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上官痛点（一）
上官仁问
“可以把尚佳丽的死因归于突发疾病吗？”
易儿说
“可以的，但是，如果更换死因，需要更改记忆的人数太多了，不然的话，知道实情的人，万一不小心说露了嘴，陈燕子的记忆中被隐藏的部分会强烈刺激本人脑域，结果是可悲的。”
然儿劝慰道
“先生，这样做比较顺其自然呀，只需要对陈燕子一个人，不涉及其他人，更主要的是，也为陈燕子下一步入主盛大集团奠定基础了。”
“唉，我不是考虑让这家伙少个仇人嘛。”
“先生，您怎么能好坏不分呢？”
灵儿小声嘀咕
“呵呵，批评的对！”
男人虚心接受了。
“这样吧，指示邓方主动请求公安机关尽快走程序，就说他良心发现，不这样寝食不安。”
上官仁安排。
易儿答应了后又说
“先生，还有一件我觉得蹊跷的事。”
她说:
“陈燕子的老公刘保国，几次三番的询问陈建设，和你打电话商量没有，看你什么意见？”
“哦哦，陈建设给我电话说了，由于出了邓方这档子事儿，差点失去老婆的刘保国害怕了，非要申请转业，回来照顾家庭，保护家人。”
“陈建设拿不定主意，而且这小子一贯听我的安排，所以就……”
“我知道为什么！你们不用问了，先生，您先去修炼吧。”
然儿央求着上官仁。
男人倒是很听话地离开九宝塔，回到宾馆房间，进入了修炼状态。
九宝塔八层灵儿的闺房里，三女各自端着自己的茶杯，喝着茶水，易儿、灵儿听着，然儿讲着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在先生十八岁那年进入他的第二魂里存留的，他以前记忆中比较清晰的是初中以后，小学或再小时的零散记忆中都是是打打闹闹的，有一点，小时候的他打架挺厉害的。
他的真正发威应该是十二岁上初中以后，这些我们以后有空再说。
然儿说
“我感觉先生前半生中有五个痛点，第二个痛点是在政治、经济上致命的。”
第二个痛点发生在先生二十九岁那年。
然儿为了说明事实，先介绍了先生二十四岁时已经从知青农场政治处长升任八里乡的副乡长，脱产参加中央电大党政干部专修班学习后，回郊区团委担任团委书记。
二十八岁时，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地服从组织安排，作为团省委亲自挑选的县级团委书记，第一批下海，经商办企业。
政府只给政策，办公场所，自己选择经营项目，挑选经营人员，自负盈亏，自主经营。
他组织了两班人马，一班是原来志同道合的同事，一班是偏于经营的江浙一带的有志之士。
这两班人马，志同道合的同事，是临时性的，谁想参与业务，不定期不定时来公司里，一是锻炼自己能力，二是挣个零花钱。
那些从江浙一带来到豫州发展的有志之士，说白了，是原来单位里的供销人员，看出了今后这是发展方向，提前下海的南方人。
上官仁能够组建起这两班人马，自有他的人格魅力，更有他是党政干部下海锻炼的身份，大家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另一层面的镀金而已。
所以，很快，他带领的公司就走上正轨发展的道路。
到了第二年，公司除了有一个实体酒店，两部伏尔加轿车，更是进入了当时最为赚钱的煤炭发运业务。
豫州作为华夏的铁路交通枢纽，晋煤，包括豫煤通过铁路发往南方，是好多经贸公司的首选。
当时有一个叫罗丽娜的，是豫州铁路局的团委干事，也是知青，算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他们曾经是团校培训班的同学。
为了发运煤炭，他找到这位帮忙，人家满口答应，原来人家二叔就是专管货运的路局副局长。
经介绍，酒宴之上喝了个爷俩真好，得到准确答复的他，开着两部伏尔加，北上晋城、长治，收购两座小煤矿，开始了申报车皮计划的大生意。
你问为什么收煤矿？
