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是自由的
要说这人间,还有一桩奇事,那便是什么事不干的长舌妇,专聚在一起嚼舌根。比如谁家媳妇偷了汉子,谁家娘子生不出孩子,谁家男人外养了女人。。。嚼得大多都是别人家见不得人的丑事。比如此刻,便有一群妇人围在一起,抵着头,一边偷看十月,一边表情怨恨地嘀咕着。
“你们不知吗?那姑娘是阿青半夜带回家的。”
“对,对,起初阿青让她假装他妹子来着,这事邻里都知道。”
“啧啧啧,这姑娘使得好手段,竟将我们千花镇最俊俏的小哥搞到手。”
“谁知道她什么来历?使得哪门子手段?搞不好,她是。。。”
几人互对了几个眼色,心领神会的“哦”了一声,故意将声音拉得好长,然后是撇嘴加剜眼。
十月早瞧见几人在旁边嘀咕,悄悄凝了神,顺着耳朵听着,不得不感叹,妖的听力果然了得。
我是什么?说完啊。十月望向她们,长舌妇们立刻散开了。
十月百思不得其解:我嫁给阿青,怎么成了她们口中的丑事?
正思索间,来了一位打扮妖娆的姑娘,长得还算有些姿色,手握一把荷花扇,迈着小碎步,缓缓走至阿青面前,又万分优雅地坐下,只是那眼神,在瞟向十月时,有些怨恨。
“阿青哥哥。”这位有些姿色,眼神怨恨的姑娘开了口。
十月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阿青倒是淡定地微点头:“绣荷姑娘,今日又来写信?”
绣荷点点头,阿青快速拿出纸笔,准备写信,谁知绣荷迟迟不愿开口,只拿眼看着十月。
阿青看绣荷一直看十月,心下不爽,皱眉问:“有何不妥?”
“听闻阿青哥哥有了夫人,可是身旁这位?”绣荷上下打量着十月,眼中满是不屑。
“正是。”阿青掷地有声。
绣荷仿若泉眼般突然挂满了水:“春姐姐说的不错,你当真有了夫人。”
她口中的春姐姐,约莫就是那位想把她活埋了的大姐吧,十月想。
阿青将笔放下:“绣荷姑娘,今日若不写信,便请回吧。”
绣荷立刻委屈道:“阿青哥哥,你这是要赶我走吗?”说着,便上来捉阿青的手,奈何连阿青的手指头还没碰到,便被十月抢了先。
十月实在看不了绣荷这白莲花的模样,真想将她揉吧揉吧扔到地上再踩上两脚,起初只是耐着性子看她眉眼飞来飞去地看阿青,怎得撩拨不成上手了?十月不知哪来的火气,抢在绣荷的手碰到阿青之前,将阿青的手捉了去,紧紧握着。
“绣荷姑娘,我夫君并非要赶你走,只是写信的人多,莫要误了大家时间,是吧,夫君?”十月忍着性子解释完,呲着上下两排小白牙望向阿青。
夫君?这是她第一次喊阿青夫君,阿青怔怔地看着近在眼前望着他的十月,平静的心湖渐渐掀起海浪,凉凉的,甜甜的。
“夫君?”十月仍在努力呲着小白牙,看阿青没有反应,在底下掐了掐他的大腿,阿青瞬间清醒,脸上挂着笑,反握住十月的手,宠溺地对十月说:“夫人说得对。”
阿青的反握让十月有些愣神,但这该死的宠溺地笑又是怎么回事?十月内心有些莫名的异样,演得这么逼真么?
绣荷被二人作秀气得瞪大眼睛,眼神更加狠毒了。
唔,这次,估计是先把我拍死,再埋了吧,十月心想。
绣荷将眼泪憋了回去,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姐姐确实是极标致的人儿。”
鬼才是你姐姐。
“只是,方才我听闻一件事,越想越觉得有趣,便想来此求证。”说完,拿眼觑了一下十月。
又憋着什么坏心思。
“听说啊,昨日也有一标致的人儿去了绿袖院,说是长得和姐姐极为相似,我将那乱说之人骂了一顿,阿青哥哥的夫人,怎会去那种地方?奈何那人说得有板有眼,让人半信半疑,所以今日,才来求证。”绣荷说完,得意地冲十月挑了挑眉,就差把“你完了”这三个字写在脸上。
十月颓废地放开阿青的手,果然,坏事传千里,自己终究是丢了阿青脸面,似这般被人当面揭穿,阿青脸上定然挂不住,心里快骂死自己了吧。十月低下头,不敢看阿青表情。然手还未完全收回,却再一次被阿青握住,那俊美的脸一点点靠近,满眼柔情地说:“我阿青的夫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需介意旁人眼光,无需在乎我的脸面,她虽是我的夫人,但她更是她自己,她,是自由的。”
仿若已死野草发了芽,仿若万年绿树开了花,十月的心,犹如春风吹动的树叶,缓缓摇曳。她摸不清内心的悸动,这股异样,在慢慢长大,它生出了藤蔓,长出了枝桠。
这,就是我的凡间丈夫,阿青。他没有灵力,柔弱无骨,却从不将我桎梏于他妻子的名头中。
他,与这千千万万的凡人,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