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月被冤枉
由于槐生设下的强大结界,昨晚辟谷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惊扰到十月,经过整整一夜的潜心调息和休养,十月惊喜地发现,自己原本虚弱不堪的身躯,竟然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她想去探望树爷爷,毕竟经昨晚一战,树爷爷也耗损了不少灵力,虽然她知道树爷爷灵力醇厚,身边亦有不少医术高明的医官,她此举可能会有些多余,但她就是想去看看,只要看到树爷爷安好,她便放心了!
她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原本设在她房屋的结界,随着她踏出房门,瞬间消失不见。
调息一宿,连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然没走几步,便看见槐生急匆匆赶来。
“何事这么着急?”十月问。
“昨晚辟谷结界突现裂痕,树爷爷下令要全谷隐了自身气息,你快施法,将自身气息隐去。”槐生着急地说。
“辟谷结界裂了?怎会如此?”十月一边施法,一边急切地问。
“昨晚那么大动静你竟没听见?”槐生故意问道,他当然知道十月听不见,结界可是他亲自设的,并且十月只要出了屋子,结界便会自动消失,他亦能感觉到,所以才能快速赶来。
“我。。。我没听到啊。”难道是我昨晚调息太深,睡着了?十月有些怀疑自己。
“你今日最好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槐生又说。
“为何?”十月疑惑地问。
“别问了,不要出来就行,快进去。”槐生一边说,一边将十月推向屋内。
十月不明所以,不愿进屋,与此同时,大批谷民聚到十月医馆门前,吵嚷着要十月出来。
原来,不知是谁散播谣言,说结界并非树爷爷所说的薄弱破裂,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昨晚十月一直躲在房中未出,结界八成是她破的,那些想要将十月赶出辟谷的顽固者算是找到了由头,迅速集结到一起,其他谷民虽没有那么顽固,但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便也跟着一起来了。
十月听到吵嚷声,迅速穿过院子,打开医馆大门,槐生劝不住十月,急地跺脚,只得快步跟着十月跑出来。
“你这个祸害,快滚出辟谷。”
“对,滚出辟谷。”
十月竭力安抚大家情绪,不解问道:“大家因何动怒?我什么也没做啊。”
“什么也没做?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大家都跑出来了,却未惊动你,说,辟谷结界是不是你破的?”
“快说,是不是你破的?”
十月更加疑惑:“昨晚我一直待在房中,并未听到动静,所以才没出来。”
“听听,谎话张口就来,昨晚那么大的响声,整个辟谷都震了几震,你竟一丝未听到,谁信呢?”
“就是。”
顽固者此刻更加笃定,十月就是破损结界者,其他谷民听着十月无力地辩解,心开始动摇起来。
可是,十月真是天大的冤枉,她真真是一点声响也未听到。
十月这么一犹豫,谷民情绪瞬间高涨。
“就是你,你欲毁结界,是何居心?”顽固者再不给十月任何辩解的机会,将她彻底钉死在毁坏结界的罪行上。
十月看着叫嚷的人群,一瞬间不知所措。
突然一个小个子闯了进来,头扎两朵发髻,红丝带随着她奔跑快速地跳跃着,十月定睛一看,是莲子,她挡在十月面前,冲着来闹事的人群,愤愤地喊到:“看看你们一个个嘴脸,高嚷叫骂,狰狞可怖,你们问她是何居心,平时她为你们诊治祛病时,你们怎么不问她是何居心?她无偿帮助你们的时候,你们怎么不问她是何居心?别人我不敢说,但十月,绝不是你们口中的祸害,我只知道,自我阿爹外出遇害后,我与阿娘艰难度日,是她,坚定地收了我,并且毫不吝啬教我医术,让我有一技之长,让我和阿娘有了更好的生活。”
栀子也站出来,叉着腰道:“我阿爹阿娘走得早,我一个人踽踽独活百年,是十月将我留在医馆,给了我重新好好生活的希望,你们一个个满嘴仁义道德,遇事的时候,良心都被狗吃了?老杉,你多年的顽疾,是谁不收诊金,为你医好的?春婶,那年你突生急症,生命危在旦夕,是谁耗了自身灵力,为你诊治?这些,你们都不记得了吗?”
