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落羽离开
圣女与落羽坐在亭中，筱筱则立于亭前的无烟湖上，考核开始。
考核第一项，操控术，顾名思义，就是以神识操控身边物体的术法。
筱筱结出手势，屏气凝神，操控着身下的湖水，起初是一粒粒水珠升至手中，渐渐的，水珠越聚越多，直至变成一个大水球，在筱筱胸前滚动着。
圣女面露喜色，筱筱还是有些长进的。
落羽微点头，还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
小吧在旁边拍手大喊道：“公主太棒啦。”
筱筱微转头看向落羽，突然想到他一会儿要走，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心中突生出丝丝不舍，就是这一分神，凝聚的水球突然散开重重砸向湖面，瞬时水花高高溅起，将她浇了个浑身透凉。
圣女扬起的嘴角立刻落下。
落羽内心微叹气，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吧欢呼的手缓缓放下。
“小吧，你瞎喊什么，害我分了神。”筱筱给自己找个借口，将这些归错于小吧。
小吧一脸愧疚，赶忙捂紧嘴巴。
“罢了，开始第二项，幻化术。”圣女说道。
筱筱又看向落羽，落羽示意她专心些。
她收了收杂念，再次结出手势，念起口诀：“天地乾坤，物化万千，起于内，出于形。”
口诀一出，湖面开始涌动起来，一颗颗水珠破湖而出，慢慢升至上空，随着筱筱的一声“化”，无数水珠瞬间化成一片片银杏叶，在空中打着旋，围绕在筱筱周围，她再一次看向落羽，心里默念道：大叔，我既无法留你，那这便是送给你的离别礼吧。
她回过头，定了定神，手势起，那些本是打旋的灵叶，此刻犹如蝶一般，随着筱筱舞了起来。
玉手轻拂袖，妖娆舞纤姿，柳腰盈风摆，娇眼盼含波。
落羽看呆了，他没想到这丫头还有如此令人摄魂的一面，他心中的涟漪越来越大，若曾经投入心海的是一枚小石子，那此刻便是一场飓风，掀起层层的波浪，他想，这画面，此生都不可能忘。
他不知，此舞名为《劝君》，是为挽留心爱之人而作，筱筱也不知为何，此情此景，只想为他跳这支舞。
随着她纤手轻轻一拨，那些如蝶般的树叶全都飞到亭内，随着风轻轻摆动，如真如幻，如梦如仙。
这一切，全被圣女看在眼里。
她可是知道这支舞的，在她思念魔尊时，就经常跳此舞来寄托相思之情，却不知何时，被这丫头偷学了去。
就在落羽沉浸在筱筱的舞姿中时，圣女一挥手，打断了一切，那些叶子瞬间如失重了一般，急急落下，而后又变成水珠，滩了一地。
立在湖中的筱筱愣住了，她嘟着嘴停了下来，还没跳完呢。
落羽也瞬间回过神来。
“考核就考核，跳什么舞？跳的如此笨拙又难看，简直是贻笑大方。”圣女怒道。
“母亲，我只是。。。”筱筱内心一阵委屈，她只是想好好送别落羽而已。
“住口。”圣女打断她，不许她继续说下去。
“赤离。”一道略带怒气的声音传来，夹着一股强大的气流扫过圣女的发丝，圣女怔了一怔，回过神来。
落羽站起身，缓步走至圣女身旁，但那步子似是加了强压，一步一踏踩在圣女有些惧怕的心上。
落羽眸中带怒睥睨着圣女，他见不得她一次次的打骂筱筱，是她的母亲也不行。
“我倒是觉得这丫头舞姿曼妙甚是好看，虽是考核术法，但所谓一切归心，无心便无法，她这般随心练就的术法，何错之有？”这语气，霸气又不容置疑。
圣女不知如何作答。
“赤离，我不知你为何对我敌意这么重，是因为我与魔尊的对立关系，还是因为这丫头的身世？但，不管是哪样，你有怒气尽管冲我撒来，那丫头是无辜的，不要连累她。”落羽威严的气息再次强压了下来。
圣女额头已然开始冒汗。
筱筱立在湖面上，风呼呼吹来，翻飞了她的衣袍，她努力想去听清她们的对话，却未听到一字半句。
大叔和母亲在说什么？她心里一阵疑惑。
此时落羽又向圣女走近两步，声音低沉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但，若我听说她又受了什么委屈，我亦会收回我的承诺。”
圣女抬眼看落羽的神情，满脸威仪，不容反驳，她有一瞬的恐慌，她知道，他终是高高在上的战神，能如此容忍自己的无礼皆是因为筱筱，若是换做他人，只怕早已死了千次万次。
她定了定神，收了收惶恐的内心，诚诚拜道：“是，赤离明白。”
“还有，想必你已知晓焱冥兵败，我天族自始至终都只愿三界和平，不想众生承受战乱之苦，希望你能劝劝他，收收他的野心，让魔界众人安居乐业，永享太平才是正道。”落羽又道。
圣女当然想过劝回焱冥，怎奈他执念太重，一心想要一统三界，根本听不进她的话。
她无奈回道：“是，我会尽力的。”
她看落羽神色稍缓和，转身对筱筱说道：“继续吧。”
落羽却摆摆手，示意筱筱过来，筱筱一个飞身，落于二人面前。
“不用考核了，那本《修灵》我看过，是仿抄本，除了前两卷的操控术和幻化术，其余皆注释不全，也不准确。”落羽说。
他又一个翻手，瞬时手上出现一本书，他将它递至十月面前，说道：“这是《修灵》孤本，我将它赠于你，里面有我的批注，可助你快速修灵。”
筱筱缓缓接过书，不舍地看向落羽，她知道，他要走了，这算是他送给自己的离别礼物吗？
落羽又转头对圣女说：“我知你是在保护她，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保护真的适合她吗？你可曾想过，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浮生万载，若不能自在而活，岂不枉费？”
圣女一时无言，似是在细细思索落羽的话。
落羽又深深看了筱筱一眼，他想记住她今天的模样，真的，很美。
然后转身。
再见了，丫头。
筱筱突然泪水决堤，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心像被挖空了一般，她猛追几步，喊道：“大叔，我何时还能再见到你？”
落羽不敢回头，他不想看到她哭的样子，他也不忍告诉她再也不见，他强忍着心中的不舍，默默告诉自己：我是战神，我守护的，只能是天下苍生。
落羽终是没有回答，只是拂袖一挥，便不见了踪迹。
筱筱看着落羽慢慢消失的背影，泪水止不住滑下。
大叔，你为何不回答我，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