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主权
“怕你冷。”
他的声音就在额头上。
私心想多贪恋一会儿，理智让陆卿从他的怀里离开。
“不走么？”她还在等着他的解释。
顾之行没动，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过来，陆卿条件反射接过。
“要我开车？”
他摇摇头，“车你开回去，我要出趟差。”
出差？下午回来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远处的路边，一辆面包车在打着双闪，陆卿还记得是早上见过的他公司的那辆。
车往这头开过来，停在他们身侧，车门从里面打开。
顾之行走了过去，临上车前又停下来，单手扶住车门，望着她道：“等我回来。”
说完上车离开了。
陆卿摊开手，车钥匙还带着些许温度。
顾之行说走就走，毫无征兆的。
良久，她抬头看向已经不见车影的空旷的马路，或许逃避的不止她一个人，他也是吧。
陆卿的驾照还是大学时候考的，考完之后就没开过车，这还是第一次上路。
索性是夜晚路上没那么多的车，她开的比较慢，眼看着身侧骑自行车的人路过，才稍微提高一点速度。
公司离家并不远，她慢中求稳，勉强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又在倒库停车的时候犯了难。
教练教的东西全都忘了，反复试了好几遍，不是压线就是差点怼到地库的柱子上，无奈又把车开出来。
这时候，一辆跑车风一般扎进地下停车库，和她的车正好面对面，眼看就要撞上来，却在相隔一米处猛地刹车。
陈衍探头出来，“练车？”
陆卿惊魂未定，扯出一个尴尬的微笑，“方便么？帮个忙。”
对面的人笑着下了跑车，陆卿出去退到一边，陈衍利落地把顾之行的车停进去，又重新回到跑车上把车停到隔壁。
“谢谢啊。”陆卿随他一起回公寓楼。
陈衍侧头打量她，“阿行呢？怎么就你自己？”
“他出差了。”一开始提起顾之行陆卿还有些生气，现在全没脾气，或许是气过头了。她着实被他这一顿操作整服了，以前的顾之行是个有担当的人，现在不好说。
“这样啊。”
电梯里，陆卿却想起另一件事，“之前的绯闻对你没什么负面影响吧？”
陈衍摇摇头，“非但没有，还得了个代言。”
“顾之行的品牌？”
“除了他还有谁，合同已经签了，估计这两天就官宣。”
两个人关系不错，陈衍代言zhi也合情合理。
“澄清的事是顾之行的主意？”
“嗯。我们团队本来只打算发个声明，都联系到酒店工作人员了。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大概是太喜欢你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吧。”
这一晚上，很多人说了顾之行喜欢她，老白，陈衍，还有之前的卫甜甜，只有陆卿自己不大相信。
电梯停在9楼，陈衍准备回家，陆卿叫住了他。
“陈衍，顾之行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这次愣住的是陈衍，他疑惑地看着她，重新走回到她身边戳了下她的脑门，看她的目光像看个傻子。
“阿行说你傻我还不信，你从哪看出他喜欢男的？嗑cp上瘾了？”
陆卿捂着脑门退后一步，她不大喜欢和异性接触，除了误以为的姐妹，以及一起长大的，习以为常的顾之行。
所以，他喜欢女生么？
陆卿想了想，实话实说，“我一直觉得他喜欢你。”
陈衍听了这话差点跳起来，“你再说一句？我不会是幻听了吧？”
“没有幻听。”
“那你可真是误会了，我们两个只是关系不错，妥妥的钢铁直男。”
“那为什么他家藏着你的照片？”心底的秘密压制不住，脱口而出。
“我的照片？”陈衍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
“你跟我来。”陆卿按下密码开锁，陈衍疑惑地跟过去。
进了屋，她直接走进书房把陈衍的照片拿出来。
陈衍只扫了一眼，笑道：“你说这个啊？我当时没毕业就出道了，从学校走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是他帮我处理的。没用的东西我叫他都丢了，这张照片毕竟代表着我在那个学校留下的痕迹，他可能不舍得扔吧。”
不舍归不舍，但私藏照片这种事的确奇怪。
陈衍从她的手中把照片拿过去，“既然拿回来了就给我吧。”
“这样不好吧？毕竟是他的东西我做不了主。”陆卿有点后悔，她太莽撞了。这本是顾之行和陈衍的私事。
“我的照片就是我的东西，免得放这引起误会。你可真行，还吃我的醋。”说到这，陈衍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说我魅力还挺大，阿行吃我的醋，你也吃我的醋，看来男女通吃的是我啊。果然我天生就是当明星的料。”
陆卿无奈摇摇头。
