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老牛吃嫩草
叶落鼻头一酸, 眼角的红迅速蔓延，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他的奢望终于变成现实了……
楚樊修一怔，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上去, 指腹轻轻揩走泪珠。
叹息似地低谓：“哭什么，不愿意我亲？”
不是, 叶落摇了摇头, 但是嗓子却沙哑地说不出什么话。
他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一只手用力捏住左耳垂。
“你……”楚樊修察觉到异样，探过一手有节奏地抚摸青年的后背，“呼吸，慢点——”
另一只手覆盖住叶落的左手，温柔又强硬地让他松开耳垂。
左手被握在男人掌心，叶落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他左耳耳垂又红又肿, 足以看出刚刚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楚樊修拧了下眉, “你……这么不情愿？”
“别哭了, 我不逼你。”
他撤回双手，长腿后迈一步, 看样子是想跟叶落拉开距离。
叶落急了。
他幅度很大地摇头, 这次终于能开口了：“我愿意，愿意的……”
叶落脸上泪痕残余，每个字都带着哭腔。
不是不愿意，是太激动了，期冀已久的盼念终于得偿所愿，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掉泪。
叶落怕楚樊修误会，一鼓作气地主动上前。
纤细的手指抓上浴袍带子, 脚踮起来身体努力前倾。
亲上了空气。
叶落：“……”
楚樊修：“……”
叶落和男人的身高差让他根本无法亲到对方。
“……”叶落咬了下牙。
如果世上有增高药, 哪怕有毒他都立马吃！
叶落尴尬地松开指尖, 想把手撤回来。
下一秒，他的手背被男人的掌心覆盖，清爽的沐浴液气息再次充斥他的各个感官。
“跑什么。”
楚樊修低低笑了两声，吃过一次教训，他不会再次放跑任何机会。
男人吻了下来。
两人唇瓣相抵，叶落下意识闭上眼，感受着对方温柔绻缱的动作。
清爽的薄荷牙膏味，夹杂着丝丝酒液的醇香气味……
“！”
叶落陡然睁开眼，眸里溢出慌张之色。
他双手撑在男人胸前的浴袍上，想要把人往外推。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楚樊修轻松按住叶落的手，眼里满是笑意，用舌尖抵开唇缝后立刻攻了进去……
直到叶落被亲得腿软站不住时，楚樊修才放过他。
指腹不轻不重地擦着叶落嘴角的痕迹。
“这么慌干什么？你该想到的。”男人低低一笑，“我都三十岁了，你以为我是什么纯情男高中生吗？”
真正的纯情少年叶落脸色绯红，眼神四处乱飘。
看见自己的手依旧在男人胸前，叶落立马缩了回来。
但是他忘了，男人的浴袍只是松松打了个扣，几番动作下来扣结已经有了松动的趋向。
叶落刚一动，扣结最后的一点滑开。
浴袍向两侧敞开，男人颀长结实的身体顿时展现在他眼前。
流畅的线条，鼓起的肌肉……妥妥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健硕身材。
叶落像是被电到了一样，迅速想撇过头去，但是余光还是注意到了一个不该在外面显露的部位。
“！！！！！！”
夭寿了！
楚樊修里面压根没穿衣服！
他一边把头转向一侧，一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叶落实在是被吓呆了。
那么大的东西，他那天晚上怎么受得了的？！
楚樊修也没想到浴袍会散开。
他正想伸手把带子重新系上，闻言停住了动作。
楚樊修挑了下眉，轻笑一声，“叶落，搞清楚，我刚洗完澡，不穿不是很正常？”
叶落：“……”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羞得满脸通红，小声道：“你先穿上再说。”
楚樊修低低笑了两声，开始耍流氓，“有没有道理，在我卧室还管我穿不穿衣服？”
“……”
叶落小声道：“那我先回自己房间。”
他依旧不敢睁眼，怕自己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摸索着方向往门外走。
人都送上门了，楚樊修能放跑？
那肯定不能。
