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短兵相接，猎杀时刻
“就不能打车回来吗？累死我了！”陈瑶叉着腰在路边大喊。
“能走回来就能给妈省下一笔钱。”川清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拎着陈瑶的背包，转身正准备往院里走去。突然，一个没留神，宽阔的肩膀撞到了一位老人，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直接把瘦弱的老人撞倒在地。
“老爷子你没事吧！”川清立马撇下背包，赶紧扶起老人，摸着老人的后背着急地问道：“老爷子你哪里不舒服？”
陈瑶也闻讯跑来，小脸急切。
“哎呀……没事没事小伙子，老头子我身体行，没啥没啥。”老人佝偻着背，摆摆手，微笑地拍了拍川清的胳膊，“小伙子你去忙你的吧。”说完指着陈瑶，“小姑娘都等不及啦，哈哈哈。”
“哈哈哈，老爷子您说笑了，您身体真没事吧？”
“没事没事，老头子我身体硬朗着呢！”
“那爷爷您慢点走呀，注意点哦！”没等川清说话，陈瑶就抢着回答老人的话，拉着川清的胳膊进了福利院。
“回家吧！看你这马马虎虎的！”陈瑶戳着川清的腰，恶狠狠地说道。
“我也没有办法，实在是运气不好。”川清拿起背包，殊不知，一道绿色的掌印出现在了川清的手臂上，慢慢渗透进了皮肤中。
两人肩并肩走进了院里。
鸣阳市爱心福利院。
一座孤零零的四层小楼矗立在院子中，红色砖墙，棕色楼顶。爬山虎挂满了楼壁，灵动的绿色充满生机。
楼前是孩子们活动的场所，不是很大，但也容得下福利院的几十个孩子。
爱心福利院很久以前就建立在鸣阳市，据说比鸣阳市的年龄还大，每过几年政府都会把福利院好好修整一遍，使它并不显得和时代格格不入，但也具有古色古香的气息。
四楼，院长办公室。
电视机放映着最新的报道。
“南川省兴山地区附近再次发生小型地震，无人员伤亡，但在此次地震中，发现了很多古文明遗迹……”
“印尼海域迎来第六次巨型海啸，多名幸存者声称在海洋中看到巨大恐怖生物……”
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短发女人，慈祥的眼神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从大门走进来的川清和陈瑶，微微摇头。
“傻孩子，被下套了都不知道。”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深红色的瞳孔微缩，盯住了站在街道对面的那个老人。
“令人作呕的味道……东瀛扶桑。”
“最近几天福利院附近多了很多不该出现的人，不太平。”
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头发，冲着角落的冰箱打了一个响指，冰箱门应声而开，一袋冷藏的血包从里面飞出，轻巧地落在了白皙的手掌中。
“该补补血了……”
福利院对面拐角处，驼背老人缓缓抬头，扬起一只手挡在面前，阳光透过指间的缝隙打在老人布满沟壑的脸上，眼中倒映出太阳的轮廓，灿灿日轮竟在瞳孔中燃烧。他又瞥了一眼福利院四楼的窗户，目光微凝，一缕宛如实质性的神念冲向窗户后的旗袍女子，污秽而又神秘的气息在街道中爆发开来。
还没等到神念冲向旗袍女子，福利院周围陡然出现能量波动，一圈圈涟漪在空间中荡漾开来，污秽神念仿佛泥牛入海，在层层波动中消失不见。
“狂妄。”女人眼角微佻，面露轻蔑，对着老人做了个口语。
“这可真是神奇……”驼背老人留下一句话，转身消失在了拐角处。
入夜，清凉的月光洒在城市上空，几只不知名的鸟掠过街道，掀起一阵嘈杂，盛夏的夜晚是最让虫豸喜欢的，一切见不得光的事都能掩盖在窸窸窣窣的声响里。
福利院四楼，川清卧室里，一道绿色的光芒在手臂上轻轻闪现。
咕噜……咕噜……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
入眼一片漆黑，是那种深邃无比的黑暗，在这里，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仿佛消失，川清伸手向前摸了摸，什么都没有。黑色的空间慢慢翻涌，堕落腐朽的气息渐渐充斥于川清四周。
