华丽的古堡富丽堂皇。
精细雕刻着血族古老起源的议事厅内, 颜豫沉着脸，下颚线绷紧。
“事情的经过差不多就是这样。当时情况紧急，即使是回溯也没有办法读取到小乐的位置, 所以我只能选择跟那个人类合作。”恩思达道。
颜豫暴露在外的白皙手指青筋偾起：“所以你就向一个人类暴露了身份？还把乐乐留在那？”
恩思达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温茶，手指轻敲桌面。
“阿豫，你不是知道吗？血族的存在人类并非一无所知。”
颜豫嗤了声：“但那是我们跟人类王族的秘密，这个人类有什么资格知道？”
“啧。”恩思达笑道，“其实我只说了我是小乐的亲人, 并没有暴露血族的身份。不过，你到底是气我坦白身份，还是气小乐喜欢他？”
在血族, 大殿下对小殿下的溺爱无人不晓，就连远在它星度假的国王王后都不及他。
颜豫黑着脸：“这有什么冲突吗？”
“阿豫，小乐已经长大了。”恩思达起身，“放心, 我觉得那个人类挺不错的。更何况，他们的羁绊可能比我们想象还要深。”
颜乐坐在餐桌上，撑着小脸满脑困惑。
不知道怎么回事, 晏珣训练回来后就一直没有没有理他, 就连刚刚吃晚饭, 都没看他一眼。
难道是！训练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颜乐猛地站起身，抱着小肥哒哒往晏珣的书房跑。
他的小本本上有一条经验, 如果喜欢的人因为某些事情心情不好，那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陪伴他增添好感。
这么个好机会！他可不能放过呀，颜乐心想。
“叩叩。”
“进来。”
门自动关阖，颜乐兴冲冲走过去坐在晏珣对面的座椅上：“晏珣，你怎么了？”
“嗯？”
颜乐瘪嘴：“你回来了就一直不理我, 是不是因为训练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呀？”
“颜乐。”
“嗯？”
晏珣觑向他，细细地打量着：“为什么不跟恩思达走？他是你的亲人。”
“啊这个嘛”颜乐想了想，温吞说：“因为他没说要带我走啊，而且我想呆在你身边呀。”
“为什么？”
颜乐觉得晏珣现在很像他看过的那本《十万个为什么》，每个问题都带有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喜欢呀。
晏珣好笨哦。
虽然他也很想表明自己的心意，但是他今天看的书上说，人类不喜欢过于热烈地表达。而且他特意问了号称经验丰富的钟鑫，他也建议他慢慢来，不要急。
所以他觉得，可以先慢慢刷好感！再表白！
想到这些，颜乐扯出个借口：“因为你的信息素香，因为你长得好看，因为你很厉害，所以我很喜欢待在你身边。”
不愧是他。
说个借口都能趁机刷一波好感，他想。
房内安静，远处山间传来悠悠鸣声，惹得颜乐怀里的小肥也啾啾叫了起来。
它飞扑到颜乐肩膀上，主动蹭了蹭他的脸，最后才安静地缩回他的脑袋上。
但直到小肥做完这些，晏珣也仍然没有说话。
颜乐有些不确定了。
该不会是他用力过猛，吓到晏珣了吧！？
“你怎么不说话呀？”
许久，晏珣才低低地应了句：“先出去吧。”
房内静谧，颜乐有一阵子没有闻到他的信息素了。他壮着胆子问：“晏珣，你能让我闻一闻你的信息素吗？就一点点，闻了我就走！”
“我今天中午才教过你。”
“可是你以前是愿意给我闻的呀。”见他这么不冷不淡，颜乐有些委屈，“你又不喜欢我了吗？”
一开始晏珣动不动就拿枪拿箭对着他，他觉得那个时候晏珣应该是不喜欢他的。
只不过，现在的喜欢也不是他想要那种喜欢。
晏珣冷峻的面容似乎有了丝松动：“喜欢？”
“就是不是那种喜欢。”颜乐忽然有些害羞，“我指的是朋友家人之间的喜欢。”
“知道了，去睡觉吧。”
“好吧。”见讨要无果，他垂着脑袋回房，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颜乐又问，“那明天正式上课了，你还会接送我吗？”
“我让人接送你。”
这是拒绝，颜乐心里清楚。
虽然有点小失落，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宽敞古雅的书房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秋意渐浓，窗外下起了细若牛毛的小雨。秋雨拂过窗户，留下水迹。
许久，晏珣才捏了捏眉心。
起初他是因为颜乐的特别才把他留下来，后来那次颜乐为他打架，他心底触动，应了他叫的晏珣哥哥，并且决定放下防备试着和他相处。
但颜乐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孩。
他对他也仅仅只是监护人对监护对象，或者是哥哥对弟弟的感情。
他不知道这小孩对他是什么感情。但最好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家人朋友间的喜欢。
他这样的人。
孑然一身才是最好的结果
隔天早上。
颜乐下来的时候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晏先生一早就出去了，他嘱咐我告诉你，他雇用了一名司机，以后都由司机来接送你。”岑姨说。
