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司马越起兵
却说惠帝到了长安,政权为太宰司马颙所把持,司马颙又立了豫章王炽为皇太弟,诏书既下,又大赦天下,改元永兴。任命自己为太宰,都督中外诸军事,张方为中领军,录尚书事,领京兆太守,一切军国要政,司马颙为主,张方为副(正负皇帝)。
却说这游楷等围困秦州刺史皇甫重,多年都未攻克。皇甫重就派遣养子皇甫昌去向东海王司马越求救。司马越表示东西相隔遥远,现在司马颙又与山东联合,不愿意出兵。皇甫昌又跑出了洛阳,和殿中人杨篇谎称司马越的命令,迎接还羊后回宫,想用羊后的诏令去发兵讨伐张方奉迎大驾。但是事起仓促,百官信以为真,毕竟对讨伐已经习以为常。后来却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就知道这是假的了。一起就把皇甫昌给杀了。司马颙就派遣御史让皇甫重投降。皇甫重又不肯奉命。先前皇甫重由于被围,内外隔绝,音信不通,尚且不知长沙王遇害,皇甫商被杀的事情。皇甫重抓了一个御史,就问:“我弟弟带的兵,快来了吗?”御史答道:“你弟弟早就被河间王给杀,还怎么来?”皇甫重闻言大怒,就将这个御史杀死。于是城中的人知道他没有后援,就把他杀了,并且割了他的头颅出门乞降。司马颙就调任冯翊太守张辅为秦州刺史。
且说东海王司马越,既不愿入关受职,也就会太宰司马颙有嫌隙,中尉刘洽,前去劝司马越以迎驾为理由,讨伐张方,进而除掉司马颙,即可把持朝政。司马越一听说可以把持朝政,自然乐从已。就传檄山东各州郡,写道“今天子被小人挟持,天下无主,我等臣民当帅义旅,迎回天子,讨伐逆贼。”
东平王司马楙听说后很害怕,长史王修就说:“东海王是宗室众望所归的,现在他想兴义兵,明公应当将徐州让给他,就可以免除日后的灾难,且会留下谦让的美德。”司马楙从之。就自己领了兖州都督。范阳王虓与幽州都督王浚,亦与司马越响应,推司马越为盟主,联兵勤王。司马越托名承制,任命各州郡刺史,朝中官员很多都来响应。(这些官僚以前那些藩王出兵讨伐的时候不也是一样的响应都是些蝇营狗苟之徒)
此时却偏偏有人来捣乱,自从成都王司马颖被废,河北人多怜悯他,司马颖的故将公师藩,就在赵魏一带起兵自称将军,为司马颖打抱不平 ,声言攻打邺城,召集了数万人,无论悍贼黠胡,并皆收用。当时有个上党羯人石勒,有胆量,善骑射。正好遇上并州饥荒,建威将军阎粹就劝东赢公司马腾去抓胡人去卖当做军饷,(这些个自称为上等人的人简直就是一群败类)石勒被抓,买到了山东茌平人师懽家做奴隶,师懽看到石勒骨骼惊奇就让他走了。石勒就和牧场主汲桑结交,恰逢乱世就一起做了盗贼。到公师藩起兵,石勒就和汲桑带了几百名骑兵加入了他们。公师藩连续攻城拔寨,马上就要攻打邺城。平昌公司马模很害怕,就请范阳王司马虓增援,范阳王就派了部将苟晞去救援邺城,苟晞联合广平太守丁绍击退了公师藩,公师藩打不过就带领残兵跑了。
