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滚烫的脸

    十月与阿青并肩站在院中，天上的星努力洒着微光，夜色越来越浓，虫鸣声越来越亮，点点萤火似下至人间的星般绕在他们身边，阿青的脸被这微弱的光照得忽明忽暗。

    十月忍不住去捉，那萤火虫似是与她玩闹，围着阿青忽而快忽而慢地转来转去，十月犟脾气上来，捋了捋袖子，发了发狠，追着萤火虫在阿青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阿青倒是好定力，身子岿然不动，由着十月这般玩闹，嘴角却不由自主微微上扬。

    许是飞得累了，萤火虫偏生停在了阿青脸上，阿青刚要赶，十月忙向他使了个眼色，阿青听话未动，十月蹑手蹑脚走至阿青面前，一手攀上他的肩，一手轻拍上他的脸，十月脸上明媚欢快的纯真让阿青看得有些出神，那攀在他肩上的手传出的温度渗入阿青肌肤，如定身术般让他不能动弹，瞬时呼吸乱了节奏，心跳乱了方向。萤火虫识趣地轻盈飞去，十月不甘，嘟哝一声，却感到阿青的脸越来越烫，她抬眸，对上阿青漆黑如星般闪耀的眸子，内心闪过一丝异样，那感觉如挠过痒的小猫，又如吃过糖的孩童。

    二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定定站立，谁也不想先打破这份宁静，只想沉溺于彼此的眼眸，如星似水，周遭的纷杂瞬间静默，只能感受彼此间的呼吸和心跳。

    “你，你脸怎么这么烫？可是我刚才打得重了？”十月摸着阿青滚烫的脸，忍不住问出声来。

    他一个凡人，不会被打坏了吧？

    阿青回神，立刻拨开十月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咳一声：“无妨，你，还真是跟阿秀一样顽皮。”

    唔，他是又想起了他的妹子，他一定很爱她吧！他们并非亲兄妹，也许这爱，也非比寻常的兄妹之情！

    “你。。。应当很爱你妹子吧？”十月不知怎得，心里一阵酸。

    阿青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阿秀比我小三岁，我刚被阿娘收养那会儿，她才八岁，起初，我以为她见阿娘待我比待她好会生气伤心，然则没有，她比阿娘待我还要好，有好吃的皆留给我吃，有好玩的也留给我玩，有旁人欺负我，她也会站出来替我出头。”阿青眸光有些闪烁。

    “她。。。确实待你很好。”十月酸酸地说。

    “嗯，确实很好。”阿青赞同。

    “那。。。你呢？”十月问。

    阿青有些疑惑，他有些不解十月的问题，垂眸思虑一会儿说：“我也是真心把她当亲妹子看待。”

    听完阿青的话，十月内心紧绷的弦突然松开了，内心闪过一丝喜悦。

    “也许。。。阿秀并非将你视作哥哥。”十月坦诚对阿青说。

    阿青回眸看向十月，眼中由不解慢慢转为清明，他从未想过会有这种可能，也从未想过阿秀会存有这个心思，直至为他赴死，他也未能明白她的心意。

    阿青又开始沉默，十月猜想，此刻，他应当万分愧疚，也当万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