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一样的仁帝
次日清晨。
皇宫，乾元殿外。
赵子良刚到，便见到卫卿早已等候在乾元殿外。
赵子良俊朗一笑，“卫大人，真早啊！”
卫卿拱手一礼：“参见六殿下！”
赵子良眼睛一亮：“卫大人，昨晚睡的可好？”
“多亏六殿下智勇双全，拿住了那刺杀南庆使团的幕后主使，我倒是睡的香了。”
卫卿笑道。
赵子良神色疑惑：“哦？难道昨夜没有人硬闯天牢？”
卫卿瞳孔一缩：“六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老夫佩服！”
赵子良神色一变：“亓春没拦住人？”
“没拦住！”
赵子良面露急切：“那刺客可还活着？”
卫卿吐出一口浊气。
“万幸，还活着。”
赵子良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还活着？”
他以为有人硬闯天牢会杀人灭口，没想到刺客还活着，这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耐人寻味了。
卫卿面色复杂，拱手行礼：“是呀，活着，不管如何，多谢六殿下出手相助。”
卫卿叹了一口气，看其表情，好像更希望那刺客死了更好。
“卫大人，你我皆是为了大炎，又何必说谢呢。”
就在这时。
李公公迈着他的小碎步，走出殿外，来到两人跟前。
“六殿下，卫大人，陛下有请！”
卫卿率先迈步走入乾元殿。
赵子良则是跟在后面，好奇的打量着这乾元殿。
只见大殿两边都只摆放着各种盔甲、兵器，完全没有其他奢华的装饰。
绕过屏风，两边是书架，墙上是一幅两米左右宽的山河地图。
此时。
仁帝单手提着利剑，正痴痴看墙上的地图，地上的案板缺了一角，案上堆满了奏折。
这完全出乎了赵子良的意料，没想到仁帝日常处理政务的乾元殿，竟然如此单调。
卫卿看到那案板上被利剑砍掉的一角，那截面绝对是新砍出来的，又见仁帝提着剑，他身子一软。
赵子良眼尖，连忙伸手扶了一把卫卿。
卫卿对赵子良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他心中惴惴不安，“莫非陛下已知昨夜冯若海夜闯天牢之事，召我来问罪？”
卫卿自然不知道那是仁帝恼怒六皇子和三皇子去天仙居，才挥剑斩案。
这时，李公公的声音传入赵子良的耳中，“殿下，殿下。”
只见李公公一个劲的使眼色，赵子良这才反应过来，收起了目光，微微低头候着。
仁帝不说话啊，卫卿和赵子良只能静静的等着。
足足等了半炷香，仁帝才缓缓转过身来。
“你们来了，坐吧。”
赵子良闻言愣住了，坐哪？连张椅子都没有。
“谢陛下！”卫卿行完礼，有些惶恐的席地而坐。
赵子良见状也明白了，“谢陛下！”，随即跟着就地而坐。
仁帝眼中闪过一丝奇怪，他看向一脸惶恐的卫卿，注意到卫卿的目光时不时瞥向那少了一角的案板，仁帝顿时明白了一切，会心一笑。
旋即，他又看向赵子良。
“上次在朝堂你叫我父皇，今日你却叫我陛下，为何？”
赵子良一脸平静：“父皇日理万机，但父皇今日叫儿臣来，想必是要谈国事，理应叫陛下！”
仁帝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过这话听起来很合他的口味。
他微微一笑：“好了，听说你们抓住刺杀南庆使团的幕后主使？”
赵子良闻言沉默不语，淡然的坐着。
卫卿见状坐不住了，战战兢兢地想站起身来。
“回陛下，老臣”
“坐着说。”
仁帝伸手示意坐下。
卫卿神色奇怪，但还是坐下来了。
“谢陛下，其实能抓住这刺客，是六殿下神机妙算，提前知晓了刺客会去天仙居。”
仁帝眼闪过一丝疑惑：“子良，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以为是都察院的安排，没想到却是赵子良的手笔。
这时，他也明白了，为何自己这个儿子昨日去天仙居了。
原来是为了抓刺客，如此说来，自己倒是错怪了他。
赵子良一脸认真道：“回陛下，其实那日亓春大人确实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跟踪那个逃走刺客去了。”
仁帝眸子一亮：“所以你跟过去，见到了幕后主使？”
“儿臣听见了刺客的谈话，那刺客说要去天仙居，不过儿臣实在没有把握捉拿两名刺客，便离开了。”
卫卿闻言，脸色一变，诧异的看着赵子良。
仁帝脸上微怒：“那当日你在殿上为何说只是内急？”
仁帝的意思是，你竟然敢欺君？如今还当着我的面承认，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赵子良一脸严肃：“还请陛下恕罪，如果我那日在殿上说见过刺客，恐怕就真的抓不到刺客了。”
赵子良的话很有深意，意思就是南庆使团遇刺，可能是大炎人所为，他相信仁帝和卫卿应该早就猜到了。
这便是赵子良的阳谋，他知道自己不管如何做，仁帝都不可能第一时间认可自己是真心为大炎效力。
与其装傻被猜忌，不如富贵险中求。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
仁帝闻言沉吟了片刻，竟不再追问赵子良其他细节。
这让赵子良感觉很是奇怪，自己这父皇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这让他提前准备好的理由也用不上了。
仁帝缓缓开口，“卫卿，那刺客幕后主使可有招供？”
卫卿面色惶恐：“陛下，那人尚未招供，昨夜刑部侍郎冯若海趁我不在硬闯天牢，见了刺客幕后主使，亓春没拦住，还请陛下治罪。”
仁帝面色阴寒，沉声道：“冯若海竟敢夜闯天牢？”
只见仁帝眸子闪过一丝杀气，“先抓了，由你亲自审问。”
卫卿双手交叠在额头拜下：“微臣领旨！”
仁帝呼出胸中一口浊气，这陛下的心思真是越发的不可捉摸了。
“亓春，就罚俸禄半年吧。”
卫卿面露感激，再次谢恩：“谢陛下开恩！”
赵子良面色平静，内心却是对仁帝的印象又有了些许改变。
他本以为仁帝会直接削去亓春的官职，没想到仁帝只是罚其俸禄半年。
仁帝这时才看向赵子良。
“至于你，欺君之罪不可恕，不过念在你捉拿刺客有功，功过相抵，就不责罚你了。”
“陛下圣明！”，赵子良拜谢。
仁帝面色古井无波，“老六，这刺客是你抓的，若交给都察院主审，你可有意见？”
“陛下圣明！”，赵子良再次拜谢。
他心中更是疑惑了，他本以为仁帝会让自己主审，他再推脱给都察院，可仁帝的做法再次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仁帝眼中露出了一抹欣慰，仿佛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皇子。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卫卿和赵子良谢恩，退出了大殿。
“卫大人，我父皇，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赵子良嘴上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但他心中知道这个问题不可能有答案，只是他忍不住想要知道。
从刚才的对话中，他感觉到仁帝对他并无恶意，似乎还有护着他的意思，真的很像一个亲爹的行为。
卫卿微微行礼：“殿下慎言，微臣不敢妄议，殿下日后自然会知晓。”
他说完，便缓缓向着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