一席话,说的十月满心感动,鼻头酸酸的,那些被十月诊治过的谷民皆惭愧地低下头。
枫灵亦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她平时一直是柔声细语的模样,此刻却坚定地站在十月前面,声音刚毅有力地喊道:“十月,是我此生见过最善良的姑娘,她为辟谷做了那么多,若说是她毁了结界,我第一个不答应。”
“还有我。”
“还有我。”
栀子和莲子亦站出来维护十月。
眼泪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十月赶忙背过人群,悄悄擦去眼泪,她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脆弱。
莲子她们在十月前面站成一堵墙,将十月牢牢护在后面,绝不退让一步。
然而顽固的谷民并未因此放过十月。
“若非她初入辟谷时的那场大雪,我等又怎会身体虚弱,出现顽疾?说到底,起因皆是她,她诊治大家,那也是她应该做的补偿。”
顽固者再次叫嚣,大家虽未跟着吵嚷,但心里似乎已经认同了他的话,毕竟十月带来的那场灾难,是空前绝后的灭顶之灾,他们再也经不起任何灾难,如此不祥之人,还是早些离开辟谷的好。
十月满怀愧疚地说:“对于我的到来,而给辟谷带来的灾难,我始终心怀愧疚,也在尽力补偿,但是,我真的没有破坏辟谷结界,我一直将辟谷当作自己的家,又怎会破坏它呢?”
“你说你在房内待了一晚,未听到房外动静,你可敢告诉大家,你在屋内做了什么,以至于那么大声响你都未听见?”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了十月,树爷爷叮嘱过,不可将戾冥兽的事情告诉谷民,她虽不知原因,但她知道,树爷爷这么做,定有其道理,尽管戾冥兽已死,但她依然要信守承诺,绝不能说。
十月的犹豫,再次给了顽固者们叫嚣的机会。
“说啊”
“说不出来了吧”
。。。
十月颤巍巍地说:“就。。。睡觉啊。”
“谁信?”
“你们信吗?”
众人皆摇摇头。
“那我再问你,你说你在屋里待了一夜,可有证据?”
“没有。”十月无奈地摇摇头,这下怕是真说不清了,昨晚明明只在调息,为何屋外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呢?
“哈,承认了吧,昨晚我们都听见响声跑了出来,唯独你,若非做贼心虚,你又岂会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十月不再作声,她知自己再辩解也无用,她败了,这些人的执念太深,无论她如何补救皆是徒劳,也许自她掉进辟谷时起,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败局。
槐生突然来至十月身边,恨恨地看着面前的谷民,对十月说道:“看到了吗?你把他们当作家人,可他们呢?可曾同等待你?”
十月一时哑然,她看向槐生眼里的愤怒,依旧低声劝说道:“不,我曾经确实给他们带来过灾难,也许,我补偿的还不够。。。”
槐生气地近乎癫狂,他咬着牙根道:“醒醒吧,这群贪婪又自私的人们,无论你补偿多少,他们都会觉得不够。”
十月失落地低下头,垂下眼睛。
“赶她出去”
“赶她出去”
。。。
人群再次鼎沸。
这时,荆棘走了进来,十月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喊到:“荆叔,树爷爷呢,我要见树爷爷。”
荆棘道:“长老在修补结界,近日怕是要闭关了。”
十月燃起的希望再次灭了下去。
毕竟谷民众多,荆棘不敢反抗民意,十月又拿不出有力证据证明自己那晚确然在屋内,只得先委屈十月,将她关进辟谷牢狱。
十月被带走后,众人散去,槐生紧握的双手久未松开,他看着众人背影,眸中是不可察觉的狠戾,他心里默念道:十月,原谅我未站出来护你,经此一遭,但愿你能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你所受的委屈,我必全部替你讨回,这些人,一个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