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去都察院
八月八日，清晨，微凉！
京都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繁闹。
“卖报，卖报，九江郡最新粮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卖报的小郎君背着竹篓，沿街吆喝。
不一会便引得一众行人哄抢一光。
九江郡如今涝灾，粮价飞涨，不少投机取巧之人，打算发上一笔不义之财。
皇宫，乾元殿。
仁帝昨晚在玉茗宫睡的很香，又用了宸妃精心准备的早膳。
他此时心情极为舒畅，刚想打个盹。
老太监李公公就迈着他的小碎步又来了。
“陛下。”
“你个老东西，真是一刻都不让朕闲着！”
仁帝挑眉看了一眼李三祥。
李公公顿时跪了下来，面色惶恐：“老奴知罪，万望陛下开恩！”
“起来吧，什么事？”
李公公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回陛下，老奴按您的吩咐，让鸣月书局的报社处，把九江郡最新的粮价消息，印刷上了山河邸报。”
仁帝淡淡道，“知道了！”
若是平常郡县的粮价，鸣月书局的报社处是可以印制宣发的。
若是涉及到灾区的粮价，一般没有朝廷的允许就印发，哪怕鸣月商会有圣人的威慑，也要承受来自仁帝的怒火。
如今，仁帝却主动让鸣月书局的报社处，散发九江郡的粮价。
这一举动，怕是又要引起整个京都的震动了。
“陛下，六殿下刚去了如意坊，找那黄东山置办那铺子的地契。”
李公公声音有些低的说道。
昨夜那探子闹了个乌龙，把六殿下叫那黄东山为黄兄，听成了皇兄。
仁帝发了滔天怒火，若不是事后查清了是个误会，恐怕那如意坊昨夜便被夷为平地了。
至于那个暗探，隶属皇城司，为仁帝效命多年，又立下了不少功绩，否则早就人头落地了。
李公公现在又提起这个黄东山，可不敢大声言语。
“知道了！”
仁帝闭上了眼睛，声音毫无波澜，却没有了下一个吩咐。
片刻后，李公公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六皇子殿下要请那黄东山做掌柜的。”
“昨夜按陛下吩咐，奴才让皇城司借抓捕逃犯之名，盘问过黄东山。”
“如此一来，六殿下想必会猜到陛下派人跟踪他。”
仁帝缓缓睁开眼睛，“你真以为老六不知道朕派人跟踪他吗？”
“好了，老东西，你下去吧！”
随即，他又闭上了双目。
李公公不再多言，悄悄退了出去。
京都奚华街如意坊。
“黄老哥，你来的够早呀！”
赵子良带着林戈戈一进入如意坊，便看到了黄东山正在柜台內发呆。
经过昨天林戈戈的提醒，他倒是没有再叫黄东山黄兄了。
“老弟，你来啦！”
黄东山回过神来，赶忙迎了出来。
“黄老哥，你这是昨夜没睡好？”
看着黄东山一脸憔悴的模样，赵子良一脸疑惑。
黄东山眉宇间拧成了川字。
“赵老弟啊，有件事我必须和你坦白啊！”
赵子良眼睛一眯，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黄老哥有话不妨直说！”
黄东山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哎，赵老弟是实诚人，老哥也不能瞒着你。”
“昨日你离开之后，有一队自称是皇城司的官差们来店里，说是捉拿刺客，还找我问话。”
赵子良闻言一愣：“皇城司的人？捉拿刺客？找你问话？”
黄东山脸色难看，“是呀，若是普通的盘查询问，也就罢了。”
“可那官差问的很仔细，更是再三确认黄某的名字，还问了我昨日都和谁谈话了，谈了些什么，让我一字不漏的交待。”
“所以我就把和老弟你昨日谈的买卖之事，如实交待了。”
赵子良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黄老哥，这不碍事！你且放宽心，你我光明磊落的买卖，不怕查！”
黄东山一脸担忧：“老弟呀，那官差一个劲的问，老弟是怎么称呼我的？我如实说了，你叫我黄兄。”
话到此处。
黄东山突然想起来，刚才这赵老弟可没叫我黄兄了呀？
“黄某担心是自己不知何时得罪上了哪位大人，连累了老弟…”
这时。
林戈戈却在一旁掩嘴偷笑，显然他也猜到了昨日的误会。
赵子良本打算等开业了，再告诉黄东山自己的身份的。
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再隐瞒了。
他低声说道：“黄老哥，实话和你说了吧，其实我的身份是六皇子。”
话音刚落。
“啊？你，你，你是六六”
黄东山已经被吓得背脊发凉，脸色发白，结巴了起来。
“嘘嘘！黄老哥，别让人知道！”
赵子良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黄东山强忍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片刻之后才缓过劲来。
“黄东山参见六殿下。”
“无需多礼。”
赵子良不等他下跪，便先将他拉了起来。
“黄老哥，你”
“啊？殿下，草民不敢当啊，殿下还是叫草民的名字吧！”
黄东山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这时他也想明白了，为何这赵老弟出手这么阔绰了。
也想明白了，为何昨夜有皇城司的人来盘问他了。
赵子良轻叹一口气。
“这样吧，以后我就叫你老黄，这总可以了吧？”
黄东山战战兢兢的说道：“谢殿下开恩！”
“老黄，你无需如此，就当我是正常的东家就好。”
“草民黄东山，谢殿下开恩！”
“对了，你如今也知道了我的身份，若是你不想替我做掌柜，我绝不勉强你！”
赵子良一脸真诚的看着黄东山。
黄东山瞬间背脊发凉，冷汗淋漓。
一脸真诚的赵子良，在他眼中却像是一个魔鬼。
他心中暗道，这六殿下太可怕了呀！
先是隐瞒身份来和自己谈买卖，接着又让皇城司的人来盘问他。
如今更是出言威逼恐吓他，说可以不做这个掌柜。
若是他黄东山敢说一个不字，怕是要人头落地了吧？
黄东山越想越是害怕，两股颤颤，双腿发软！
“殿，殿下，黄东山愿意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赵子良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黄东山，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这黄东山是真的误会他了。
不过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日后相处，日久见人心了。
“老黄，走吧，我们去把手续办了！”
办完了置办商铺的事。
赵子良和林戈戈便来到了都察院。
见过赵子良面容的差役不少，一路放行。
不多时。
卫卿却是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刚进宫面圣，刚回到都察院。
“下官参见六殿下。”
“卫大人，无需多礼！”
“不知殿下今日来，所为何事？”
卫卿有些诧异。
“亓大人今日不在？”
赵子良有些奇怪。
“殿下，您忘了？亓春今日休沐，替殿下您送请帖去了！”
卫卿微笑道。
赵子良一拍脑壳，“额，我倒是忘了，你看我这记性！”
“对了，卫大人，我今日来啊，就是想看看南庆使团遇刺一案的进展。”
“虽说父皇没让我主审，但我毕竟是个陪审，总得尽职尽责，交差不是？”
卫卿闻言，神色茫然，内心疑惑。
按陛下的意思，就是让六殿下走个过场就行。
怎么还较真了呢？
六殿下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懂？
卫卿拱手一礼：“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既然猜不透，不如让这六殿下主动说出来。
赵子良会心一笑，心中暗道，这卫卿还真是个老狐狸。
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卫大人，那刺客主使和冯若海可有认罪？”
赵子良淡淡问道。
“殿下，两人都是硬骨头，尚未认罪！”
“哦？那我能看看那名刺客和冯若海吗？”
赵子良丝毫不绕弯子。
卫卿微微一愣，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殿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