一种心悸的感觉在川清心底蔓延，但是被川清压下去了。
从小的孤儿生活，让他比同龄人变得成熟。
“呜……尊敬的莎布尼古拉斯，您回来了……”嘶哑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响起，地面渐渐变得粘稠，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拱出来一般。
呜呜……呜呜……
仿佛有什么生物在哭泣。
川清又向前走了几步，地面开始变得柔软粘稠，就像踩进了泥里，脚步声也被吞噬掉。
“做噩梦了吧……最近总是做噩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用手揉了揉脑袋，使劲拍了几下。
“估计一会就能醒了……”川清自言自语。
啪……啪……
“脚步声？”他有点疑惑，“我刚才什么声音都听不清，哪里来的脚步声？”
没有转身，川清用手向身后甩了几下。
什么也没有碰到。
心悸的情绪继续在心底蔓延。
无尽的黑暗中，川清继续向前走。
“嗯？”川清一只脚踏出，感觉好像陷入了泥潭中，而且正在慢慢深陷进去，用手往脚下摸，黏黏糊糊的，强忍着恶心的反应，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阵腥臭的气息直冲脑门。
“啊这……我无了……太冲了吧这味道……”
突然，脚下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后面将他扯倒，整个人都扑在了地上，川清还没来得及翻身，巨大的力量就把他向后拖，腥臭湿黏的东西疯狂涌入鼻腔，川清的两只手胡乱摆动，来回拉扯，想要抓住周围的东西；腿使劲地地踢动，如同被猎鹰抓住的兔子一样疯狂来挣脱这股力量。
“呜呜呜！”
喉咙中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川清瞪大眼睛，血丝布满眼球，尽管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也想要看清楚是什么，莫名的恐惧深深笼罩在他的心头。
是谁……是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突然，腿上的巨力卸去了，黑暗的世界泛起了色彩，好像大雾散去——殷红如血成了川清眼中的色调。
“咳咳咳……呕……”
川清整个人趴在地上，把嘴里的东西都吐了出去，黑红黑红的，有一部分的粘稠东西还在缓缓蠕动，随后迅速地地就融入了地面。
“这啥啊这么恶心……呕……”
他用手背使劲擦了擦嘴，捋了捋舌头，大口大口地吐了好几下，缓慢地抬起头，什么也看不清，湿黏的东西揉进了眼睛，甩了甩头，赶紧爬着坐起来，模模糊糊中，他只看到红色和黑色两种颜色—红色在上，黑色在下。
天空中，一只猩红的眼睛俯瞰着地面，深红色的血管充盈在眼白上，如同脉搏一般阵阵鼓动，吸收着天空中四散的红色雾气，化成粘稠的红色液体，最后输送到瞳孔里面。
破碎的内脏上凝固着鲜血，缠绕的触手里囚禁着无神的灵魂，扭曲的植物下是干瘪的肢体和残缺的脑袋，种种怪异凝聚成了一颗颗猩红的果实，在瞳孔里显现出来。
“他回来了……”猩红的眼球缓缓转动，黑色的腥臭液体溅落在大地上，蠕动了一会后，深深隐藏在地下。
“奈亚拉托提普……你可以成为一个容器……”
猩红巨眼猛地张开，眼球中演化了一个个奇异的符文，巨大的威压骤然降临，古老而又神秘的气息扫彻整个空间，空中的血雾疯狂翻涌，地面的黑色液体开始蠕动。
“啊！”
一阵类似于女人尖锐哭喊声突然从背后窜起，川清猛地向后回头，一个两只手捧着头的女人向川清疯狂跑来，白色的破旧裙子随着奔跑肆意翻飞，惨白的肢体在裙子下甩动，脖子上空无一物，还有血泡在断面翻涌，女人满脸流血，白色的脑浆流淌而下，张着已经被什么生物啃食过的嘴，扑向川清。
“赶紧跑！”
川清艰难站起，刚想拔腿就跑，发现腿像是被线勒紧，瞪大眼睛一看，竟然是黑色的头发，顺着头发看去，赫然就是向自己扑来的无头女人！
“真是事多！”
他向前挥舞了一拳。
“啊！”
特事局，一处。
“你可算是醒了，实在是不容易啊……”烟草的红光在黑暗的办公室里时隐时现，一个蓝色的男人身影隐藏在其中，手里的笔不时在案边写写画画，“国外那几个肯定不会老实的，黑山羊已经先行动手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喇嘛那边的人也会抓住这个机会，天庭的压力很大啊……”