司马模司马越的弟弟,就向司马越告捷。司马越因邺中无恙,就发兵去讨伐张方了。留琅琊王司马睿屯守下邳,委以军事。司马越率领三万士兵屯兵萧县(今安徽萧县西北),范阳王司马虓,则屯兵荥阳。司马越命司马虓领豫州刺史,调原任豫州刺史刘乔为冀州刺史,刘蕃为淮北护军,刘舆为颍川太守,刘舆的弟弟刘琨为司马。
然而,独刘乔认为这任命不是晋惠帝亲自下的命令而不接受就发兵攻打司马虓,且上书行在,列举刘舆兄弟罪恶,并说他胁从司马越谋逆。
太宰司马颙听说司马越发兵来讨伐自己,也很害怕,又因为公师藩由于司马颖而叛乱,就下诏任命司马颖为镇军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还给了他一千左右的士兵又以卢志为魏郡太守,跟随司马颖回邺城,想这样来安抚人心。于是司马颙又下诏,命令东海王司马越等人解散义军然后回老家去,但是这开弓哪有回头箭,司马越等人当然不答应。恰好这时刘乔上书说了刘舆兄弟罪恶,司马颙大喜,于是下令,司马颙于是派镇南大将军刘弘、平南将军彭城王司马释等与刘乔一同进攻许昌,又命张方和吕朗等人领兵去支援刘乔;刘乔亦获进位镇东将军,假节。同时刘乔亦派长子刘祐驻守萧县的灵壁,阻挡西攻长安的司马越大军。
只说这东平王司马楙,担心兖州刺史苟晞不避让自己,于是派给刘虔士兵,让他以诏书的名义诛杀苟晞。苟晞当时已经辞去官职,司马楙在州中不断地寻求苟晞,郡县无法忍受他的命令。司马虓就派遣苟晞回兖州,让司马楙都督青州,可是这司马楙哪里肯答应,索性就调转枪口,跑到了刘乔军营去了,一同进行反盟军战争。
独镇南大将军刘弘上书希望两边都停下,用谈判的方式来解决恩怨,同时写了两份奏表,一份给刘乔,一份给司马越,无非劝他们罢兵,一同辅佐皇室。
司马颙得刘弘书,不为所动,毕竟现在他已经有了刘乔的协助,加上晋惠帝又在他的手上,因此拒绝不纳。刘乔趁许昌城防御松懈,奇袭了并拿下了许昌。司马虓猝不及防,夺门就跑,一路往河北方向逃窜。司马刘琨,方往说汝南太守杜育,引兵还救,见许昌已为乔所夺,也与兄刘舆一同奔向河北了。只是刘琨父亲刘蕃被刘乔抓了,
刘琨威逼利诱去游说冀州刺史温羡,劝他让位于司马虓。温羡怕引火上身,就把这官印一扔,挂冠离职,逍遥自在去了。司马虓就顺理成章的做了冀州刺史。又派遣刘琨到幽州,去求都督王浚要救兵,王浚为了不让双方那么快就处于僵持状态,就给他八百骑兵。路过河上遇到王阐,王阐是接应刘乔的,双方就打了起来,王阐战败被杀。司马虓听得刘琨借到了兵,大喜,于是倾巢而出渡河向南进攻。
来到荥阳,石超把守。石超见刘琨兵杀到,抖擞精神,两下交战数日,并不落下风,不防司马虓又驱兵夹击,终因寡不敌众阵。正所谓兵贵神速,刘琨马不停蹄的带领着步骑兵数千人,乘夜奇袭刘乔。遂而进据考城,救出了他的父亲,刘琨不胜欣喜。