因为是罗大局长告诉他，只有煤矿这样的实体才好报到铁路部，批准下来整列的车皮计划。
晋城罗沟煤矿，晋城矿务局，晋城火车站，长治北铁路分局，晋省煤炭厅，豫州铁路局，一路花钱，过关斩将，他带着两个车皮计划报告去了燕京。
申请整列车皮计划。
燕京的五月，天气还是蛮爽的，不冷不热。
到了燕京海淀区复兴路铁路部大院，拿着罗副局长写的小纸条，找到了一个叫潘勇的副司长。
办公室里，拿出五条红塔山香烟，一个装有五万元的皮包，递上车皮计划报批单，人家就没有让上官仁说什么话，气的他转身离开了铁道部办公大院。
大门口路边停着的伏尔加司机程志看到上官仁快步走出，赶紧上前接过旅行包，打开后右车门。
上官仁黑着脸上车，接过程志递过来的茶水杯一饮而尽，吐出一个粗字
“操！”
全部按照罗大局长安排办妥了，司机问
“仁总，去哪儿？”
上官仁觉得，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加上刚才的闷气，就想出去转转再说。
他让司机随意就近找个地方转转，散散心就行了。
程志开车顺着大道转着，看到了劳动文化宫，他下车后走进公园。
没让程志下车，说他自己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转了一圈，心里的闷气消散了不少，正欲离开，忽听有喊他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上官吗？”
熟悉的声音，他回头看去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向他走来，他不确定的问
“老安？”
“哈哈哈，不是我是谁？”
“真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了呢？”
“你俩别问来问去的了，上官哥哥好啊。”
怎么又一熟人？
“刘丽华？”
“嗯呢，上官哥哥！”
男人拉着上官仁走向右边路旁的一座八层楼的宾馆。
上官仁抬头看到四个大字
劳动宾馆。
这个男人叫安文鱼，是他中央电大党政班的同学，绝对应该加上是志同道合的同学。
安文鱼是安平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说是志同道合，是因为两个人的论文选题是一样的。
他俩虽说是同学，既不同班，也不是一个点，上官仁是豫州市点的，安文鱼是省直点的，就是因为论文选题一样，都是请豫大文学系教授许达点评的。
许教授阅读论文后，直接批评两人
“你俩谁抄谁的？”
“我俩原来就不熟悉，只是见到，知道是同学。”
安文鱼不屑答道。
“是吗？”
许教授问上官仁
“千真万确，这位同学应该是安平的吧？”
“哈哈哈，那可真是志同道合啊。”
许教授笑罢，把两个人的论文推向对方
“你们自己看看？”
两人一看也傻眼了。
题目一样，论点一样，论据是列举的例子不同，但性质一样。
《浅论鲁迅小说的历史意义》
“这可怎么办？”
许教授笑着说道
“没事，我能证明你俩不是抄袭的就行了。”
就这样，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同学。
而刘丽华呢？则是他高中铁杆同学加把兄陈建设的表妹，一个去年才来燕京上大学的黄毛丫头。
她小时候就是上官仁他们这一帮子的跟屁虫，成天跟着他们疯玩。
上官仁边跟着走边心里嘀咕。
来到五楼一间门上挂着“宣传组”字样的房间，双方坐定，上官仁接过刘丽华递过来的水杯，问
“刘丽华，你怎么认识老安？”
“你这家伙！怎么不问我？先问人家女孩子？”
安文鱼开玩笑地说，并没有直接回答上官仁的问题。
他对安文鱼现在燕京一点不感到奇怪，因为他听说过，老安的大哥是在燕京工作，还是一个相当有能力的人。
他对铁道部那位潘副司长不冷不热的态度，感到十分的不靠谱，便张口问
“我说老安，我是专门来铁道部托人找关系批两个整列的车皮计划，你能否？”
