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手术
翌日，下午。
收容站院内，一伙溃兵们并没有干活，而是聚在一起，满眼好奇地伸着头向内间的医院里眺望。
就连几个重伤员，也都是拄着拐、靠着墙，满眼希望或担忧地凝望着那所谓手术室的方向。
某刻，安静被打破。
郭凯：“你们说，能成不？”
迷龙直接一肘捅过去，斜着眼叫道：“你个假把式，吵吵啥呢！会说话不？啥叫能成不？那是必须成呐！”
“嗳，新来滴，你是没见过他滴厉害嗦！”
“就是，头儿可厉害啦。”
“喂喂，你们悄声点、悄声点啦，头儿说需要安静的嘛。”
“锤子，没看老头还在烧水哝，还没开始呢。”
屋内，手术室里，秦风笑眯眯地看着坐在手术台上，双手捂裆、满脸忐忑，身体也不自觉颤抖着的孟烦了。
“裤衩子也脱了，趴在那。”，秦风命令式的说着。
孟烦了脸色一滞，哀求道：“爷，好歹也给小太爷留点体面啊。”
秦风依然笑眯眯，饶有兴趣说道：“哦？那你是要体面还是要腿啊？”
“这小太爷当然是要腿了”
“那还废啥话，脱吧~”
“爷，您别这样笑成不？小太爷看着，这下面总感觉凉飕飕的。”，孟烦了苦着脸求道。
“怕个啥，我还能挟私报复，把你腌掉不成？怎么？你得罪我了？”
“没没没，小太爷哪敢得罪您啊！小太爷对您的敬仰那是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啊。”
看着孟烦了的苦相，秦风也不再逗他，严肃说道：“烦啦，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丢人。”
孟烦了苦笑，深深呼气平缓心中的紧张，语气虽然还是有些颤抖，但仍是语气坚决说道：“不后悔！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每天做梦里都在等！”
秦风点点头，从旁边桌子上端起一碗汤药，递给孟烦了，吩咐道：“我自己秘制的麻药，喝了，然后麻溜地脱掉裤衩，趴好。”
孟烦了接过陶碗，一脸的忐忑，心虚问道：“这药靠谱吗？不行您还是直接把我打晕得了。”
“放心，牛犊子一样的大黑狗都能放倒，何况你呢？而且你这还是比狗多了几倍的量。”
“爷~您这比喻，可真够犊独特的~”
说完，孟烦了脸色肃然，下定决心、直接仰头一饮而尽。将碗递回给秦风，一咬牙、撅起腚，缓缓将四角裤脱了下来，又缓慢地趴到了手术台上。
秦风瞄了一眼，暗道，还挺白，起身掀开布帘走了出去。
门口，兽医蹲在支起的一个小灶前，烧着水。
锅是秦风刚买的小铁锅，水是加了明矾沉淀净化的消毒水，而锅内煮着的是手术刀、镊子、剪刀等各式手术器械。
秦风走过来对兽医说道：“老爹，再煮几分钟就差不多了。”
兽医点点头，有些心虚地说道：“真的只让额帮忙？是这个额是怕误了事尼。”
“没事，咱不是都演练了好几遍嘛！您做得挺好的！”
兽医这才又笑了起来，自信也上来了：“那样确实不难尼，其实止血、缝合、拉锯子，额都可以哩。”
“嗳嗳嗳，老爷子！您老老实实、麻溜地打打下手就成了啊！小太爷谢谢您啦！”
“噫~这货咋还醒着哩！”
秦风苦笑：“哪有那么快，15分钟吧。”
“那也很厉害咧！除了失传的麻沸散，额都没听过这样的方子。”
秦风感叹，还是那几位老师厉害，一帮好奇宝宝，啥都敢试。
“跟麻沸散可差远了，我这方子有些副作用，等药效过去，会头疼的。”
“那也比自己硬挺强得多咧，没这个，那跟凌迟可没啥区别尼。”
秦风默然点头，这一个月来，他一直让迷龙帮忙打听麻醉药的情况，答案都是一样，要到省城才能买到，而且价格非常的昂贵。
所以也只能用加大量的汤药顶了，头不头疼无所谓，怕的是别割到一半，人直接醒了，那孟烦了可就要遭老罪了。
“对咧，你真滴要让小醉来咱铺子里帮忙？”
”嗯呐，上午你不是也在嘛，没听见吗？“
兽医嘿嘿直笑，一脸不怀好意，揶揄道：“听见咧、看见咧，把人家小女娃娃高兴滴呀，差点搂着你亲一口哩！咋？你这是想让人家当老板娘尼？”
秦风撇着嘴呛道：”您老咋整天就想着这种事呢！自己思春了就直说，我妥妥帮您找个老伴。“