照片还是被陈衍拿走了，空旷的室内只剩下她一个人，陆卿在沙发上坐下揉了揉脸颊，她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摊牌吧，她累了。
元旦假期前一天，杂志社组织员工聚餐，公司十几个人都在。
老白难得大方包了一整层餐厅，赶上假期来临，处处的散发着热闹的气息。
陆卿反复看手机，没有顾之行的消息。
他离开好几天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连一条消息也不发，直接玩消失，当真可以。
“愣着干嘛，老白这铁公鸡好不容易拔毛，还不敞开了肚皮吃。”卫甜甜碰了下陆卿的手臂。
“没事，你吃。”
陆卿将手机塞进兜里，心不在焉，象征性地吃了两口。
同事们日常聊着八卦商量着假期去哪里玩，陆卿百无聊赖地充当旁观者。
“我去！”卫甜甜一声语出惊人，同事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她尴尬地摆摆手，拽着林路雅一左一右在陆卿身旁坐下，点开手机屏幕。
“这事你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解释。”
陆卿看向手机屏幕，上面是她和陈衍在车库以及一起进楼梯的照片，文字大意是陈衍绯闻女友曝光，两个人一起回家。有网友将她和上次顾之行放出的背影照联系到一起，判断是同一个人，对顾之行之前官宣的恋情持怀疑态度，不出意外，底下好多陈衍的粉丝骂她，还有阴阳怪气的。
陆卿大致扫了一条：【这女的可以啊，时尚圈的顶流和娱乐圈的顶流都被她承包了，出教科书吧。】
林路雅也看到了，不由地握住陆卿的胳膊，“老实交代，你到底喜欢谁？”
卫甜甜沉不住气，“说吧，你为什么和陈衍在一起，还住一块？”
陆卿想扶额，奈何左右胳膊被卫甜甜和林路雅一人一只控制住，动弹不得。
“捕风捉影，是误会。”
“什么误会？这摆明了是一起回家，你当我们瞎？”
二人气势汹汹，如复制粘贴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陆卿叹了口气，心知和顾之行住在一起的事瞒不住了，决定实话实说。
“真是误会，前段时间出了点事，就我请假那回，我房子退了住在顾之行那，陈衍是顾之行的邻居，刚好碰上。”
卫甜甜和林路雅互换一个眼神，“他们是邻居？怎么就那么巧？车又是怎么回事？”
“顾之行出差了，我开车回去倒不进去，陈衍帮了个忙，仅此而已。”
两个人沉默，也不知相信了多少。
老白和同事们轮番敬酒，正好到她们这头，“你们这是干嘛？绑架啊。”
“没，逗玩呢。”
卫甜甜和林路雅讪笑着松开她。
陆卿活动活动手臂，掏出手机，仍旧没有顾之行的消息，他还真是沉得住气。
点开微博词条，事情还在发酵，网友义愤填膺，有人说她脚踏两只船，有人叫她照照镜子，还有人扒她背景的，她的个人信息暂时还没有被扒出来。
以前追星的时候没想到有一天会和明星闹出绯闻，如今这事落到自己身上才明白并不好受，非但如此，还很可能引出麻烦。
老白在她对面坐下，“网上的事我刚才也看到了，估计用不了今晚你的身份就会被扒出来，到时候咱们杂志也差不多。”
“对不起啊老白，真到了那一步我会解释清楚。”
“我不是这个意思，被扒出来挺好的，还能给咱们杂志引流。”
“你也别太乐观，说不准是攻击，粉丝都很疯狂的。”说到这，陆卿还看了眼卫甜甜。
卫甜甜陪笑道：“我们粉丝的确是容易冲动，对不起嘛，我刚刚也是被新闻冲昏了头。”
“放心，真要出什么事我们都站在你这边。”林路雅也拍了拍胸膛。
陆卿不置可否，没再说什么。
酒过三巡，人差不多散了。
有人组团一起去跨年，有人提前回了家。
陆卿本想回老房子那头，考虑到已经太晚了，就在门口多踌躇了一会儿。
正想着，电话响了，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是语音通话，屏幕上的名字有点意外，lucy。
“喂？”
“zhi醉了，过来接他一下。”那头热热闹闹，lucy的语气有点急，似是很忙碌。
“地点。”
“发给你了。”
电话被匆匆挂断，手机上有lucy发来的地理位置，在离顾之行家不远处的酒吧。
陆卿微怔，顾之行，他可真行，都学会泡吧了。
她随手拦了辆车过去。
赶上跨年，酒吧里的人很多，群魔乱舞，音乐声震的人脑门疼。
陆卿穿过层层人群，看到角落里的顾之行。他仰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西服敞开着，内搭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有种莫名的诱惑。
一穿着性感的女人站在沙发旁低眸打量着他，铺满脂粉的脸上是猎艳的神色，似是打量了有一会儿。
女人准备出手，即将碰到顾之行的肩膀，陆卿抢先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开。
女人流露出不满，“先来后到，是我先发现的。”
“不好意思，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