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退路
近似暧昧的暗示，陆卿没想到顾之行表面看着正经，背地里这么闷骚。
“顾之行，你……松开。”她拍了拍他的手。
顾之行没放，下颚枕在她的肩膀蹭了蹭，“敢咬我，还胡乱撩我，怎么要来真的就不敢了？你不是胆子挺大的。”
脖子被他头发蹭到发痒，陆卿手挡在那，“我什么时候撩你了？”
“再想想？”他不满地把她的手拿开。
是过生日那晚？那是个意外。
她想不起来，他不介意帮她想。正准备亲她，门铃声忽然想起。
“外卖来了，我去拿。”太是时候了，简直救她的命。
陆卿趁机推开他，如获大赦，风风火火跑过去。
“谢谢。”
取回外卖也没敢看他，直接放到餐桌上打开，“快来吃。”
看穿了她的心思，顾之行不再调戏，这会儿倒是安分了，乖乖过去吃饭。只是眼神是不是地飘向她，陆卿被他看到发毛，没吃两口就放下饭碗要逃，被他叫住。
“十斤。”
“什么十斤？”
“长胖十斤。”
陆卿无语，搪塞道：“胖了。”
大概两斤吧。
没办法，顾之行做的菜太好吃，他还总喂她，家里的柜子里也都是她喜欢的零食。
“我察觉不到，多吃点。”他把她的那碗重新推到她面前。
陆卿无奈，又拿起筷子，小声嘀咕道；“你怎么可能察觉得到。”
声音虽然小，却被顾之行听的一清二楚。
“我天天抱你，怎么察觉不到？”
脸上骤然炸出两朵烟花，天天抱她？陆卿想了想，他的确喜欢动不动就揽她的腰，这两日也没少和他接触。
正想着，不小心噎到，咳嗽了一声。
顾之行放下筷子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手掌落在她的后背顺了顺，“慢点吃。”
她吃的本来就不快，分明是被他说的话吓的。
陆卿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不再咳嗽了才说：“顾之行，你别乱碰我。”
顾之行落在她后背的掌心顿住，在她身侧半蹲下来，“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说谎，刚刚她那么小声嘀咕他都听得到，这会儿正常说话怎么可能听不清。
陆卿放下杯子，转身面向他，觉得有必要和他说清楚。
“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毕竟才确认关系，不对，是才决定试试，就像找工作一样，还在试用期，就稍微控制一下肢体接触，别太过界。万一回头不合适……退回去也少了点尴尬。”
沉默，室内如冬日被冻住的湖水一般安宁。
顾之行的脸色逐渐严肃，他的手在刚刚她转过身的时候就拿开了，这会儿却控制不住握住她的手。
陆卿想抽回，他力道加重，顺势将她整个手包进掌心。
“你还给自己留了退路？我从坦白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退路了。”
不过是一个提议，陆卿没想把事情搞到这么严肃，她的确有想过不合适，毕竟谈恋爱这种事情有太多不可控因素，尤其他还这么容易招桃花，和他在一起，她没什么信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稍微地控制一下肢体接触，就一点点，节奏太快，我容易追不上。”谈恋爱不比追星，看就完了，和他谈恋爱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后者就……不那么容易适应。
虽然他是顾之行，之前可以肆无忌惮，现在心思变了，不一样，就畏畏缩缩。
“陆卿，你大概没有我这么上心，陷入一定程度就会明白，有些举动完全是控制不住的。只会嫌少，不会嫌多。”顾之行头微抬着，就那样望着她，坦白自己的欲望，他无所顾忌的模样，反让她看起来像做贼心虚。
他的确有让人沦陷的本领，陆卿也并非毫无感觉，只是太快了，心底不够踏实。
“我、我知道了。”不能再看下去了，她是嫌白日还不够累才会在这里和他讨论这些事？手机内存急需处理，还有东西需要删删减减。
顾之行没动，握着她的手也没松开。
陆卿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吃饭，该凉了，吃完早点休息。”
终于，他不再执着于这件事。
陆卿没了胃口，洗了个澡回房处理后续工作，已经过了零点，还没能睡着。
其实她不抗拒他的亲近，只是也没那么快适应。
至于退路……顾之行说的没错，不止他没有，她也没有。
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只有那一种结果，到了极致再扯别的就是耍流氓。
如果他身边当真出现别的人，她大概也接受不了。
考虑到节目组嘉宾的档期，第一季几乎是连轴转，和后面几天比起来，第一天的十二个小时显得过于轻松了。
第一天实践之后，陆卿和老白反映过工作情况，老白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实习生，还是导演专业，自带专业设备立即上岗。
每天跟在陆卿后面打下手，着实分担了一大部分工作量。
午休间隙，卫甜甜凑到陆卿身旁，“卿卿啊，我真是太羡慕你了。”
陆卿不解，“羡慕我什么？”
“身边都是帅哥啊，前有陈衍、zhi，现在连实习生都长这么帅，可以出道了。”
