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是怎么发现的?
辛南姜缓过来之后,她也交替架马车,前段日子李府的小厮教会她驾驴车,这本是相通的。不一会儿她也便游刃有余了。
三人交替,有时候李行笺会跟衙役交换,让他们也歇歇。
过了浪川之后就是叶城。
如果说浪川还有南边风光,那从叶城开始,就直接是北边风光了,越靠北,地势越平坦,植被越少,展眼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这天夜幕降临,几个人在叶城住了下来。
住宿时宋云章的容貌就引起了店主的注意,店主特地叮嘱:“这位年轻小郎君,您这容貌甚好,有些扎眼,晚上的时候就在房里待着,不要出去逛了。”
辛南姜向店主打听:“王大将军带的兵是不是有一批伤员在边疆,滞留未归?”
“没有啊,没听说过,姑娘从哪听说的?那些伤员早就被送回去了。”
一路上辛南姜都在找理由,阮鸿鸣迟迟未归,可能是因为受伤了需要休养,也可能是因为跟陆昊一样伤了走的慢。她极力回避那个最大的可能,阮鸿鸣是真的死了。
旁边一个客人说道:“我前几日听说有一伙逃兵,窝藏在咱们城北。姑娘是找人吗?何不去看看?”
辛南姜冷冷拒绝:“我鸿鸣哥武艺高强,人品好,道德高尚,不可能是逃兵。”
客人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全是逃兵,有些犯了军规的兵被赶出来,也都在这里落脚。”
李行笺问:“犯了哪些军规会被赶出来?”
客人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好像听说打了败仗,没有完成任务,吃酒赌博,都会被赶出来。”
另一个脸上有疤的客人说道:“这种被赶出来的倒也罢了,有一种最可怜了,主帅们意见不合,相互倾轧,龙争虎斗。输的那一方自己就被罢官也就罢了,底下的小兵也跟着倒霉被赶出军营。”
其他几个客人都点头:“没错没错,这种最冤了。”
进了客房,宋云章见辛南姜一直在发呆,便知道她想去。
“南姜姑娘,要不咱们去城北看看吧。”
辛南姜当然不信阮鸿鸣会当逃兵,只是听到后面客人说的话,她有些心动了,因为四年前,阮鸿鸣回来的信上面有跟她说,自己因为投错了主帅一直得不到重用。
“宋云章你在房里呆着,我去城北看看。”
“不行,我不放心你。”宋云章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盒子,拧开来,把里面的黑色泥土往脸上抹了抹。
这一路晒过来,他的雪白肤色一点都没有晒黑,只能想这个主意了。
“南姜姑娘,你看这样就不会惹祸了,也给你抹一点吧!”
辛南姜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出众的外貌,不过到底是个年轻姑娘,为了安全起见,她也往脸上抹了抹黑泥。
出了房门便见李行笺来给他们送吃的。
“哎哟,怎么两只泥猴子?”
宋云章便把想去城北看看的话说了:“李公子,能不能辛苦你跟我们一起去啊?”
“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呗,说不定有收获呢!南姜姑娘也说了,阮郎君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说不定投错了主帅,被赶出来也很有可能呢!”
李行笺便驾上马车,三个人往城北而去。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城北的老街却还是热闹的很。
马车入了街之后,便慢了下来,路边很多人摆摊,十分拥挤。
李行笺找了个地方,把马车停了下来,三个人一边走一边找路人询问。
路人听说他们是来找游兵的,便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灯火通明的宅院。
三个人走的近了,才发现这宅院很大,四面是木头栅栏做的围墙。进门之后便有一个胖乎乎的老者上前来笑问:“客人是来喝酒的吗?”
“听说这里有很多游兵,我们是过来找人的。”
“那你们可算来对地方了,咱们叶城所有的游兵都在这儿了。”
辛南姜连忙问:“阮鸿鸣您认识吗?”
“姑娘说笑了,我不过卖酒的店家而已。您要找人呢,您可以自己进去问问。”
李行笺已经听到了里面喝酒划拳的声音,便对辛南姜说:“你们俩在这儿等我,我进去问问。”
他刚要往里去,便看到街边几个人在朝他们张望,想了想把辛南姜和宋云章两个人放在这里也不大妥当,便道:“走,咱们一起进去吧!”
走进院子,三人走进宅子。
李行笺发现这宅子里别有洞天,从外面看,似乎只有这一间,往里看,里面是宽大的内院,四周环绕着的都是宅子。
看到几个人在桌上赌钱,李行笺上前抱拳问道:“几位大哥?向您打听一个人,阮鸿鸣,你们认识吗?”
一个游兵抬起头来,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对方,又看了看辛南姜和宋云章。
“滚一边去,别打扰老子赌钱。”
李行笺拉着辛南姜和宋云章又去了另一桌,这回辛南姜开口:“几位大哥向您打听一个人?”
“哟,怎么进来一位姑娘?长得还可以,坐下来一起喝酒啊!”
“请问几位大哥,有人认识阮鸿鸣吗?”
无人理睬。
三人只能又换了一桌,正要开口,一个声音从他们的背后传来:“你们是来找阮哥的呀?”
三人回头一看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
跟桌上喝酒赌博的这些人相比,他看起来衣着干净整洁,头发也一丝不苟。
辛南姜的身心里燃起了希望:“你认识我鸿鸣哥?”
“哦,我跟他是一个营的,关系还可以。这么远呢,你们居然跑过来找他?”
“他在哪儿?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他在院子后头呢,他也不爱喝酒,不爱赌博,一天到晚就擦他那个破刀。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擦的。走,我带你们去找他去,说不定又在他擦他那个破刀呢。”
男人说着,就抬腿翘着后院走,辛南姜连忙跟上前。只见院子里头空空旷旷,连一棵树都没有。
男子带着三人穿过院子,走向最后排的房子。
李行笺问道:“这位大哥姓什么呀?”
“我姓张,你们叫我大头就行。”
“我阮哥的腿伤好些了没有啊?现在能走路了吗?”
辛南姜看向李行笺,李行笺给了她一个眼神。
张大头回过头来:“阮哥的腿受伤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李行笺把剑扛在肩上,笑道:“你这里根本就没有阮鸿鸣吧?”
张大头咧嘴笑了:“你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