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反噬

    十月穿好衣服，愈发感觉体内躁动明显，灵力上蹿下跳，她用尽力气压制，然越压，反弹越猛，血液似在沸腾，她全身如煮了般冒着热气，十月踉跄着去开窗，却是一口血喷涌出来，她虚弱地趴在窗上。

    这反噬，终究还是来了。

    葛藤曾与她说过，在凡间，若是用灵力改变凡人既定命运，则灵力有多盛，反噬便有多盛。

    想来，我是改变阿青凡世的命运了。

    十月倒下之前，看到一脸惊慌奔来的阿青，心里居然还在感叹，难得他会有惊慌的表情，难得。。。

    阿青将十月抱着，轻轻放到床上，他坐在她的身后，让她窝在自己怀里，将她的头发一丝丝捋顺。

    这样的怀抱，岂止是十月一人熟悉，阿青亦然。尤记得第一次见十月，他便觉着她似曾相识，似梦非梦，似幻非幻，总捋不出一丝头绪来证明，只得自嘲一番。

    这几日的相处，她虽糙的有些汉子，也不似一般女子文雅，不善厨艺，不爱做活，女工更是烂的一塌糊涂，若是其他女子似她这般，他定会对其嗤之以鼻，却偏偏是她，偏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吸引。

    她，与其他女子，是不同的。

    阿青漆黑的眸中开始有了光亮，他细细将十月嘴角的鲜血擦去，又将染至她衣裙上的鲜血也慢慢擦去，仿佛看不到鲜血，他的心就不会疼的直抽。那一刻，他突然有些痛恨自己凡人之躯，为何不是仙，不是妖，甚至不是魔，他也不至于无能为力地抱着她，无能为力地等她醒来。

    “阿娘和阿秀都死了，这世间，我只剩下你了，快快醒来吧，我的妻。”阿青眸中的光，又淡了下去。

    阿青抱着十月坐了一夜，十月醒来时，阿青头靠在床背上睡着了。

    他就这么坐了一夜？当真难为他了。十月不忍喊醒他，只静静抬头看着阿青，不敢大动。

    他是不是做了不好的梦？眉头紧锁，睫毛忽闪，薄唇似要说话，却不知在喃喃什么。

    保持一个姿势久了，身体有些麻，十月微动了动，阿青却突然半梦半醒地将她紧紧搂着：“不要走。。。不要走。。。”

    十月轻拍了他的手：“阿青，醒醒。”

    阿青慢慢回过神，眼光从迷蒙到清醒再到欣喜，他再次控制不住地搂上十月：“你终于醒了。”

    十月被不经事的阿青清醒地搂抱有些不自然，诚然，在辟谷时，她也被槐生搂过肩，那可是熟悉的跟左右手似的，但阿青于他，终是没有那么熟悉，或者说没有熟悉到搂抱的程度。

    十月讪讪笑着推开阿青：“那个，我饿了，呵，呵。”

    阿青自觉唐突，起身进了厨房。

    若非树爷爷不允，真想把阿青带去辟谷，这厨艺，可是比谷内最有名气的妙食阁的厨子手艺好的不知多多少，假若日后回到辟谷，跟谷内人说起凡界最想念之事，定然要好好夸夸阿青的厨艺。

    碗盘被舔地干净，十月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甚至挑衅地看着阿青，但出奇的是，阿青居然没有鄙夷之色，而是难得的一抹宠溺。

    十月微顿，细想之下，也就了然。如今这屋子只剩下阿青和她，日后要天天见，日日一起吃饭，若是一直嫌弃，岂不累死？再者，她替他挡了那一爪子，这个人情，就算鄙夷也得忍着不露吧，再再者，也好多天了，习惯也该习惯了吧。

    唔，没有鄙夷之色，这就说得通了，但那宠溺地笑。。。他那么既默又寡的人，当是我看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