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善良有时是件昂贵的东西
不出意外，程十鸢惊人的成绩退步，引起了各科老师的注意。
下午放学前，程十鸢就被班主任曹老师通知放学来他办公室一趟。
月考成绩出来前的一段时间，晚自习放后的一个晚上，有学生出了意外，教育部门强制取消了各学校的晚自习。
“曹老师让我放学去趟办公室，你先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下课前几分钟，程十鸢转头小声对一旁正在认真学习的陆祈安说。
月考过后的陆祈安突然开始奋发努力学习，成功吓到了程十鸢，江寻野和关望三人。
“我等你，今天关望过生日，请吃饭，在学校附近订了饭店，让我也把你带去。”陆祈安未停下手中记笔记地笔，微微向程十鸢凑近说。
看着陆祈安笔记本上不堪入目的字，程十鸢觉得，让一个整个高中都没有写过笔记，作业，试卷的人突然开始努力学习，也真是为难他了。
“关望和我说了地址，我结束后直接去找你们就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要是太晚你们就先开始，别扫了关望的兴。”程十鸢收拾着桌面上的书，将作业和要用的课本提前塞进书包，一放学就冲出了教室，争取早点结束。
关望和江寻野救过她，并且一直把她当朋友看。
前世，在陆祈安性情转变后，他们也一直试图帮助她还和陆祈安断绝了关系。
再后来，陆祈安把她囚禁，他们也用尽办法帮自己逃跑。最后自己没能逃出来，还连累了他们，害他们双双被父母强制送出国。
所以，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也真心把他们当做朋友。
轻敲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曹老师停下手中的红笔，从一堆作业中抬起头来。
“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程十鸢，曹老师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
程十鸢刚坐下，曹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便严肃地开口道：“程十鸢，你这次考试怎么回事？这可不是你的的真实水平。数学竞赛你不去参加就算了，怎么，保送名额不在意，高考也不在意了么。”
旁边的语文老师许老师也搭腔道:“是啊，十鸢同学，你那语文试卷我看了，古诗默写没写对几句，文学常识也做错，送分题白送给你都没要，你这心思就没在学习上啊。”
“心思没放到学习上，那心思放在上么上了，哼，我你那心思都放在恋爱上了吧。”曹老师的语气变得生气起来，拍了拍桌子。
看着程十鸢不想说一句话的样子，曹老师更加生气了“程十鸢，以前你和陆祈安天天凑一块没影响你的成绩也就算了，我也不想说什么。现在变成陆祈安不学你也不学是么？”
“你和陆祈安能一样么？陆祈安有一个那样的爹，说不准还没高考就把他送出国了。你呢，你有指望什么，你指望着陆祈安出国的时候带上你么。”曹老师越说越激动，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毕竟学校里许桉和程十鸢最有可能上b大。
沉默着低着头许久的程十鸢，抬起头来，直视着面前气愤的老师说道，“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就像当初我告诉你沈明珠霸凌我的时候，你什么也不敢说，所以对我的求助敷衍了事。”
“以前你怕沈家，现在你怕陆家。老师您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家要养的困难。我能理解，我怪不了您。”
“我也丝毫不质疑您作为人民教师望学生成龙之心，但请您在教育我之前，先质疑一下自己是否有资格。”
程十鸢的话完，办公室内只剩下一片寂静。不光是曹老师和陈老师，办公室中的其他老师也都沉默了下来。
对于程十鸢的经历，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了解过一些，但却没有一个敢替程十鸢出头。
不管是面对沈明珠，还是前世后期的陆祈安，所有知晓老师都保持着明哲保身的态度。
曹老师无奈又心虚地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将书桌下的数学竞赛题拿出来递到程十鸢面前，“数学一直是你的强项，你在这方面也非常有天赋，以后还有很多通过数学竞赛保送或者加分的机会，好好利用你的天赋。”
程十鸢接过习题，“谢谢老师，您还有其他事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程十鸢就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程十鸢，我……”曹老师看着程十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其实，很想对她说一声抱歉。
“曹老师，我说过我怪不了您。”程十鸢回头看了曹老师一眼，便径直离开了。
曾经，在她向老师求助之前，她已经选择了报警，但因为没有证据，再加之沈家的打点，沈明珠的霸凌行为被定性为同学家的小打小闹，口头教育一番就被放走了。
而那天是曹老师将她接出了警局，她向老师求助，老师却只是心虚地不敢看她，只是对她说，“程十鸢，上了大学就会好的，长大后就会好的。”
于是，那时的她，开始期盼长大。
如程十鸢所说，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不怪别人的袖手旁观，善良有时是件昂贵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支付代价。
但对于旁观者心中没有一点怨恨也是假的，班里的人因为畏惧和趋炎附势，自动的开启了对程十鸢的孤立活动，在无形中助长了霸凌者的行为。
所以在过去，沈明珠可以明目张胆地在校内就开启对程十鸢的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