第二天,忽有探卒入帐,报称东平王司马楙,已出屯廪邱,司马虓勃然道:“楙乃反复小人,此来必接应刘乔,我当自去击他。”
刘琨起身道:“不劳大王亲往,区区一个司马楙,在下就可以了。”
司马虓答道:“卿去甚佳,再令田督护助卿,可好么?”琨应声如命。虓即令督护田徽,与琨同行,步骑兵各数千人,到达廪邱,司马楙闻风就回封国了。
刘琨与田徽趁胜径趋灵璧。一日,行至灵璧附近,又由侦骑报明,刘乔父子,合兵杀败东海军,追往谯州。刘琨即顾语田徽道:“果不出我所料,我等快往救东海王。”说毕,麾兵急进。到了谯州,此时刘乔父子司马越军相持。刘琨大喝一声,首当其冲。刘乔的儿子刘祐看见刘乔,分外眼红,持刀直取刘琨,只见刀来剑往,难分胜负,只是这刀接马势更是有力,只见这刘琨有点难招架,连连闪避,然而用刀费力,两番激战约有数十回合,未见胜败。田徽挥众上前,突入刘乔军,那东海王司马越,听得后面有战斗声,回头一顾,见有刘字旗号,料知刘琨等来援,也即返兵来战。两路军夹攻刘乔,刘乔拦阻不住正在着急,刘祐害怕父亲有失,舍了刘琨,回马保父亲,只道这一不留神就被刘琨,趁虚而入,重背后张弓搭箭,只听一箭射出,刘祐应弦落马。这刘琨倒也不是什么英雄人物,只会是用暗器伤人的主。越觉得意,两人又去合击刘乔,刘乔一将敌二,看儿子阵亡,哪有不愤怒的,径直挺枪迎战,一杠长枪使得入如蛟龙探海,好不威风,刘琨,田徽只得连连后退毕其锋芒,刘乔爱子心切,又丢下这两人去抢儿子的尸体,带着儿子的尸体夺路而去。
刘琨与司马越相会,司马越很开心打了胜仗,遂又进兵屯守阳武,直指关中。幽州都督王浚,复遣部将祁弘,率领鲜卑乌桓骑卒,前来助越,愿为先驱。(相助?只怕是引狼入室,中原从此不得安宁了)于是兵威大振,浩浩荡荡,杀奔长安。张方屯兵霸上,但遣吕郎往据荥阳,自己逗留不进。刘弘以张方残暴,料司马颙必败,就通书与司马越,愿归节制。刘准也按兵不动,眼见得关中大震,风鹤皆兵。司马颙闻刘乔败还,还想成都王颖,由洛拒越,阻他西行。如果司马颖既入洛都,当然就不受司马颙命,究竟司马颖如何入的呢?
当时留在洛阳的官员,尚还可以和关中传达消息,所有的诏旨,多半都会遵行。然而却出了个玄节将军周权,慌称被密诏,要复立羊后,自称平西将军,意图讨司马颙。洛阳令何乔,调查了情况,知道这是假的,就诱捕了周权并杀了。紧接着司马颙又将羊后废了,再一次住进了金庸城。司马颙怕羊后成为别人的棋子,日后对自己不利,索性遣尚书田淑,持了一道伪敕,赐羊后自尽。留台校尉刘暾等,不肯照行,即使田淑还奉表章,力保羊后,大致说是:
羊庶人门户残破,废放空宫,门禁峻密,若绝天地,无缘得与奸人构乱。众无智愚,皆谓不然,刑书猥至,罪不值辜。人心一愤,易致兴动。夫杀一人而天下喜悦者,宗庙社稷之福也。今杀一枯穷之人,而令天下伤惨,臣虑凶竖乘间,妄生变故。臣忝司京辇,观察众心。实已忧深,宜当含忍。谨密奏闻,愿陛下更深与太宰参详,勿令远近疑惑,取谤天下,国家幸甚!臣民幸甚!