“好哦。”
颜乐看着他最爱吃的小蛋糕，瞬间就没了食欲。
但今天早上有三节课，他还是随便吃了几样。
门外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她长相敦厚老实，大约三十多岁左右。
“小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
往常都是晏珣开车颜乐坐副座，这会打了个招呼后，他就直接坐进后舱，委屈巴巴地戳着小肥圆滚滚的肚子。
帝都二校位处市中心黄金地段，学校占地面积广阔，但许多建筑却颇为古雅，除了几个院系之外。种植学院呈拐形月牙弯状，顶尖有两块叶状装饰物，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颗茁壮成长的树苗。
颜乐走到学院门前的时候，一群人围着门旁的荣誉榜讨论。
“我去，喀乌学长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能让水悻雌雄同体，开花结果。”
“厉氪学长太强了，你看他的研究成果，掺入tb2控制植物原体和入侵物种。真的是个牛人啊！而且他才二年级。”
颜乐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还是很好奇地瞅向了荣誉榜。
“好兄弟，早上好啊。”钟鑫朗声道，他的嗓音让众人的讨论戛然而止，纷纷瞥向颜乐。
种植学院的院服青白相间，颜乐的码数穿着恰好合身，挺拔细高的身形被完美勾勒出，一头棕色的短发在晨风中微微扬起，琥珀色的眸子里漾着笑意，精致的五官没了军帽的遮掩更加夺目。
“早上好呀。”他温声说。
“走了。”钟鑫热切地揽过他，压低声音道：“我啊，特意给你找了个好东西。”
钟贞跟在后面，三人拐了个方向往教室走去。
“什么呀？”
“大庭广众，说了不好。”
旁边的钟贞咳了声，颜乐满头雾水地看着两人。直到拐进一间没人的教室，钟鑫一把关上门，掏出藏在怀里的笔记本。
他神秘地说：“从小我就以为我长大是个alpha或者beta，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omega！但是没关系，这个小本本里记载了我这十九年的经验。”
颜乐一脸懵：“什么经验啊？”
“就追人的经验啊，兄弟你怎么回事？你昨天不是向我请教怎么追人吗？”钟鑫庄严地捧起笔记本，“我昨天只是简单地说了几条，这个可不一样，它包含了我的全部智慧！”
听到这，颜乐又回想起了晏珣昨晚的态度，他欲言又止，微微下垂的眼角不断叫嚣着委屈。
“怎么了？”钟贞问。
“他好像又不太喜欢我了。”
他昨晚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晏珣冷着脸的模样。
晏珣虽然不排斥他的靠近，但好像也并不喜欢。
“什么叫又不太喜欢？”钟鑫提高音量问，“没想到晏上将竟然是这种人！快哄到手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颜乐有些听不懂。
书上没有教过，平时有同族给他递情书或者邀请他出去玩，他哥哥都黑脸不让。而且在血族，选择伴侣后必须从一而终，没有人类世界这么复杂。
他温吞问：“什么意思啊？晏珣人很好的。”
钟贞瞧出不对：“他向你表露过喜欢吗？”
颜乐摇了摇脑袋。
“那你说的又不喜欢是哪种喜欢啊？”钟鑫急忙问。
“就是应该是朋友家人之间的喜欢叭。”
两人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想笑，但看着身前一脸认真单纯的颜乐，钟鑫抿起唇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追求一个人最需要耐心。没有朋友或者家人的喜欢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们正在相互靠拢。”
“什么是相互靠拢？”
颜乐一脸认真地吸取经验，就连肩膀上的小肥也挺起肚子站了起来。
钟鑫与钟贞拉开一段距离，随后钟鑫一脸甜蜜地朝钟贞走去，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钟贞强忍着解释：“就是像这样，从陌生到熟悉，从两个世界到一个世界，然后产生感情，相互喜欢。”
“我好像懂了。”颜乐眨了眨眼睛，“晏珣很优秀，但我觉得他总是把我当小孩看，那那我从今天起也要变得更加优秀，跟他成为一个世界的人！”
“对！非常棒！”
“可以。”
颜乐笑了起来，但很快又开始疑惑。
可是晏珣是人，他是吸血鬼欸，人类跟血族仿佛两个世界，这要怎么变成一个世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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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要把晏珣变成他的血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