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幸好没死，要是死了，就遇不到她了
“还有这裙子，是我买的布料找王婶儿帮忙做的，我喜欢蝴蝶，特意让王婶给我绣的。还有这茉莉香膏，是冰如送我的。”
围观的人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程燕乔气红了脸，却又无法反驳。
“程燕乔，你为什么要用我的东西啊，为什么不自己买呢？是因为买不起吗？程家就是这样宝贝你的？”
围观的众人爆发出一阵笑声。
程家鸠占鹊巢，这些街坊心里都有数。
程沙和程海捏紧拳头想动手，但有人围观，他们不好直接动粗。
程燕乔气的脸红脖子粗，气咻咻的狠狠宛了一眼辛南姜，拉上两个哥哥拔腿就跑。
眼睛余光瞥到宋云章正朝着辛南姜微笑，她气冲头顶。
跑开之后，程海问程燕乔：“妹妹，你干嘛去护那个小白脸，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程燕乔跺脚：“才没有，这个辛南姜太不要脸了，居然嘲笑我！”
她跑回家里，把辛南姜的衣裳都找了出来。那些衣料普通，平日穿着劳作的衣裳早就被她扔了，剩下的都是穿出门的漂亮衣裳。
她翻出剪刀，把这些漂亮衣裳剪了个乱七八糟。
又翻开首饰盒子，一把捏坏了一朵绒花。可剩下的这些银钗玉簪，她就舍不得损坏了。这些都是她以前买不起的，她不舍得弄坏。
想了一想，她就抱着首饰盒子出了门，奔向街上的当铺。
辛南姜不是嘲笑她吗？她就把这些首饰全当了，全都买新的，看她还能怎么说！
当铺的掌柜的五十多岁，见一个姑娘家要当这么多首饰，他不由的问：“确定要当吗？”
“当了，全都当了。”
程燕乔咬牙切齿，却听到背后有人说话，一个说：“她真是丢脸啊，拿了别人的东西，还好意思出来招摇！”
“就是，被打脸了吧！”
程燕乔听出来这是刚刚帮着辛南姜说话的姑娘，其中一个头上戴的就是蝴蝶发钗。
“你们两个胡说什么！”
程燕乔狠狠瞪了过去，叫蓝雪的姑娘见是她，又见她抱着一匣子首饰，惊讶道：“你不会是要把南姜的首饰都当了吧？”
程燕乔嘴硬：“这是我的！我想当就当！你们不也是来当东西的吗？凭什么说我？”
蓝雪撅起小嘴向掌柜的道：“爹，别给她当！”
程燕乔一惊，原来这个叫蓝雪的是老板的女儿。
她灰头土脸，只能抱着匣子跑了。
程剪刀得知侄女和儿子在阮家菜铺碰了壁，知道来硬的不行，便想出个歪招。
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宋云章连忙把地上收拾干净，把菜篮都重新摆出来。
看到被糟蹋的菜果，他很心疼，看向辛南姜的眼神也多了愧疚：“南姜姑娘，本来我是怕吵着你休息，没想到还是让你劳累了，是我太没用了！”
“他们就是来找茬的，过几天就是程家给银子的最后期限，他们肯定是不甘心就这样把钱给我，故而今天故意来捣乱。宋云章，你已经很棒了，你敢和他们对着干了呢！”
宋云章发现辛南姜笑起来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特别可爱。
嗯，她的刘海儿长了，该剪了。
几个人把摊位整理好继续做生意，辛南姜将阮奶奶的躺椅搬了出来放在铺子里，她靠在躺椅上养精神，脚下放着菜刀。
程家人本想继续过来找茬，见辛南姜天天坐在菜铺里，时不时的出来拿菜刀帮人削瓜切菜，他们也就不大敢过来骚扰了。
阮奶奶原本一个人做生意，年纪大了，总是丢三落四，年轻人便不愿意到她铺子里买菜。如今有了帮手，把菜收拾的干净利落，她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
每天，几个人天不亮就开始忙乎，一直到下午太阳快下山，才打烊关店。
收益不错，大家忙的很开心。
这天天晚了，辛南姜洗簌好了想睡觉，宋云章拿了剪刀，给她剪刘海儿。
以前刘海都是她自己剪的，她杀猪切肉是一把好手，这些细致的活儿却做不大好，每次剪的都像狗啃。
宋云章心思细腻，手指灵巧，他剪出来的刘海儿整整齐齐。
剪完刘海，辛南姜对镜一照，竖起了大拇指。
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休养，她的婴儿肥回来了。
圆圆的脸配上轻盈的刘海，显得整个人清新灵动。
辛南姜从镜子里看到宋云章的脸，忽然回头：“宋云章，有没有人说你特别好看？”
沈氏坐旁边摇着蒲扇纳凉，笑道：“你还不知道呐，外面都传疯了，说他是青菜西施，好多姑娘都跑过来看他。”
阮奶奶也笑着凑过来：“今天还有人跟我打听，宋郎君有没有婚配呢！”
“那挺好呀，宋云章没有婚配呢！”
宋云章心一慌，他的过往不堪回首，根本不可能有良家女子愿意嫁他。
他连忙支支吾吾岔开话题。
他已经在心里计划好了，等辛南姜的生活安定下来，他就离开。
她是个好姑娘，他不能带累她的名声。
那时候有阮奶奶的陪伴，有沈氏小娘的照顾，就等阮鸿鸣回来了。辛南姜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他那肮脏的过往，就该随他而去。
想到从青楼赎身后回家的那两个多月，仿佛又一场恶梦。他叹了口气，早知道如此，他就该寻一处僻静地方，了此残生。
辛南姜还在照镜子，鼓捣她的刘海和鬓发。
看着辛南姜的侧颜，宋云章心里又庆幸，幸好没死，要是死了，就遇不到她了。
这一日，是程家给付银子的最后一天，其实早几天，程家就已经把铺子卖了出去。只是磨磨蹭蹭，一直不提交付银子的事。
一大早，辛南姜就吃了早饭准备去讨银子，她如今身体恢复了，若是对方耍赖，她的菜刀可不饶人。
宋云章、沈子柔、阮奶奶跟着辛南姜，给她助威。
来到自家院外，只见原本没有匾额的院头上多了个小匾额，上面写着个程字。
辛南姜简直要吐血，她爹怎么这么没脑子，这可是她置办下来的产业！
转给别人也就算了，还要特地挂个匾额，分明就是杀人诛心！
辛南姜哐哐敲门，若不是这院子是她辛辛苦苦赚钱买的，她恨不得一脚就把门踹开。
门开了，程剪刀跨出院子门槛，拿着个铜锣敲了起来。
“街坊四邻，大家过来看呐！大家都来瞧一瞧，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