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硝烟四起
本次案件是非公开审理。
屠傲早早地就到了法院。以前每次到法庭，都是作为当事人律师的身份，这回，首次以原告的身份出席，反而还有些不适应。
陆枫和周鹏并不能旁听，但他俩也来了，在外面的休息室，安静地等着消息。
屠傲进去前，陆枫拍了拍他肩膀，“尽力就好！”
屠振刚和童慧是与各自的代理律师一起到达的。两人倒也看不出什么剑拔弩张的气氛，但很明显的，童慧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春风得意。
在看到对面的屠傲时，童慧的嘴角还扯出了一抹笑容，意味不明。
屠傲看着对面这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想起了昨晚屠睿给自己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屠睿似乎一夜长大，再也不是那个阳光开朗、单纯无忧的大男孩了。家里这么大的波动，不可能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影响。他的声音都低沉了许多。
屠傲问了下他的近况，屠睿略说了几句，就直接问道：“哥，你们是不是真的要打官司了？”
“是。”
“如果我妈妈有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我先代她跟你说声对不起。”
“屠睿，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我明白。哥，我打这个电话，并不是代替她祈求你的原谅，因为我没有立场要求你这么做。而且我也明白，我妈妈这么做，并不单纯是为了我，她有她的私心和利益，我控制不了。我只是单纯地为你受到的伤害道歉。”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因为我的伤害并不是你给的。”屠傲断然拒绝，“屠睿，好好地生活，不要被家里的事所影响。我作为哥哥，对你的关心也有限。我只希望，”
屠傲停顿了一下，有些说不下去，电话那头的屠睿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也不催促。
“我只希望，你可以有你自己干净的、光明的人生。”
我的人生曾经被他们笼罩过一大片乌云，但幸好，还有我的母亲，有陆家爸妈，有陆枫，有周鹏，陪着我努力走了出来。所以屠睿，我也希望你可以拨开重重迷雾，拥有你的幸福。
“哥，我会的。”屠睿在电话那头笑了，“你知道吗，是爸爸给我打的电话，他……他跟我说了很多。反正哥，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他的，至于我妈妈，我暂时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她。哥，无论官司的结果如何，都告诉我一声，好吗？”
“好。我答应你，等官司结束，我就去加拿大看你。”
“真的吗？”屠睿惊呼出声，这才是屠傲印象中的那个弟弟，“好的，我等你！”
所以此刻，当屠傲看着对面的那对夫妻时，竟然有些好奇，他们是怎么生出屠睿这样一个善良的儿子的，又是怎样“努力”地摧毁他单纯的心灵的？
各方到位，开庭审理。
屠傲提交了收集到的物证材料，当然对方律师也不是吃素的，准备了非常详尽的辩护材料。
屠傲知道，这场官司，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解决的。这次开庭，董阿虎、张明、郭一暄等都没有作为证人或者被传唤到场。
但他稍稍注意了一下对面屠振刚和童慧的表情。律师在陈述时，两人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相比屠振刚的面无表情，童慧则隐隐有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
看来，她许是料定了屠傲拿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
也是，她都能吞下云峰了，还怕他屠傲这个小小的官司吗？
不出屠傲所料，法官宣布隔日再审。
屠傲收拾好东西，向休息室走去。见到等候已久的陆枫和周鹏，只说了一句“上车再说”，三人便一起向外走去。
他们走到门外的时候，只看到童慧的背影，还是上的那辆宾利，不知道郭一暄在不在车里。而屠振刚，稍稍落后了几步，也上了自己的车，但司机刚要把车门关上，他似又想起了什么，走了出来，方向正是朝着屠傲。
屠傲就这么看着他慢慢走过来，“爸，怎么了？”
“我已经做好了遗嘱公证。”屠振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说“我今天不太舒服一样”。
屠傲心里微微地往下沉了一沉。
“你和屠睿我都做了安排。当然，你选择捐出去或者如何处置，都可以。后续会有律师和你联系的。”屠振刚说完，拍了拍屠傲的肩膀，转身回了车上。
看着驶离的车子，陆枫凑了上来，问道：“你家老爷子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知道。”屠傲也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有些烦躁。
他知道的是，屠振刚后续因为云峰集团的事情，还有好几场官司要打，而且有极大的可能，因为一些见不得人的操作，他很快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只是，屠振刚方才的这番话，总有一些交代后事的意味。他到底要准备做什么？屠傲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哥，我感觉他有些不太对劲。”周鹏也附和。
陆枫点头，“他现在身边有谁啊？要不要查查他最近都接触了哪些人、在做什么？”
屠傲没有接话，带着两人上了车。
一路上，他脑中就像有无数个人在打架一般。有人告诉他，要尽快去屠家大宅找找屠振刚，别让他出事；但又有声音告诉他，屠振刚这种老狐狸，不过就是在打亲情牌而已；又似乎有人在反驳，说他就是精神病发作了，有癔症。
脑子里正在一团乱的时候，先到了周鹏的汽修厂。车子还没停好，就听周鹏一句“糟了”，飞快地冲了出去。陆枫也快速反应过来，打开车门就往外跑。
屠傲清醒过来，勉强停好车，也赶紧往外冲去。
厂里已是狼藉一片，到处都是打砸过后的痕迹。有几个工人还受了伤，头上、手上渗着血，正坐在一边喘着气。
周鹏已经赶紧冲到二楼，一边跑一边大喊：“妈！妈！”
还好，最里面的房间门打开一条缝，然后周鹏妈妈面色苍白地跑了出来，一把抱住周鹏：“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一堆人，来了就一顿砸，砸完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