兽医挠了挠脸颊，眼神飘忽，口中回道：”去去去，瞎说啥哩，没个正经！“
秦风满脸满眼的狐疑之色，怎么看都感觉这老爷子有点心思被戳破的做贼心虚。
眼看秦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兽医脸色一板，瞪了秦风一眼，满口的恨铁不成钢：“额跟你说认真滴尼！小醉看你滴那个眼神，家文那娃都能看得出来，你娃能看不出来？你到底咋想滴嘛？”
秦风不由一阵沉默，小醉看自己的眼神，他知道，很依恋、非常依恋。
但是秦风不确定那是转嫁自对她哥哥的依恋，还是源自于男女之间的那种依恋。
就像里面躺着的孟烦了，后期他跟小醉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两人互生情愫，都深爱着对方。但是前期他们两人的感情绝对不是所谓的男女之情，孟烦了对小醉的感情源自于亏欠，小醉对孟烦了的感情，其实是对哥哥的情感转移。
而小醉对自己的感情，在秦风看来，也大抵是她转寄于对哥哥的思念与情感。
况且要不了多久，可能就要上战场了，这一去生死难料，想什么儿女情长呢？万一有个不测，不也是平白耽误了人家。
驱散脑中的幻想，秦风看着兽医，嬉笑着说道：“还能咋想？认了个干爹，再认个干妹妹不行啊？”
兽医顿时一阵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扯开皮带、给对面这个不开窍的货来一套老父亲的关爱，不过想到对方等会还有大事要做，只能恨恨地拿土灶出气。
手中的木柴狂戳，捅掉了一块裂开的泥块，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呸~烂泥扶不上墙滴货！”
秦风砸吧砸吧嘴，想要回怼，但看着老爷子这气呼呼的样子，还是算了，气出个好歹可咋整？唉~老宝贝，当然要宠着了。
眼看秦风没了回声，兽医偷瞄一眼，心想是不是骂得太狠，伤心嘞？唉~小娃娃，当然要宠着了。
“那个那个啥，那你准备让小醉在铺子里干啥尼？”
秦风理所当然的说道：“那当然是给本老板做秘书喽~”
这毫无疑问啊！当了老板怎么可能不找个秘书呢？找秘书谁去找男秘书呢？很合理，完美~
兽医满脸疑问：”蜜啥？啥书？“
这老爷子咋那么多问题呢？十万个为什么吗？
”就是副手~“
”哦，但是小醉啥都不会吧？“
秦风点头，思绪飞远：”所以我准备把她暂时带在身边，教她一些按摩推拿的技法和医术，以后也算是有一门营生吧？不至于再弄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兽医沉默片刻，叹口气，点点头、表示了认可。
”那那个刘三爷不会找咱们麻烦吧？“
秦风瞥了兽医一眼，坚定道：”不会！“
兽医诧异：”为啥？“
秦风目露精光，自信说道：”因为我们现在有枪、有人，他不敢！“
兽医笑了，点点头、表示了认同。
两人结束话题，秦风又给兽医讲解了一遍手术需要注意的种种事项。
稍顷片刻，秦风抬手看下时间，转头向着孟烦了喊了一声，确认他没有了回声，便招呼兽医一起将锅中的手术器械全部捞出、摆放在铺着白纱布的木盘中。
进入手术室，先是在兽医古怪的眼神中，狠狠抽了孟烦了两巴掌，确认其昏睡程度。又将孟烦了的手脚、腰部全部绑了起来，解开腿部包裹的绷带、用白布盖住下半身只露出裁剪出的伤口一块区域。
出了手术室，两人一起穿上提前做好的简易口罩、帽子、防尘衣。又用烧开的明矾水洗手、再用酒精擦拭了一遍，做好一切准备，两人抱着工具、药品，再次进入了手术室。
站到手术台前，秦风看着孟烦了腿上的伤口，心中默默念叨着&34;这是蛤蟆腿~这是蛤蟆腿~~&34;，片刻后砰砰跳动的心脏居然真的平静了下来。
&34;纱布，酒精。&34;
用纱布蘸着酒精，将伤口内的积液，伤口周围的药渣全部清理干净。
“手术刀。”
接过手术刀，秦风神识探出包裹住整个伤口，全力运作，细细扫描探查着伤口情况、血管分布，骨骼深度
某个瞬间，秦风眼神猛地一凝，抬起手术刀直接向着伤口烂肉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