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线索断了
这场闹剧,被树爷爷的威势强制压下,但调查并未自此停止,而是刚刚开始,且是树爷爷亲自出马,他势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他先盘问了一直负责他汤药的茅医官,茅医官说那日他配好药材便拿给了熬药的黄婆,且药房如今仍有残留配方,皆可去验。他又审查了熬药的黄婆,黄婆手抖成筛子道:“我平日里就待在熬药房熬药,不见外人,也显少外出,别人送来什么配方我便怎么熬药,我怎么可能下毒,还是在长老的汤药里?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他又命人验了汤药残渣,与茅医官所配汤药别无二致,且并无毒性,那么,唯一可能下毒的,便只有端药的小侍了。
自发现汤药有毒后,那小侍便被关了起来,既然所有的线索皆指向那小侍,树爷爷便命人将他带来,然侍卫跑去又迅速跑回禀报:“那小侍已经在关押处服毒自尽,并有遗书一封。”
树爷爷看着遗书,寥寥数字却让他勃然大怒,只见上面写道:“十月天降,本就是祸,长老一心维护,当同祸害一起死。”
读完遗书的树爷爷怒发冲冠,他瞪大双眼,满脸涨得通红,嘴里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只见他抬起手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拍向面前的桌子。
若在平时,这一掌若是落在平常人身上,恐怕那人早已骨断筋折,若是拍在普通的桌椅上,那桌椅必定会应声而碎,断成两截。然而此刻,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传来,那张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桌却只是微微晃动了几下,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分崩离析,反倒是树爷爷自己,因为用力过猛,手掌被震得生疼,整个右臂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但他强忍着疼痛,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暗中盯着桑连的以礽回来禀报:“禀报长老,我已经暗中调查桑执事近期出行记录与所见之人,并无任何不妥,这两日也未见他与任何人联系。”
树爷爷无力地挥了挥手,以礽默默退下了。这似乎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小侍这条线索已断,桑连也没有异常举动,用计之人实在是太狡猾、太阴险,他的心思细腻如发,做事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丝毫的破绽和痕迹。而且,他似乎对树爷爷的行动了如指掌,每一步都能抢在前面,让树爷爷根本无法继续追查下去。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对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树爷爷越想越觉得不安,如此可怕的人藏在辟谷,指不定哪天便会给辟谷带来灾难。
他闭上眼睛,用指肚揉了揉太阳穴,刚才一时的怒气让他有些气血不顺,大脑瘀堵的头疼,这毒毒性虽不强,但对于树爷爷如今的体质来说已算霸道,虽然十月为他解了毒,但身体内仍有余毒残留,树爷爷仅剩一成灵力,很难与之抗衡。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他的心脉处传来,让他不禁呻吟出声,这种痛苦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脏,又像是一把利刃在切割着他的血肉,与此同时,他察觉到自己体内仅存的一点灵力正逐渐消散殆尽,就像退潮时的海水一样渐渐远去。他试图调动这些灵力,但无论怎样努力,它们都如死水般毫无反应。
随着灵力的流失,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双腿发软,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仿佛失去了知觉,完全不听使唤,无论他如何使劲,身体就是一动不动,仿佛被一座沉重的大山压住了一般。
这,难道是那人使得后手?他知我身体经不起折腾,虽然月丫头会立刻为我解毒,但残存的余毒足以彻底摧毁我最后的灵力。这人,到底要干什么?树爷爷不禁大惊。
有所察觉的以恒迅速喊来医官,医官立即稳住树爷爷心脉,但他流失的灵力,却再也补不回来。
十月听槐生说完树爷爷情况也迅速赶来,她想要割腕喂血给树爷爷,但被树爷爷严厉拒绝了。
“我身上已无半点灵力,就算你把血放干也于事无补,月丫头,不要再伤害自己救我了,我于心难安,就让我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十月怎会不知这些,她的血只对有灵力的人有用,但她抱着侥幸心理想要试试,也许,就有用了呢。
树爷爷看十月又想割腕,突然大怒,他大喊道:“你若再割血,我即刻去死。”他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匕,指着自己心窝就要捅下去,十月立刻抢了过来,哭着道:“不要,树爷爷,我不割血了,你不要这样。”树爷爷见十月妥协,这才收回短匕,哀哀地道:“月丫头,树爷爷再无能力保护你,以后,你当自己保护自己了。”
槐生冷眼看着这一切,心内“哼”了一声,想:这世间不止你一人可以保护她,还有我,至少,我不会像你们这群虚伪的小人般,只会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