陆卿朝那头扫了一眼，实习生听说是某传媒学院的大四学生，这几天跟下来只感觉到他专业能力不错，话不多。工作忙，陆卿只把他当工作伙伴，根本没仔细打量他的长相。好像自从看了顾之行之后，她眼里再装不下别人了。
那头的男生本在埋头吃饭，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过来，见是陆卿，对她笑了。
清爽干净，就像学校中的校草。
“笑了笑了，叫苏黎是吧？连名字都这么好听。”卫甜甜还对着实习生挥挥手。
“你花痴的毛病又犯了？”陆卿无奈摇摇头。
“陈衍这会儿不是不在嘛，爬会儿墙没事。”
陈衍和顾之行等嘉宾还有老白被姜峥带着出去开小灶了，说是要顺便探讨关于节目拍摄的事，还叫了陆卿，陆卿本来就是工作人员，不想由于顾之行的关系搞特殊化才没去。
那个实习生吃完饭走了过来。
陆卿正埋头喝咖啡，卫甜甜怼了她一下，手一抖，咖啡溅到白色毛衣上。
“啊，不好意思，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
“学姐，纸巾。”苏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来。
“谢谢。”陆卿接过擦了擦，巴掌大的咖啡渍渗入毛线缝隙，已经擦不掉了。
“怎么办？”卫甜甜四下打量，“要不借节目组的衣服去换一下？”
“不用，晚上回家再说吧。”
“学姐，我那边有备用衣服。”
陆卿抬头，没动。
男生就站在面前，面容干净，眼睛亮亮的，精神抖擞，这几日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带着疲惫，这个实习生倒像是初出茅庐的牛犊，浑身有一股使不完的劲，也从没抱怨过。
“你为什么总叫我学姐？”
“你也是清水大学的，长我三届，不叫学姐叫什么？”
“哦，原来是清水大学的，你怎么知道我从那毕业？”
苏黎不好意思笑了笑，“面试的时候白总说的。”
原来如此。
卫甜甜拽了下陆卿的袖子，“要不还是去换一下吧，我怕回头你家那位回来看到问起，再被陈衍听到……怪不好意思的。”
陆卿本没打算换衣裳，卫甜甜既然已经考虑到这一步，她也不好说什么。
“衣服在哪？”
“我去取。”苏黎朝休息间外面跑去，不一会儿，带了件针织衫过来。
陆卿接过，是件男士的，还带着吊牌。
“你怎么还带了衣服？”
“我们这个专业有时候忙起来经常通宵，随手准备。这件新买的，还没穿过。”
“谢谢。”
卫甜甜催促着她赶紧去，陆卿无奈，走进试衣间。
节目组为了方便参赛选手更衣有一个专属的试衣房间，里面被隔成一个个小格子间，外面有帘子，和商场试衣间差不多。
陆卿换完衣裳，针织衫稍微有点大，变成了oversize款。
“还挺不错。”卫甜甜没心没肺地称赞道。
开工时间没到，顾之行一行人回来了，已经超出原本工作时间十五分钟，所有人都在等他们，陈衍等人被化妆师匆匆带到化妆间补妆，顾之行经过陆卿身边的时候停顿，目光落在她身上。
“怎么换衣服了？”
“咖啡洒了。”陆卿坦白。
他的目光却没有离开，靠近些，拎起针织衫的肩线，“是件男式的？”
怕他误会，陆卿解释道：“新买的，旁人没穿过。”
她特意将领后的吊牌拽出来，“看，吊牌还没摘。”
顾之行收手却转而落在她的脖颈上，指腹摩挲着，“谁的？”
陆卿捉住他乱动的手拿下来，实话实说，“实习生的。”
“一直跟在你身后那个？”
有一直跟着？不是只有工作的时候才跟着。
陆卿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了然顾之行这是吃醋了，讨好似地捏了捏他的手指，“工作而已。”
顾之行反握住她的手心，捏来捏去的，似是在思索，沉默好一会儿道：“脱了。”
后台陆续有人走过，有人听到这句话还特意朝这边看过来。
陆卿不大好意思，拉着他到角落，“我的衣服脏了。”
“穿我的。”说罢他作势要脱衣裳，陆卿忙拽住他的下摆。
“别闹，人都看着呢。”
“顾老师，来补妆了。”化妆间有人探头过来催促着。
“马上来。”怕他再坚持，陆卿替他应道，随即半推着他往那边走，临近门前，在他耳边小声道：“乖，别乱吃飞醋。”
顾之行还想说什么，已经被化妆师拽着按到坐位上。
人走了，陆卿才长吁了一口气。
顾之行占有欲强这一点小时候就凸显出来了，那时候她和大院里其他孩子玩，他每次都撅着嘴不理她。小时候的顾之行白白嫩嫩的，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每次她摸摸他的脸，逗他一会儿，再说点好玩的事，他也就不再气了。
长大了么，醋劲更大了。
远远的，苏黎将二人刚刚的互动收在眼里，见陆卿落了单，朝这头过来。
“学姐，刚刚顾老师是生气了？”
“没有。”陆卿搪塞着，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苏黎却喋喋不休，“要不要我去解释？”
解释？陆卿仰头看向他，这时候去解释不是火上浇油？再者，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苏黎面色无辜，似乎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对她露出微笑，“学姐？”
“不用。”陆卿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或许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