“我从来不搞这些，对此不感兴趣。”
“那你来燕京是？”
“哦哦，有点事情需要找大哥。”
实话实说，他虽然下海经商办企业，不过是应组织的要求，学习一下经济工作，对政府以及政局他是一如既往的关注！
“上官，你一定觉得我一个小地方的副县级，怎么跑到这里了，我明确告诉你，我不是瞎折腾的。”
“老安，你有啥明说，别拐弯抹角的。”
“是一些政治上的问题，你愿意听吗？”
“老安，我现在就是一心一意的办好这个公司，争取学到一些经济管理上的经验……”
安文鱼摆手拦着他说
“上官，咱们一是同学，二是朋友，你既然来燕京批什么车皮计划，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批下来的，有空来我这里坐坐，喝酒喝茶都可以。”
“上官哥哥，文鱼没有骗你的。”
刘丽华插嘴道。
上官仁一向神经大条，这一次却特别敏感，刘丽华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会喊大她二十岁的老安，叫名字？
不对！这不正常。
但他又不相信，安文鱼已经四十一岁，因为他俩比过年龄，都是属鼠的，不过是安文鱼大他一轮十二岁，而且人家夫妻感情蛮好的，还有两个双胞胎女儿。
他摇了摇头，把这不洁的想法抛出去，正欲说话，安文鱼问
“对了，上官，你来燕京办事，会花不少钱吧？这里可不比豫州那个穷乡僻壤。”
“唉，是的，现在办什么事儿尤其是生意上的事儿，都是要花钱的，哪有不花钱的好事啊。”
上官仁从心里讲，对当前办事，程序繁杂、效率低下，他心里是特别的不痛快。
“好了，上官哥哥，你别和文鱼你俩辩论了，我去要个小菜，你俩喝一杯？”
“不行，我司机还在路边等我呢。”
安文鱼似乎害怕我跑了似的，告诉刘丽华
“华儿，你去告诉厨房，搞两个下酒菜，我陪着上官，让他司机先回宾馆，或者先回豫州。”
“老安，什么意思？”
上官仁变脸了
“上官，你想什么呢？咱弟兄自从毕业还没有喝过酒吧？另外，你不是搞车皮计划吗？一、两天时间你就想搞到？别作梦了，没有个十天半月的，谁都批不下来，听我的，让司机回去吧，你在燕京等着就行了。”
“这样吧，我让司机送我去铁路部问问，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我就听你的。”
“好，我等你。”
上官仁不服气的到路边，边坐车边告诉司机程志
“咱们转回铁道部，问问看什么时候车皮计划可以下来，如果时间长的话你先回去。”
“好的，仁总，该省咱得省。”
到了铁道部大门口，他掏空工作证介绍信登记，直奔潘副司长办公室。
“对不起啊，潘司长，我想问问，车皮计划什么时候可以下来，我们好安排工作。”
“唉，急不得，有好多程序要走的，一周或者十天吧。”
上官仁听到这话心里半凉，可既然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他告辞出铁道部大门，坐到车上沉思一会儿
“程志，咱们回宾馆，把房退了，那个太贵，再找一个小点便宜的就行，然后你就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等。告诉公司的人，我会每天打一个电话的。”
没有办法，他退掉了宾馆住房，又安排一间看起来还不错的招待所住了进去，然后安排程志开车回豫州。
他步行去了安文鱼他们住的劳动宾馆，敲门叫道
“老安，我来了。”
安文鱼闻声开了房门，办公桌上摆着四个小菜，两瓶宋河粮液。
四个小菜是他爱吃的常备下酒菜，包括油炸花生米、凉拌黄瓜、小葱拌豆腐、鸡爪子，宋河粮液是当时豫州的名牌。
“满意不？”
“太满意了！”
上官仁的酒量是一斤白酒刚上头，二斤白酒说话稠，而安文鱼就是六兩的水平，不一会功夫，说话就不照路数了。
好在，上官仁也没有灌他酒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