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拥有她羡慕的青春
黑洞洞的屋顶，有皎洁月色透过窗落进来，今夜，辗转反侧睡不着的，不仅程十鸢一人。
陆祈安闭上眼睛，脑中满是那个吻，于是不停回味程十鸢今天格外好看的样子。
程十鸢在床上翻来覆去，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因为陆祈安今天的种种表现开始想到上一辈子现在这个时间段截然不同的他。
上一世的今天之前，程十鸢就被性情大变过后的陆祈安强吻过。
自从程十鸢被陆祈安拖到天台上殴打过一顿后，程十鸢就刻意远离着陆祈安。
中午吃饭的时候，自己偷偷找个食堂角落的地方吃饭，下午放学片刻不敢停留地冲出教室。
可这样的行为却恰恰又再次激怒了陆祈安，在那次事件后的几天，陆祈安终于忍不住在放学后追上了程十鸢，将程十鸢堵在了学校附近的一条的小巷子里。
巷子中陆陆续续有经过的人，可陆祈安丝毫不在意路过的人打量的目光。
在程十鸢试图逃跑的时候，陆祈安阴冷的笑了笑，一把抓住了程十鸢的头发，将程十鸢甩到了墙上。
背部撞击的疼痛和头皮被撕扯的疼痛，让程十鸢身体忍不住颤抖，可她仍然倔强地毫不退让地瞪着陆祈安。
陆祈安宽大的手掌，紧掐着程十鸢的后颈，迫使程十鸢正着自己，“阿鸢，你跑什么，我还要送你回家呢，你怎么不让我送你回家了？”陆祈安笑着，眼神里却全是戾气。
见程十鸢不说话，陆祈安紧握着程十鸢后颈的手松了下来，手指在程十鸢白皙修长的颈处游走，最后落在了程十鸢的唇上。
陆祈安的嘴角勾了勾，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他一只手扣住程十鸢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肢，让她紧紧贴近自己，不顾程十鸢的反抗，吻上了她的唇，由浅入深，细细缠绵，让程十鸢有些喘不过气来。
程十鸢正想撕咬他的唇，然他唇破血流时，陆祈安却松开了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蔑视地看着程十鸢。
最后，程十鸢在陆祈安的胁迫下，由着陆祈安将自己送到了公交车站。
程十鸢那时候就觉得，陆祈安就是一个可怕的疯子。
她的大脑常常处于非常混乱的状态，看着现实世界中的陆祈安，她有时竟然开始怀疑，那个疯了的人其实是自己，所以才会在自己的意识里出现重生这种离奇的事情。
可是不对的，那些经历如此真实，那内心的绝望痛苦如此真实，死去时浑身的疼痛如此真实。
今夜注定是失眠夜，即使是吃了药，程十鸢直到后半夜才被疲惫拖着睡去。
周一，当程十鸢强逼着自己起来的时候，程十鸢已经有了彻底不去学校的念头。
反正再有一个多月，自己就打算远走高飞了。
之前还坚持努力学习，只是怕出国之路出现意外，但还有留下来应对高考的机会。
而且，自己出国的资料还没有准备好，怕突然不去学校，被陆祈安发现自己的计划。
可去学校，就避免不了与陆祈安的接触，陆祈安对自己的每一次的靠近，无疑是对自己精神世界的又一次冲击。
一时做不了决定，程十鸢发消息给曹老师请了假，就又躺回了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能逃避一时是一时吧，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逃避不可以解决问题，但于自己很有用。
一直到中午，熟悉的敲门声再次响起，程十鸢用枕头捂住耳朵，不想起身，但门外的人却坚持不屑着。
烦躁之下，程十鸢还是起身开了门，意料之外的，出现在门口的不是陆祈安，而是许桉。
许桉的手中提着一袋子各种各样的零食，程十鸢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邀请许桉进家里。
“你先坐，我去换个衣服。”程十鸢指了指客厅沙发的位置，想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快速地回房间关上门换了套常服。
许桉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程十鸢走到厨房倒了两杯水，将一杯放到了许桉的面前。
“现在不应该是上课的时间么，你怎么到我这来了？”程十鸢坐到许桉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喝了口水，询问道。
对于许桉的出现，她还是很意外的。自从许桉提起要给自己补习后，两人的接触就一直不少，这与上一世是完全不同的。
“十鸢，你这学期好像经常请假，昨天下午的补习也说太累推脱了，你身体不舒服么？”许桉关心地看着程十鸢。
程十鸢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有些心虚地说道：“对啊，我体虚。”心理不舒服也是身体不舒服得一部分吧，她这也不算撒谎，程十鸢心里想着。
“去看过医生了么，医生怎么说？”许桉听到程十鸢说自己不舒服，语气更加担忧了起来。
程十鸢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觉得自己不该对许桉这个真心关心他的人撒谎，但撒都撒了，总得圆一圆，“没事，我就是学习压力有点大，感觉有点累，所以适当给自己放放假。”
“是么？那确实得放松放松，我上……之前怎么没发现呢。”许桉说着，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十鸢，如果你觉得太累的话，我们就把周末的补习改成平时问答吧。心态对于高中的艰苦学习很重要，希望你能有充足的时间好好调整自己。”
“啊？好啊。”愣神中的程十鸢回过神来，感激地看着许桉，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许桉，其实你没必要再待在学校里的，青春适合做的事情有很多，不是经历完完整的三年，才叫不留遗憾。你不是一直想去周游全国么，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我……十鸢，我想陪着你…陪着朋友们，度过高考这道难关，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更重要且非做不可的事情。十鸢，这一次，别错过人生的重要时刻了。”许桉看着程十鸢，眼神复杂，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沉重，又很快笑着说，“我们说好了的，一起去b大。”
“嗯。”程十鸢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在不停抱歉着。对不起啊，许桉，b大，我大概是去不了了。
“那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为什压力大么，或许我可以帮帮你。”看着程十鸢点头的动作，许桉内心松了一口气，语调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睡不够算是原因么？你没觉得我们早自习时间太早了么。”程十鸢开着玩笑说着。
两人间的氛围轻松和谐了起来，一起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吐槽着学校不合理的规定和设定，说着说着又说到自己在学校做过的违背规定的事。
这是许桉第一次见程十鸢毫不掩饰地在自己面前放声大笑的鲜活的样子，也情不自禁地被她所感染。
而程十鸢也第一次心中颠覆了对许桉乖乖学神的认知。
原来，老师同学眼中的形象标杆，也会在和朋友打赌输了的时候，趁严厉的中年年级主任午睡，偷偷揭人的假发。也会逃了晚自习，和朋友跑到天台上躺着看星星。也会翻过围墙，和朋友们去吃学校外面好吃的糖水，然后一不小心被校长抓到主席台上念检讨。
这是许桉转学过来之前拥有过的青春，也是程十鸢羡慕的从未拥有过的青春。
对于程十鸢来说，她一直在渴望着长大，逃离无力自保，遍布荆棘的青春，因此，她并没有时间和机会去体会青春该有的美好。
关望他们出现以后，她才慢慢的有了对青春的感受。
可现在，她却也只能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那种不由自己控制得未知因素，在毁灭自己时，杀伤力太大。
看着程十鸢饶有兴趣的样子，许桉更加努力地搜寻着能够让程十鸢开心的话题，程十鸢抱着抱枕，看着许桉生动形象地描述，常常笑得花枝乱颤。
这样放松的时光，她太久没有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