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买商铺
皇宫乾元殿。
老太监李公公又迈着他那欢快的小步伐，来到了仁帝跟前。
“陛下，六殿下从镇北侯府出来，去了如意坊，后面回了趟春苑，又去了趟都察院。”
仁帝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抬头看着李公公。
“老六从镇北侯府出来，可有什么异样？”
李公公颔首回道：“陛下，六殿下出来之后，没有任何的异样。”
“哦？”
仁帝龙目一眯，“那他去都察院干什么？”
仁帝有些想不明白，自己这儿子莫非是想参与南庆使团遇刺一案的审讯？
赵子良虽说不是主审，却也是陪审，自然有权过问。
李公公似乎猜透了仁帝的心思，笑不露齿的说道，“陛下，六殿下是找那亓春帮忙送邀帖去了。”
“邀贴？什么邀贴？”，仁帝又是星目生疑，但眼底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陛下，是六殿下乔迁新居的宴帖。”
李公公早已了习惯仁帝与自己的对话方式，一问一答。
若是他什么都直接汇报出来，仁帝没有了猜测的过程，反而会惹得这位陛下的不悦。
或许仁帝每次心中暗自猜测都有结果，但帝心如渊，从不会把自己的猜测、想法说出来。
仁帝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哦？宴贴他让亓春去送？”
“陛下，亓大人答应了替六殿下送邀帖。”
都察院。
“六殿下让你帮忙送邀帖？你还答应了？”
卫卿眉头微拧，看着一脸歉意的亓春。
“属下知罪，还请大人责罚！”
亓春单膝跪地，抱拳请罪。
“起来吧！”
卫卿轻叹一口气。
“大人，属下鲁莽，必不会再有下次。”
亓春面带愧疚站起了身子。
卫卿摆了摆手，“无妨。”
“其实，这或许并非坏事。”，卫卿目光一凝。
“大人何出此言？”
亓春想不明白。
如今党争激烈，都察院监察百官，权力不可小觑，但不站队的都察院同样如履薄冰。
所以卫卿自始至终，只听从陛下的旨意，从不敢趟党争的浑水。
如今他替六殿下送邀帖，不是说明都察院有帮六殿下参与党争的嫌疑吗？
怎么反而不是坏事了？
卫卿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小春啊，我若记得不错的话，你跟着我已有五年了吧？”
亓春闻言，立马双膝下跪，“大人再造之恩，小春永世不忘。”
“好好好，起来吧，别跪着。”
卫卿此时没有了御史的威严，反而像是一个慈父一般。
亓春是他五年前从朔北旱灾的死人堆扒出来的。
那年是三皇子负责的赈灾，死了很多的灾民，亓春的双亲也是那时候身亡的。
说起来，冯若海和亓春都是朔北之人，算是同乡。
所以那日冯若海闯天牢，亓春没阻拦，一是因为冯若海的官职，二是两人是同乡，交情更是不浅。
他不相信冯若海闯天牢会对刺客图谋不轨，以此害他。
结果冯若海确实没有对刺客图谋不轨，但哪怕如此，亓春也被陛下罚了半年俸禄。
这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大人，您刚所说，我替六殿下送信未必是坏事，此话怎讲？”
亓春站起身来，神色疑惑。
卫卿捋了一下胡须。
“我们都察院的最重要的职责是什么？”
亓春想了想，回答道：“自然是替陛下监察百官。”
卫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眼中闪过一丝慧光。
“监察百官是都察院的职责。”
旋即目光一凝：“但你一定要牢牢记住，都察院最重要的是：只听从陛下的旨意。”
亓春闻言神色一凛，抱拳道：“属下谨记大人教诲！”
“既然如此，那属下替六殿下送了邀帖，陛下岂不是会怪罪”
亓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卫卿环顾四周，低声道“小春啊，你可曾想过，陛下为何让六殿下回京？”
亓春闻言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沉吟片刻，眼睛一亮，低声道：“大人，莫非陛下有意让六殿下参与”
“小春，慎言。”
卫卿摆手打断了亓春的话。
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妄言。
“六殿下回京，定然有陛下的用意。”
卫卿长叹一声，“不管是何意，六殿下回来，这京都的天恐怕是要变一变了。”
“你替六殿下送邀帖，百官必有回应，什么回应？我想，这也是陛下想知道的。”
“所以这邀贴，你不仅要送的好，还要亲自送到各位大人的手中。”
话到此处，他眼中爆出一股精光，“你送帖时，记录下一众百官的神情、回应之词，切莫遗漏半点。”
“属下领命！”
“好，你先下去吧！我明日要进宫一趟。”，卫卿摆了摆手。
亓春行礼，便拿起了那装着邀帖的木盒离开了。
卫卿看着亓春离去的背影，眼中又闪过一丝寒芒。
他喃喃道：“都察院若真有了参与党争之心，不知这些老狐狸会是何反应？”
“六殿下，莫非你早已猜到了陛下的心思？”
赵子良自然不知此时卫卿的想法。
他和林戈戈正在和如意坊的东家坐地起价。
两人的对面是一个面黄无须、身穿宝相花刻丝锦袍的中年男子。
“黄东家，五百两银子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赵子良一脸肉痛的样子。
他对面的胖子正是如意坊的东家黄东山。
黄东山同样一脸纠结。
他这如意坊前几年生意极好。
自从天仙居来了清莲仙子与红莲仙子之后，他这酒楼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每月都是亏本的买卖。
可这毕竟是他来京都开的第一家店，开了十多年的老店，对他来说有着寄托的意义。
这地段，他这商铺正常购置最少要一千两以上。
若不是这生意实在太差了，又怎么会和赵子良在此谈这么久。
“赵公子，您若真心想要本店，就再加点如何？”
黄东山脸憋的像个苦瓜似的。
赵子良叹了一口气。
“黄东家，你我皆不容易，您觉得多少合适？”
黄东山也重重吐出一口闷气，“赵公子，既然你如此有诚意，六百两，我便将本店转让于你。”
“好，黄兄爽快，那鄙人也不能寒了黄兄你的心。”
赵子良豪气干云道：“就按黄兄说的六百两，就当你我交个朋友。”
“合作愉快！”
赵子良伸出了右手。
黄东山不知道什么意思，也伸出手与赵子良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