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良苦用心
随着聂极星喊出这一嗓子,那站在假山旁边的人,听到声音后缓缓转过身来。只见此人面容姣好、气质高雅,竟然正是武昌侯夫人!
墨婉卿不禁抿了抿嘴唇,但她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朝着武昌侯夫人走了过去。
当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彼此的眼眶都不约而同地泛起了一丝红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们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千言万语似乎都梗在喉咙里。
终于,两人几乎同时张开了口说话。
武昌侯夫人:“寻我便寻我,还让孩子耍这种把戏……”
墨婉卿:“不是季夫人找我吗?怎么想寻我,拉不下脸”
话脱出口的同一瞬间,两人便心领神会地知道发生了何事。而蜷缩在角落中的聂极星三个人,听闻此言后脸上也都浮现出了笑容。
眼见事情进展顺利,她们就不再偷听长辈们的墙角,而是弓着腰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藏身那处。
方才,聂极星身处大殿之中,询问了张嬷嬷有关墨婉卿与武昌侯夫人往昔的一些旧事。
二人当年如何交好,又如何闹得京都众人皆知,老死不相往来……
聂极星没想到,母亲和妗姨这般闹了这么多年,竟是因为当初武昌侯夫人宋妗极力反对墨婉卿下嫁彼时刚入了仕途的聂峥。
望着方才大殿内二人的一举一动,聂极星心里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么多年以来,这两个人一直都放不下脸面,无法向对方低头求和。
这么多年所谓的“老死不相往来”,其实不过是双方都缺少一个合适的契机罢了。
于是方才,聂极星便让冯珺珺去引开季夫人,季雅馨以季夫人的名义邀武昌侯夫人来此,而聂极星则以季夫人为名,引了墨婉卿过来,让二人有个独处的机会。
将误会说清,也好过现在这般。
墨婉卿以为,是季夫人叫聂极星引她来此处。武昌侯夫人以为是墨婉卿叫自己来此处。
二人这话一说出口,彼此心中便都了然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聂极星精心策划的计谋。她这样做,就是为了给两个人一个缓和关系、重归于好的机会和台阶。
武昌侯夫人此时终于洞悉了其中的所在,她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墨婉卿那略显单薄的身影,轻声说道:&34;婉婉,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能辜负了孩子的这番良苦用心&34;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感慨和无奈,仿佛在为过去的争执和误会而懊悔不已。
墨婉卿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武昌侯夫人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她知道,这次事件虽然是聂极星一手策划,但当年两人那么多年的情意,不是假的。
或许,她们之间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可调和,只不过这么多年,她们都太过要强,太过自傲了些。
以至于,这么多年,两人再不复从前。
………………
聂极星三人回到席位上,太阳高悬,炙热无比,三人额头都渗出了些许汗水。她抬手拿起一杯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刚刚放下茶盏,就注意到淑妃身旁的彩鸳正朝着她走来。聂极星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彩鸳走到亭子里。
这时,她才发现旁边的凉亭子里,淑妃和其他几位娘娘正坐在桌前聊天。
几位娘娘有说有笑,但淑妃的目光却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聂极星她们这个方向。
当聂极星再次转头看去时,彩鸳微笑着说道:“聂姑娘,淑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聂极星心中一紧,眸光也瞥向了淑妃所在,不知道淑妃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彩鸳向淑妃所在的亭子走去。
另一边,前朝大殿中,诸位大臣同样在午宴中,觥筹交错。此次漠北疫乱得平,文帝在方才赏了不少人。
诸位去漠北平疫乱的医者,在太医署有官职的太医皆或多或少,该升职的升职,该赏钱的赏钱。
没在太医院任职的民间医者,由鲍娘子主持,选了功绩最为突出的几位,破格录入了太医署。
墨浅枫也名列其中,上去领赏时,闻及墨浅枫这个名字,文帝难得多看了他一眼。朝着座下的墨国公道,“你们墨家果真是人才辈出啊!此次疫乱,倒是多亏了他……”
墨国公闻言起身,“此乃天佑北懿,天佑圣上。才使得此次疫乱得平……墨家不敢邀功!!!”
文帝懒懒的摆了摆手,道,“行啦……”继而又将视线放在墨浅枫身上,墨浅枫自回京以来,很得鲍娘子器重。
鲍娘子大有将所学倾囊相授的架势,似是将墨浅枫当成接班人来培养。
文帝也大概听了些墨浅枫在漠北这一行的事迹,只觉得墨家那老头子目光果然凌厉。
连在战场上抱回来的遗孤,都能在医术上赢得鲍娘子的青睐。
要知道,鲍娘子虽贵为国医圣手,上门拜师的医者无数,但从来没有收下过一个徒弟。墨浅枫的天资,可见一斑。
“老爷子近来可好?”文帝打量了一番,兀自开口。
墨浅枫闻言拱手道,“承圣上挂念,祖父一切都好。这些日子就顾着跟邻居家阿公研究钓鱼,精神头好了不少……”
文帝闻言哈哈笑了几声,他鲜少有这般喜色外露的情形,眼下这般,大殿中的氛围也好了不少。
“好了,你们都不必拘着了,落座吧……”
座下几人闻言谢恩,随即落座。北胤煜坐在上方侧座,其位置,仅次于文帝。几位皇子,依次坐在下面。
此刻,他身形矜贵,只坐在那里垂着眸,不紧不慢地饮了一杯桌上的酒,眼神不经意扫过七皇子时,却让座下的北廷之一阵心虚。
北廷之面上镇定,但心中却有些慌乱,他故作镇定的摘了一颗眼前的葡萄,放进嘴里。北胤煜方才那神色,似是洞察了一切一般。
莫非……他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