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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魏简深谙暂避锋芒 深谋远计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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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部都是些什么人精呢,是从上到下都能在各个部门安插探子的自家人。

    魏虎人还没走到吏部门口,那吏部的尚书呼延琅已经早早在大门口候着了。

    按道理自己的官没呼延琅大,理应是自己来拜他的,可在外人面前装得人五人六的老儿呼延琅见到他们魏家两兄弟时,这腰就没挺起来过。

    一开口那是滔滔不绝的马屁味扑面而来:“魏公前来,真是让吏部蓬荜生辉,听闻魏公刚才去过工部,魏工还真是劳苦功高,休沐日依然能不辞辛劳奋战在朝堂,真是让在下汗颜。

    “不知魏公此次是不是带着魏国师的口信前来,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请魏公尽管开口,鄙人定当竭尽全力、披肝沥胆为魏国师孝犬马之劳。”

    魏虎听完呼延琅这好一通阿谀奉承,耳朵都快出油了:“没事,真的!你别拿你那双小眼睛不信的看着我,我今天过来真没事找你,我找的是孙耀,他人呢。”

    呼延琅一听找孙耀,冷汗都下来了,昨天孙耀大闹喜宴,大放厥词怼严家姐弟三人的事情让魏简下不来台他可是亲身经历之人。

    现在魏虎前来,料他定是为了昨天无礼之罪要拿那孙耀开刀,急忙上前劝解:“魏公,请息怒,孙耀他乃是年轻气盛,又喝酒误事,才会口不择言,我今日一早来便狠狠骂过他一顿。

    “刚就罚他去整理十年内所有部门的人员调动,详细到一人一册,还要附加此人十年绩效考核文档归类,不整理清楚前不许他出来,这怎么也要折腾他小半个月的时间。

    “请魏公放心,他定不会再出现在魏国师面前,给你们蹴鞠队比赛添麻烦,魏公,不知我这样处置,可否让您对他高抬贵手。”

    魏虎真的很想笑,想到孙耀那么大个在文阁关禁闭就很妙,呼延琅这是明知道他孙耀最不喜欢舞文弄墨,偏就给他做这誊书摘抄的惩罚也是对症下药。

    魏虎也听出来了,呼延琅这个上司对孙耀还是挺好的,呼延琅让孙耀去整理文书就是要让自己来问罪的时候让他亲眼看到,他这个孙耀的上司是真的有在认真教训手下。

    只是呼延琅惩罚的方法很温柔很有效,让孙耀以誊抄的方式来代替体罚,还能顺便帮他熟悉吏部所有官吏的身世,完成整理工作同时也熟悉了吏部流程。

    这手段哪里有半分打压欺负,反而更像是在保护孙耀、培养他的工作能力。

    呼延琅这个在他心里本来只是哥哥特别安插在吏部的棋子,在此刻形象忽然高大了起来。

    哥刚考取状元时,所有人都对这个刚上任的平民身份状元郎嗤之以鼻,认为他一介书生毫无后台,定不会有所作为的时候。

    当时还是一个小小刺史的呼延琅却是第一个有眼光且深谋远虑向哥哥示好的官员。

    那时嘲笑呼延琅目光短浅的官员都能排到皇城根了,后来听说连她的夫人都在大白天骂他跟魏简走太近是眼睛瞎了,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后来还真让呼延琅赌对了。

    皇上独孤震刚即位时,曾为了要娶长孙非要休了新婚妻子瑞华的新潮作派让很多老臣与皇后背后庞大的娘家势力都对支持独孤震持观望态度。

    内阁五人中的皇叔独孤凡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秦永明与肖中兴是父皇托孤的老臣,就怕他像以前那样犯错误,对他监督的意味更浓;国舅瑞福虽是皇后瑞贤的娘家人,可这人满脑子都是他妹妹。

    每次见到独孤震三句不离‘对瑞贤好些’,‘你最近去看过瑞贤吗’,‘你要多关心一下瑞贤’,烦的很;最后一位萧盛萧阁老则是个专业和事佬,和稀泥老手,有他们五个的内阁让朝内上下一时风云变幻,官员各怀鬼胎。