下一刻，卧室灯光骤然熄灭。
楚樊修一只手按掉开关，另一只手往前一伸，紧紧圈住叶落的腰。
然后收回关灯的手，轻松将人抱了起来，几步走到床边，把人放进柔软的被窝。
叶落本想挣扎的，但是好像一动就会碰到什么地方，最后只好僵硬地任由对方摆弄。
楚樊修声音低哑地说了句：“别怕，今天不会办了你。”
办办办什么？！
叶落的心跳随着这一句话加快起来。
然后就感觉到男人离开了床边。
屋内没有灯光，窗帘挡住了月光。
叶落睁开眼也看不到什么，只能听到衣柜开合的声音，和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黑暗给他带来了安全感。
叶落慢慢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楚樊修主动亲他了，还伸了舌头……
叶落像一口气吃了十根棉花糖，心里黏糊糊地发甜。
灯光再次亮起时，楚樊修已经穿好了睡衣。
叶落余光瞥见，悄悄松了口气。
楚樊修走回床边，垂眸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青年，就像块摆在白瓷盘里的精致点心。
可口得让他忍不住想要品尝。
天时地利人和。
这时候不把两人的事情彻底敲定下来，楚樊修自觉对不起自己230的智商。
“叶落，”楚樊修含笑开口，“我喜———”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打断了他的告白。
叶落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没听到。
他看了眼一直在响的手机，又看看楚樊修，疑惑地问：“不接吗？”
暧昧的氛围气泡顿时没了。
“……”
楚樊修磨了磨牙，拿起手机看都没看就关了机。
好好的告白氛围被打破，他正酝酿着要怎么再起头，又一次听到手机铃声。
两人都是一愣。
叶落意识到是自己手机在响，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是个陌生号码。
这么晚了，难不成还有诈骗人员在冲业绩？
叶落本想挂掉，余光瞥见男人暗沉的神色，手指一斜，点偏了位置。
电话接通了。
“你好，是叶落吗？”
“我是赵宁。”
赵宁？他怎么有自己的电话？
叶落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手机就没了。
他抬头看去，楚樊修拿着他的手机，冷声说道：“不是，打错了。”
然后“啪”地挂了电话。
另一头，好不容易醒了酒的赵宁一愣。
别以为他没听出来，这声音分明是楚樊修的！
他看了眼时间，将近十一点了，楚樊修和叶落现在还在一起。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的……
赵宁的思绪一路朝不可预想的方向狂奔。
他连忙又打过去。
被挂断。
再打。
又挂了。
赵宁第三次打过去，这次接通了。
叶落温和的声音传过来，“不好意思，赵老师，刚刚我手滑了，您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赵宁干咳一声，“我找楚樊修，打他电话没打通。”
叶落抬眸瞧了眼男人，楚樊修耳力好，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叶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忍为难他，楚樊修接过手机。
声音又冷又沉：“说。”
短短一个字，精准传达了“有屁快放”的指示精神。
赵宁自知打扰了楚樊修的好事，因此对他的恶劣态度毫不在意。
问了句废话：“你和叶落在一间屋？”
楚樊修不耐地“嗯”了一声。
赵宁咳了声，“那个什么，我有点事跟你说，你……你换个房间。”
事怎么这么多。
楚樊修拧眉，正要往门的方向走，突然瞥见叶落惴惴不安的神色。
叶落抿了抿唇，对赵宁打来的这通电话隐隐有个猜测。
今天在饭店赵宁看到他时的惊讶还历历在目。
也对，自己和楚樊修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类人。
赵宁这么晚了还要给楚樊修打电话，还特意提醒他避开自己，应该是要告诉楚樊修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吧。
叶落方才还心口发甜，此时只觉得一股气团憋在心里。