手里的烟熄灭了，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了黑暗。最终，笔在“萨迦巴”的字迹下划了一道横线，“先从你开始吧……”
“啪！”
川清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呼…呼哈……”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做这种梦……肯定是最近小说看多了……感觉真是真实啊……
摸了摸额头，使劲揉了揉眼睛，瞅了一眼外边的街景，转头看向闹钟。
嗯？五点四十了？这么早？
川清用双手抹了一把脸，从床上爬下来，穿上一个大裤衩，慢吞吞地走向厕所。
“洗洗漱漱……”说着推开了厕所的门。
川清挤着牙膏，嘴里哼着歌，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发型，“有时间去理理发，头发有点长了。”甩了甩头发，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慢慢地，一个红色的虚幻人影在镜子里的墙壁中显露出来，逐渐凝实，哼歌的川清盯着镜子里的那道身影，慢慢停止了刷牙的动作。
饶是比同龄人早熟，这种场景也有些让他难以接受。
胸口仿佛受了一记重锤，川清呆呆地站立不动，眼球像要迸出眼眶，捏着牙刷的手已经绷紧，咽了一口唾沫，呼吸逐渐加重。
一个没有头的女人，血顺着衣服向下滴的女人，就这么静静的出现在镜子里。
川清的双手在颤抖。
他慢慢转动脖子，一点一点向后看去，巨大的恐惧笼罩全身，就在身子快要转过去的时候，瞬间发力，甩开膀子，将牙刷使劲儿扔身后的墙壁。
“啪！”
什么东西滚在了地上。
那是牙刷。
然而身后的墙壁上什么都没有。
“哗啦！”
洗漱台上的东西都被打翻，散落了一地，川清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吸着气，嘴里都是牙膏的沫子，额头上满是汗珠。
“为什么……为什么梦里的东西会出现在现实中……”
过了许久，川清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缓缓站起来，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得去找妈问问这种事情……”川清赶紧换上衣服，打开房门就跑向院长的办公室。
走得着急，门关了却没锁。
过了一会，寂静的房间中响起了门锁的声音，钥匙孔自己转动，咔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一缕缕粉色的烟雾飘进来，渐渐地聚拢，缠绕凝实，化成了一位妖娆妩媚的女人，她打量着川清的家里，忽然看到了房间里的钟馗像，看了一会，细狭的猩红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无上天庭也关注这个孩子么？什么时候大人物也有这个闲心了？”女人眯了眯眼睛，突然房间里金光涌动，一缕强大的神念直接降临，“邪祟安敢造次！”巨大的钟馗法身笼罩小屋，直接将女人震得只剩下黯淡的身影，“神州地界，哪有你这妖物的地方，速速滚去！”一缕金光从钟馗法身的眼睛里喷射而出，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击中了女人的身影，妩媚女人的身躯缓缓消散，留下了一句话：“拉莱耶之主已经归来，你们没有机会了，哈哈哈……”说完便了无踪影。
“索托斯的一具分身而已，排面还挺大。”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从钟馗法身中传出，“唉，最近估计是不能太平了……”看着女人消散的位置，钟馗法身又绽放出一道光芒，将和妩媚女人有关的一切气息全都消除，最后法身又归入了钟馗像。
空荡荡的房间里，好像一切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