司马颙看完奏表后拍板大怒,命吕郎从荥阳出兵,去洛阳抓刘暾。刘暾事先就觉得不妙,已经先逃往青州了。成都王司马颖,这时刚好在河桥,趁着这个机会,又跑回了洛阳,闭城拒吕郎。吕郎只好退去,羊后才得免死。司马颙看不能逞志,又因司马越军逼近,屡次传诏,促司马颖去打司马越。司马颖却故意拖延。司马颙急得没法,没奈何又想出一策,想与司马越议和。司马颙有妻舅缪胤,尝为太子右卫军,缪胤的从兄缪播,又为中庶子,当东海起兵时,两人拟为司马颖调停,替司马越进言令司马颙接晋惠帝帝回洛阳,约以陕西为界而居。司马越素来很看重二人才望,就派这两人报司马颙立约。司马颙也想快点结束战争,偏偏张方为了自己当下的利益,且害怕因为罪名太重被杀,就劝阻司马颙说道:“关中形胜险要,幅员辽阔,国富兵强。若学魏武帝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谁敢不从?为什么却拱手送给别人呢?到时只会受制于人,死生难料”司马颙因此中止了。
司马颙有个参军毕垣,经常被张方侮辱,常常对张方怀恨在心,总是在找机会除掉张方一雪耻辱,当司马越的军队逼近,关中形式严峻,毕垣就趁这个机会,对司马颙说道:“张方一直屯兵霸上,迟迟不进,只怕有阴谋。听说他经常和帐下督郅辅,常常私自秘密会谈,何不召入郅辅问清楚情况,以除后患呢?”
缪播、缪胤这时也在司马颙的旁边,也上前补了一刀说道:“司马越等起兵,无非就是为了张方一个人而已,王爷只要斩了张方,用他的头颅以谢司马越,司马越的军队自然就退去了。”司马颙不禁耳根子一软,便令人去召来了郅辅。
郅辅本是长安的有钱人,张方穷的时候,经常得到郅辅的资助,故引为心腹,此次应召入帐,毕垣在帐外候着,即握住郅辅的手,附耳跟他说道:“张方想造反,有人说你知道实情,因此今天王爷特衣召问你,等一下你见了王爷,你将怎么回答呢?”
辅愕然道:“我实在没听说张方有谋反,这如何是好?”
毕垣假装惊讶的说道:“你别骗我!”辅指天誓日,自明无欺。
毕垣说道:“某向来知道你这个人诚实才跟你说的。张方谋反已经查实了,王爷要是不问,倒也罢了,但是要是王爷问了,你只要回答尔,就是了,千万别惹祸上身呀!”致辅点点头就入帐见司马颙了。
司马颙上来就问道:“张方谋反,卿可知否?”辅答了一个“尔”字。
司马颙又说道:“就让你去取张方的头颅,可行否?”辅又答了一个“尔”字。
司马颙乃付一封手书,就派郅辅送达张方,顺手取方首级。郅辅连答三个“尔”字,退出见毕桓。毕桓说道:“你要是取大富贵,就在此刻了,可千万别误了大事呀!”郅辅匆匆回到张方的军营,郅辅佩着刀入帐。张方见郅辅回来,就问出了什么事?郅辅就把司马颙的书信递给了他,张方回头拆信的一个,不料郅辅就拔刀砍死了张方,一代枭雄就这样死了。郅辅就捡起了张方头颅,箭步直驱往外走,向司马颙复命去了。
司马颙得到了张方的头,就以为这战争要结束了,就立马将张方的头颅送到司马越的军中,与司马越议和。并且任命郅辅为安定太守。
司马越收到张方头颅,不禁冷冷一笑,说道:“真是个痴儿,真的以为我只是为杀张方而来的吗”,便让使者回令,不可以议和,除非司马颙把自己的头颅送过来。
叱还去使者,就派遣幽州将领祁弘为前锋,西迎车驾,一面又令部将宋胄前往进逼洛阳,刘琨前往荥阳。刘琨拿着方张头颅,来到荥阳城下,打开让守将吕朗看,吕朗就开城门投降了,宋胄行至中途,又遇邺中军将冯嵩,奉命前来协助,遂一同前往洛阳。
成都王司马颖,兵单势寡,料不能守,便由洛阳出奔西赴长安了。到了华阴,闻司马颙已与越议和,且前次不听司马颙命令,害怕司马颙谋害,就不敢去西安了。司马颙因司马越军没有退兵,就后悔杀了张方,就把所有的仇恨都发到了郅辅的身上,把郅辅斩首。(又冤杀一个 ,这样的人怎能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