他对赵宁没有什么意见，是对自己感到深深的唾弃。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谁都会看不过眼。
他正烦躁不安地想着，突然发觉床边一沉。
楚樊修在床边坐下，在叶落的视线里开了手机扩音。
他淡淡道：“换了，说。”
赵宁迟疑地问：“……我怎么没听到门开关的声音？”
楚樊修嗤笑一声，“我家门几万一扇，你以为跟你家门一样一动就响？”
“……”
赵宁忍住气，没为自家门辩解。
三十岁老男人欲求不满的火气，他能理解。
赵宁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正题：“叶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虽然我没教过他，但是他也叫我一声老师。而你——”
他刻意地加重语气，“你和我是同学，也算叶落的长辈……”
楚樊修冷笑：“别攀这层关系，咱俩只是读博时恰好在同一位老师名下，可不是同龄人，我比你年龄小不少。”
赵宁：“……”
他感觉自己心口被插了一刀。
楚樊修讥笑一声，持续输出，“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提这个干什么，大龄上学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杀人不见血。
赵宁崩溃大喊：“我他妈二十九岁拿到博士学位已经够厉害了好吗！再说你也就比我小五岁，小很多？”
楚樊修：“三岁一代沟，咱们已经差出一个马里亚纳海沟了。”
“……”
赵宁此时特别想大骂楚樊修一顿，然后狠狠挂断电话。
但是一想叶落年纪小小就落在楚樊修手里……
赵宁潜意识里的师德提醒自己，他必须跟楚樊修好好聊聊这个事情。
赵宁忍气吞声：“行，不说咱们两个人的关系。”
楚樊修觑了眼叶落，打断他，“别说这种话，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赵宁忍辱负重，“就说你和叶落，叶落今年才二十一岁，连二十二岁都没满……”
他虽然灌了一碗醒酒汤，但是残余的酒精还是影响了他的思维。
赵宁说话不自觉开始重复：“二十二啊，二十二……”
楚樊修烦得很。
他听出来赵宁的酒没醒完全。
他本来打算直接挂断电话的，可是一旁的叶落神情认真，分明是想知道赵宁这通电话到底要说什么。
要是自己主动挂了，叶落别对他有怨气……
楚樊修不想跟赵宁在这数数字，有这时间他都能再占一点叶落的便宜了。
他垂眸瞧着叶落，心里一动，接了句，“我知道自己的长度，不用劳烦你重复。”
叶落：“……”
刚好找回清醒意识的赵宁：“……”
叶落脸色爆红。
完全不敢深想这个二十二是什么东西的长度。
赵宁一脸不敢置信，楚樊修对他开什么黄/腔？
三十岁老处男是不是把自己憋变态了？！
赵宁忍无可忍：“去你妈的楚樊修！我说叶落二十二岁，没说你长二——”
这话他都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叶落在旁边，恨恨道：“再说你他妈跟我吹什么牛逼……”
楚樊修挑了下眉，淡声道：“不信我？那你问问叶落吧，他知道。”
叶落：“？！！”
这时候提自己的名字合适吗楚总？！！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心想自己以后再怎么见赵宁老师啊啊啊啊。
赵宁握紧了手机，“……”
艹！晚了一步，这老畜生已经下手了！
可怜天下老师心。
这一刻，赵宁深深体会到了所有老师对学生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草都被老牛啃完了，他这个园丁还能干什么？
那边楚樊修生怕气不死他，“算了，那你别问他了，他说你估计也不信。”
“井底之蛙，孤陋寡闻。”
“你是不是以为二十二得是人生奇迹啊？早知道我当初一定拉着你去旁听医学院的课……”
“啪！”
赵宁主动挂了。
楚樊修满意地放下手机。
为了避免再有人打扰，他干脆把叶落的手机也关了机。
然后看向已经把自己完全藏进被子里的叶落。
他想了想，认真说道：“刚和赵宁开玩笑的，我不是二十二。”
叶落在被子里的耳朵红透了。
死死咬着嘴唇，心里无声呐喊三个大字——别说了！
叶落特别想和男人说不用解释，他知道的，就算没有二十二估计也差不多了。
下一刻，他听到了楚樊修的下一句：“其实我是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