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换头
瓶子滑动的声音和背后张足水的尖叫同时响起,郝亮浑身的鸡皮疙瘩一瞬间炸起,本能地向旁边一闪。
随后,一个标本瓶几乎是擦着自己的身体摔在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里面泡着的是一只手,此刻也躺在地上。
郝亮抬腿准备跨过这只手继续向着方碧泉冲过去,可是刚刚抬起来一只脚,地上的另一只脚就被一股力量紧紧地禁锢住。
低头一看,刚刚还静静躺在地上的那只手现在正五指并拢,死死抓住自己的脚踝,力度大到郝亮觉得这只腿已经开始麻木。
顾不上自己脚上的这只手,郝亮冲着还在地上平复呼吸的张足水大声喊到,“快去救眼镜妹!”
听到郝亮的声音,张足水攒起全身的力量摇晃着站了起来,随后学着郝亮之前的动作,狠狠地撞向方碧泉所在的瓶子!
“嘭!”
瓶子晃了晃,随即又稳在了原地,张足水咬咬牙,趁着瓶子晃荡的功夫,再次使出浑身的力量撞了上去!
“嘭!”
这一次,瓶子被大力撞击,瓶身大幅度地晃动,向着另一边倒了下去,玻璃碎片铺了满地,而里面的方碧泉也躺在了地上。
张足水冲过去,立马将方碧泉的上半身抱在怀里,不住地来回摇晃,随着身体大幅度被晃动,方碧泉身体一歪,猛地向着旁边吐了口水,接着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
看着恢复意识的方碧泉,张足水的心稍稍放下了,随即看向一边正在被断手困扰的郝亮。
郝亮此时正抬起脚拼命地甩动,脚都要晃出残影来了,可那只手还是牢牢地扒在自己的脚踝上,仿佛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怎么也甩不下去。
这一侧的张足水看到郝亮这边的情况,马上放下怀里的方碧泉,向着郝亮跑来。
张足水用手使劲地去抠郝亮脚上的那只断手,因为用力,指尖都开始泛白,但那只手竟然还是纹丝不动,郝亮甚至感觉到从脚踝处传来了钻心的疼痛,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就在两人一手焦灼之际,标本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之前的那个护士走了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护士刚一进来,郝亮脚上的那只手几乎是瞬间就放松了下来,郝亮甩了甩脚腕,那只手“啪嗒”一声落在一旁,随即快速爬向架子的角落里藏了起来。
郝亮看着断手的动作,心中充满了疑惑,还没等他想明白,护士已经走到了几个人的面前,盯着他们看了几秒,随后,一言不发地走向架子,挨排查看了起来。
两人扶起地上的方碧泉,互相使个眼色,也跟在护士的后面,标本室内一时间回荡起了几个人“沙沙”的脚步声。
护士不紧不慢地仔细观察着每一列架子上的标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郝亮看着那些装在瓶子内的标本,在护士靠近的时候,似乎都在微微向后挪动,就仿佛一个弱小的孩子在面对强大的危险时,下意识做出的躲避动作。
走在前面的护士停了下来,眼神定在了一个瓶子上,郝亮的视线也随着护士看着的方向移过去,发现那个被护士盯着的瓶子装着的正是之前自己搬动标本的时候在身边不住移动的那个头颅。
护士径直走过去,伸手拿下标本瓶抱在怀里,随后转过头,对着跟在后面的三个人开口训斥到,“干活慢死了,抓紧时间!提升效率!”
尖利的女声折磨着三个人的耳朵,还没等郝亮吐槽她,护士已经一甩头,“哒哒”地向着门的方向走去。
随着护士离开,标本室再次陷入到了安静之中,郝亮赶紧询问两人刚刚是怎么跑到标本瓶子里去的。
方碧泉率先开口,她嗫喏着,声音压得很低,说自己刚刚和张姐正在认真地搬动标本瓶,搬着搬着觉得很累,就想站直身子放松一下,刚把头抬起来,发现明明就在面前的张姐自己居然有些看不清楚。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用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发现此刻不仅是面前的张姐了,就连其他的东西也都看不清楚。
感觉到异样,方碧泉想要大声喊张姐,可是一张嘴,却发现嘴巴里竟然冒出了一串串水泡儿,视线向下移去,自己的双脚居然是漂浮着没办法落地的,直到这一刻,方碧泉才意识到,不是看不清东西,而是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装满液体的瓶子里,而也就是在这一刻,意识也离她远去。
随后张姐的说法也和方碧泉的差不多,郝亮听完两个人的讲述,心里不禁感到后怕,这间标本室,恐怕还有很大的猫腻,在人无知无觉的时候就能将你装进标本瓶中。
不过现在不是解开这里古怪的时候,护士带着那个诡异的头颅刚刚离开,现在郝亮非常的好奇护士拿着那玩意干嘛,搞不好解开这三楼的谜团的重点就和这个有关。
郝亮说了自己的看法,三个人一致认为要跟上去查看一番,于是,他们悄悄地拉开门,看着走廊里正抱着标本瓶行走的护士,悄声跟了上去。
整个三楼的构造十分简单,和二楼没什么区别,只是房间比二楼少一些而已,护士抱着一个并不轻巧的瓶子,费力地向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三个人快速地跟上去,看到护士开门走进房内,马上将门推开个小缝,贴着仔细观察着。
护士走进去,将手里的标本瓶放在一个平台上面,转身费力地将一个担架推出来,担架上面是一个被白布盖着的人,只不过看起来有些奇怪。
郝亮看着护士将标本瓶打开,伸手进去将那颗被泡着的头拿出来,那颗头在护士的手里还“滴答滴答”地不断地往下淌着液体,五官已经快要辨别不清,整体呈现土黄色,看起来既恐怖又恶心。
只见护士一手拿着头,一手猛地一下掀开担架上面的白布,而郝亮这个时候也看清了担架上的情形,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躺在担架上的人看起来有些奇怪了,因为这个人看起来平白无故地短了一截,这具身体根本就没有头!
很快,郝亮的惊惧就被另一种更为恐怖的景象所覆盖,只见护士把手里的那颗头放在担架上尸体的脖子断裂处比了比,随后摆正位置,将头放下,转身取来工具,穿针引线,然后一针一针地仔细缝了起来。
郝亮他们三个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不敢挪动分毫,紧张到连口水都不敢下咽,就这么顺着门缝一动不动地看着护士手起针落,没多一会,那颗头就牢牢地缝在了尸体上。
护士看着自己的“杰作”,似乎满意得不得了,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拍拍手,然后弯下腰,将双手垫在尸体的后背处,似乎是想要用力将尸体扶起来。
郝亮的眼珠紧盯着护士的动作,而与此同时,身后的方碧泉也屏住了呼吸,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此刻她想打喷嚏!
郝亮及时注意到了方碧泉的异样,在她的喷嚏马上就要打出来的时候,用力地捂住了方碧泉的嘴,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小小的一声“噗”发了出来。
“谁在那里!”
屋子里的护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阴暗地盯向了门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