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朱禅真!朱禅真?
周余臣两人再次来到吕子琴的家,打开门见到的依然是遍布时装的衣架。
初来时,周余臣也以为吕子琴或许有什么怪癖,所以个人居所和行为逻辑完全不匹配。
但是现在把吕子琴看成前后两年的两个人时,就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房间里的衣服是一年前的吕子琴买的,书桌上的书是这一年的吕子琴买的。
买衣服的钱是旧吕子琴欠的,还信用卡的钱是新吕子琴赚的。
想到新吕子琴到上个月还在还信用卡,周余臣来到卧室,俯下身体看向床下。
在那里,堆着宛若小山一般的信用卡账单。
如果一个人面对一张必须要做的但是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件清单,他会怎么做呢?
把它放在一个自己可以够得到,但是绝对不会轻易看见的地方。
够得到让自己不会忘记,看不见可以自欺欺人。
周余臣终于明白自己推理出来的吕子琴幻影为什么一定要强调没有时间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作为实习员工,新吕子琴能够奋斗出4000元的月薪已经是正常人的顶点了。
但是4000元的月薪根本还不完吕子琴的信用卡欠款。
这个时候,新吕子琴面对着两个选择。
一个是放弃吕子琴的身份,一个是顶着吕子琴的身份获得更高的工资,比如说正式入职外贸公司。
但是正式入职外贸公司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帝下之都的大公司都要交社保的。
缴纳社保,就需要吕子琴重新去银行办理业务,出示身份证和录指纹。
新吕子琴虽然有着旧吕子琴的身份证,但是她是没有旧吕子琴指纹的,所以她绝对不能转正。
既然没法转正,那么就只能彻底放弃旧吕子琴的身份了。
周余臣已经想到新吕子琴在好不容易替换掉旧吕子琴,彻底熟悉其身份后,掌握其该有的技能,接到十九张信用卡还款账单的崩溃表情了。
新吕子琴一定是特别努力,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在正常情况下还完这么多信用卡欠款,又在公司通知她转正后,果断地下定决心彻底消失。
“真是狠人啊!”周余臣感叹道。
新吕子琴能顶着旧吕子琴的脸,但是顶替不了旧吕子琴的经历。
她能在外贸公司混得风生水起,却没有任何人质疑新吕子琴的学历文凭,加上书桌上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周余臣就能看出这是个行动力十足的狠人。
偏偏这个狠人在面对可能暴露的情况时,居然立马选择放手。
明明自己之前累死累活还了一年的钱,明明为了扮演好吕子琴每天加班回家还要努力学习,但就是一触及到危险区立马撤回,消失得无影无踪,全然不在乎自己之前的付出。
这和壮士断腕有什么区别?不说戒过……,也该说戒过……。
想到这里,周余臣将自己分析到的,所有关于新吕子琴的情况跟黄淼淼说了一遍,想要让黄淼淼帮自己做个侧写。
“替换身份,证明这个新吕子琴她本身不能有身份,或者说她原本的身份给她带来了太多的伤害,以至于她开始迫切地想要摆脱自己的原初身份。
发现自己替换的身份欠了债,没有立马选择抛弃,而是尽可能的还债,发现还不了后立马消失。证明她很理智,或者说是一种疯狂的理智。
她很习惯付出,也下意识地觉得付出没有任何关系,当她需要付出的时候就会疯狂地付出。
但是当她察觉到付出无法带来收益后,无论沉没成本多么大,都会收手。
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有理智的疯子,我很难猜到她的想法。
如果她就此收手,离开帝下之都再找一个新的身份低调下去,或许我们拿她没办法。”黄淼淼分析到。
周余臣持不同意见:“不,我恰恰觉得我已经找到她了。看样子我们得先去一趟莲水市了。”
“去莲水市干什么?找朱禅真吗?这边就不管了?”黄淼淼问到。
周余臣答道:“你难道不觉得朱禅真和吕子琴太像了吗?朱禅真失踪了十年,新吕子琴一直没有个人身份,这一切还不够巧合吗?
朱禅真,菟丝子,名字还挺贴切的。”
“所以那个假扮吕子琴的人,就是朱禅真?”
“不不不,我只是说犯罪嫌疑人长得像吕子琴和朱禅真,我可没说犯罪嫌疑人就是朱禅真。
有一句话我听着一直觉得很有道理,‘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为什么你会觉得吕子琴就是犯罪嫌疑人唯一一个替换掉的身份?
朱禅真可是失踪了十年,算一个身份用一年就有十个受害者,一个身份用五年也该有两个受害者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朱禅真或许不一定是朱禅真。
所以我们要去一趟莲水市,去实地看一下朱禅真离家出走前到底是不是她本人。
如果是的话,我们就可以锁定犯罪嫌疑人开始犯罪的时间了。”
周余臣要去莲水市,去找真正和朱禅真熟悉的人。
跟老杨打了报告,周余臣就买了前往莲水市的火车票。
托黄淼淼的福,老杨给批了软卧的报销额度,周余臣和黄淼淼可以一路躺着去莲水市。
来到莲水市,两人又转大巴去到了莲水市魏县下辖的白马镇。
随后他们又坐马车到了白马镇下辖的白云乡朱家村,这里是朱禅真表哥的住处。
得知周余臣的来意,表哥热情地招待了两人,随后从家里拿出了户口本等一系列身份文件,向周余臣介绍朱禅真从小到大的情况。
但是周余臣一问到朱禅真初中后的生活,表哥却是半天答不出一个屁来。
最后憋了半天,表哥嗫喏道:“表妹家在镇上还有一个房子,他们家在读初中的时候就搬去镇上了。如果两位巡捕还需要查看表妹初中生活的材料,我带你们去一趟表妹家吧。”
随后表哥不情不愿地带着周余臣来到了白马镇,来到了位于镇中学后门处一排靠河的二层民房前,指着最边角的一栋介绍到。
“那里,就是表妹他们一家的住处了,自从表妹离家出走后就没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