    在确定内阁没一个人能毫无保留站在自己队伍里时,皇上独孤震急需培植自己的势力,这就是他看好魏简的原因。

    魏简向他提出创立官学、培养年轻门生为己所用的建议,还亲自为他挑选人才,魏简当时就直接推荐了自己的同窗韩朝担任官学夫子。

    可皇上对魏简的破格提拔其实某个层面上触及到了吏部的威信。

    尤其是时任吏部尚书的孙华恒,更是对魏简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在皇上那里讨得实权的做法颇为不满。

    他不但几次三番对魏简上提的有志学子得力进行质疑,还对官学破格提拔的制度的可行性提议召开内阁开会仲裁干预,几乎成了哥哥眼里最麻烦的拦路虎。

    独孤震虽然很厌恶孙华恒针对魏简的作法不满,但吏部在孙华恒管理下一直毫无行差踏错,皇上也不能随意罢免孙华恒。

    而且孙华恒位高权重,虽然他还不够格在内阁拥有席位,但内阁之人大都为他撑腰。

    别说魏简了,就连独孤震自己有些事情的提案还得在内阁五人讨论后得到多数票才能进行下一步,这内阁自然也就成了孙华恒的背后靠山拿来跟皇上叫板。

    但哥哥当时深谋远虑,他对皇上说,要改变内阁专权不能急在一时,尤其是对孙华恒这样的人,直接打压是最傻的行为,这无疑就把自己的短处交到了对方的手上。

    只要他们按部就班,不急不躁让对方疏于防范,才能逐渐将权力中心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哥哥的策略是成功的,孙华恒之后几年一直以为魏简是怕了他的后台,甘愿被内阁当枪使,每次看到哥哥都尖酸刻薄、耀武扬威的说些风凉话,甚至有时在皇上面前也肆无忌惮的倚老卖老。

    所有的忍让都爆发在了其子孙耀官学诗歌大赛夺冠的那首诗歌调包案中。

    如果孙华恒当时不要太心黑,随意找一学子看得过去的诗词给孙耀比赛倒也罢了,偏他找了陈轩的诗作。

    若是别人的诗作,魏简一时还不太容易发现,可这陈轩的诗词他一品就知道了用词之玄妙非孙耀武夫这流可作出,其中必有蹊跷,可哥哥最后在评判中却还是让孙耀拿了第一。

    哥哥自然不是怕孙华恒,而是因为他儿子孙耀内定的夺冠恰好成为一个绝佳扳倒孙华恒的机会,之后才会衍生出陈轩殿前作诗自证,孙耀被哥哥收编,他俩同时为哥哥效力,跟自己成为蹴鞠队友的宿命纠葛。

    孙华恒是被自己的贪心与愚蠢拉下马的,而他自以为是的调包后来直接上升到了他本人被所有文人士子口中戳脊梁骨唾弃的存在。

    哥哥更是嘱咐韩朝夫子、朝中亲信暗中推波助澜,联名上书皇上:做此等龌龊这事必须严惩。

    皇上早对孙华恒不满,也假借以平息广大学子民愤之词将他一贬再贬无力回天,最终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刺史。

    而最讽刺的当年被所有人嘲笑的同样为小小刺史的呼延琅却被魏简举荐步步高升,成为了新的吏部尚书。

    魏虎一直以为呼延琅是站在自己哥哥一队,一定也对孙家没有好感,对孙耀只是表面功夫。

    但今天一看,他把孙耀倒当成了自家孩子般疼爱,怪不得哥哥常说:呼延琅此人,洞悉力深不可测,善阿谀却其心正,绝不可小觑也,必诚心待之,可佐以大用。

    呼延琅就是算准了他进不去书阁才把孙耀安排到那里去的吧,看来自己猜得没错。

    魏虎难得看到呼延老儿的满脸褶子心情好:“他在书阁是吧,那地方除了吏部官员,其他外人,要进去都得去三司打报告得到审批才能进,那我就不去叨扰了。”

    呼延琅点头,刚要拜别,魏虎来了句回马枪:“对了,忘了你能进去,一会告诉孙耀,晚上让他去天香楼等我,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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