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霸气的十月
几人直喝到明月高挂,将近夜半时分才作罢,个个喝的东摇西晃,红晕满颊,枫灵已经大脑不清醒趴桌子上睡了,栀子和莲子在激烈争论,是姨的孩子喊堂兄还是舅的孩子喊堂兄,俩人吵的不可开交,十月头晕晕的,她看着吵架的栀子和莲子一阵傻笑,“你们这俩傻孩子,不管是姨的孩子,还是舅的孩子,都喊堂兄啊。”栀子和莲子若有所思地思了一会儿,而后恍然大悟拍手称是。此间最清醒的当属槐生,他虽脸颊泛着红晕,但大脑极致清醒,他看着这仨傻子掰扯半天掰扯出一个错误答案,又无奈又好笑。
窗外已是万籁俱静,树枝在月华的照映下映在院子的墙上,有风吹来,斑驳的树影微微摇摆,如曼妙的少女在款款起舞,这光景,若是谷中多情者见之,必会动容酸腐之:不知是影在动,还是墙在动。
栀子和莲子晕乎到眼皮打架,最后终于忍不住道:“不行了,我得回去睡觉。”莲子亦随声附和,大家一致决议散场,栀子送莲子回家,槐生去送枫灵,十月早就困到不行,待他们走后,摇晃着爬上床,鞋也未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呼睡去。
送完枫灵的槐生又返了回来,他看到倒在床上流哈喇子的十月,无奈地笑笑,弯身将她鞋子脱掉,又帮她盖好被子,宠溺地看了十月一会儿,这才退出来,将门关上。
忽听得一阵窸窣声,槐生瞬间紧张起来,辟谷顽固者执念太深,怎么可能因为十月杀了戾冥兽而放过她?又怎么可能因为这次的冤枉而心怀愧疚?更重要的是,他们那么骄傲的人,怎能容忍自己会有错误观念?即使是错的,他们也会极力将它变成对的。
“谁?”槐生喊道,他一挥手,将十月的房屋护上结界,只是这次的结界与上次完全不同,这次的结界,灵力低微,薄弱不堪,随时一击即碎。
荆棘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他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荆叔?”槐生早料到会是他,但依然表现出惊讶万分。
“你怎么来了?”槐生问。
“我有急事来找十月。”荆棘说。
“急事?十月已经睡下,不如你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槐生道。
“不能,此事只有十月能做。”荆棘说完欲上前敲门,却被槐生挡在门前。
“荆叔,十月已经睡下,且此刻已是夜半时分,你一个男子,擅闯女子闺阁,不太好吧。”槐生严肃地说。
“那你又在这做什么?”荆棘不甘示弱,语气逼人地问槐生。
槐生浅笑一声,眼神凌厉地看向荆棘,道:“我在这,是为了保护十月安全,不像某些人,只会不断的利用她,伤害她。”
荆棘眼中有怒火要喷出,他盯着槐生看了很久,看槐生始终不肯让步,最后只得妥协,转身走了。
槐生攥了攥拳头,猛追几步,像是使出很大勇气在荆棘背后喊道:“荆叔,假若十月的血不能治病救人,你们还会留她在辟谷吗?”
荆棘身形一顿停下脚步,良久,他未作答复,径直向外走去。
槐生的脸上现出一阵失落,他抬眼看着辟谷的天空,心道: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
天光大亮,灵鸟们在十月的窗子前扑腾来扑腾去,叽叽喳喳将十月吵醒。
“吵死了。”十月烦躁地冲它们喊道,平日里这些鸟们从不飞进她的院子,今日还是头一回。
“快起床,出大事啦。”灵鸟喳喳叫着。
十月一个翻身下床,冲到灵鸟旁边,按着它的小脑袋问:“快说,快说,出了什么大事?”
“哎呀,好疼啊。”灵鸟嚎叫着。
十月立刻松了手,道:“快说,不然还按你脑袋。”
灵鸟扑棱下翅膀,晃了晃脑袋,扯着嗓子喊道:“树爷爷修补结界,身体耗损过度,快要死啦。”
十月愣了一瞬,未作任何停留,迅速向树爷爷处奔去。
以恒和以礽守在树爷爷门外,脸上写满了担忧,十月赶过来时,二人正在细细交谈。
“你我二人跟在主人身旁几千年,主人从未亏待我们,他如此宽厚的人,却未得上天眷顾,经历了那么多浮沉变幻,依旧没逃得过身死命运。”
“莫要乱说,主人只是耗损严重,又不是死了,你这么早在这哭丧干什么?”
“耗损严重?那是耗损严重吗?那是已临濒死,身上几乎无一丝灵力,如同凡人无异。。。”以恒哽咽着再说不下去。
十月走过去,二人看见十月立刻伸手拦住。
“主人有令,在他闭关期间,任何人不得进入。”
“树爷爷真是在闭关吗?”十月愤愤地问,欲闯进去。
二人不敢看十月眼睛,依旧坚持着主人的命令:“主人有令。。。”
“你们再耽搁下去,树爷爷就真的死了,是他的命令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
二人面露犹豫之色,树爷爷曾下了死令,不许十月来此,可是。。。
“我能救他,你们知道的,我能救他。”十月坚定地说。
槐生突然冲过来,一句话不说,拉了十月就走,十月拼命挣断了被他拉着的手。
“你又要割自己的手腕吗?你知道就算把你血放干了也救不了他吗?”槐生大吼道。
“所以,你一直知道树爷爷伤得很重,所以,你百般阻挠我去看树爷爷,所以,你才让我昨晚喝到酩酊大醉,以此来拖住我?”十月愤怒地看着槐生。
“我只是心疼你,不想你再去伤害自己去救别人。”
“他不是别人,他是树爷爷,是不顾谷民反对收留我的人,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十月坚定地说完,再次跑向树爷爷房间。
“让我进去。”十月霸气地对以恒和以礽说,声音似从遥远的世外传来,白色的灵力渐渐汇聚掌心,周身强大的气流掀翻了挂在房屋两侧的流苏挂帘,翻飞了十月的衣衫。
忽而门“吱呀”一声开了,荆棘走了出来。
“进来吧。”
以恒和以礽退向一边,十月快步跑了进去,门再次关上。
槐生看着跑进去的十月,眼神琢磨不定,嘴角微张了张,始终未喊出口。
十月,我既希望你进去,又害怕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