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移动的头颅
郝亮一个寒颤就赶紧起身，整个人都紧紧贴在身后的墙壁上，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大脑在飞速地旋转。
“什么东西？那玩意是一直半睁着眼睛还是想要看我才睁开眼睛的？”带着满心的疑问，郝亮再次微微弯下腰，看向那个标本瓶，这次看到的和上次完全不一样，那颗泡在瓶子里的头根本没有睁开眼睛，整张脸因为泡在液体中变得微微肿胀，其他的，和正常人的头没有什么不同，闭上眼睛的感觉也像是睡着了一般。
换做其他人，这种情况可能就会怀疑刚刚是自己看错了，但郝亮不一样，他不会主动地欺骗自己，对于他来说，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不会因为自我安慰而让事情有所好转，所以现在的情况，他更加紧张了，因为有理由相信，这个瓶子里的那颗头，刚刚是趁着自己躲避的时间，重新又闭上了眼睛。
这下子郝亮犯了难，这要怎么办，是要主动去先解决这个人头呢还是继续干活？主动去动这颗头，万一人家只是好奇想要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干活呢？不动放在那里，又万一这颗头在自己正沉浸于劳动之中的时候，从瓶子里悄悄出来，突然袭击，给自己来上一口呢？
怎么想都不是两全之策，郝亮决定，继续搬！只是要一边搬一边注意着对面那个不太正常的头罢了。
颤颤巍巍地搬起一个瓶子，郝亮将它小心地放在地上，同时眼睛瞄着对面的情况，那个瓶子还是放在那里，里面的头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种情况让郝亮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甩了甩手，搬起了下一个瓶子。
就在他把瓶子往地上移动过的过程中，眼睛也一直没有离开对面的那个瓶子，注意力的分散，导致的结果就是，手里的这个标本瓶一下子磕到了地上放着的其他瓶子，发出了不小的“叮”的一声。
这一声在安静的室内极其突兀，郝亮自己都吓了一跳，安稳下来，赶紧将手里的瓶子放好，站起身用手敲了敲发酸的后腰，眼睛不自觉地向着对面一看，敲着后腰的手猛地停了下来。
对面架子上那个装着头的瓶子，不见了。
一时间，郝亮也顾不上后腰的酸痛，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对面架子前，此刻他站在两个架子中间，看着倒数第二层空下来的一个位置，眉头紧皱。
这颗头去了哪里？自己只是一个站直的功夫，它就不见了？它是怎么不见的？这间屋子里只有自己和另外两个同伴，她们在另一边正在做和自己一样的工作，搬动这些标本瓶，而自己这边，是绝对没有其他人的，难道，这瓶子是自己移动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郝亮的猜想，他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声持续不断地“吱吱”声。
这声音并不大，但是十分刺耳，如同长长的手指甲在黑板上猛地划过的声音，让人牙根发酸。
郝亮咬紧牙关，耳朵不断地捕捉着这个声音的方向，可这声响就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根本没有一丝规律可言。
郝亮低下头，闭上眼用手轻轻地锤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希望借此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随即睁开眼睛，想要抬头继续辨认声音的来处。
只不过，眼睛刚一睁开，他就没办法再挪开自己的视线了。
那个装着人头的瓶子，就在自己脚下！
整颗头现在都仰面面对着郝亮，眼睛也完全睁开了，死盯着郝亮不放，嘴巴一张一合地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这颗头浸泡在液体里使得郝亮根本就听不清他的话，只能看见一串串的水泡随着他张开的嘴巴而冒出来，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郝亮的头皮都快炸了，这是干什么？这玩意难道有话要对自己说？不好意思，并不想听好么。
那颗头看着没有反应的郝亮，更急了，嘴巴开合的的速度加快，水泡也一串接着一串地冒出来，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响起了酷似人漱口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好笑。
郝亮并不想笑，看着这颗头暂时没有攻击自己的打算，他向旁边走了几步，想要绕过它，继续自己刚才没有完成的工作，毕竟，归类放置这些标本瓶才是他们接到的任务。
就当郝亮的脚步开始移动的时候，那个瓶子居然也慢慢地动了起来，那颗头的整张脸都贴在了瓶子的内壁上，五官被挤压得扁平，似乎是在用脸推着瓶子移动，缓缓地朝着郝亮靠过来，郝亮看着费力到甚至有些可怜的瓶子，刚刚恐惧的心理得到了缓解，这颗头着急的样子，更像是有什么信息想要传达给自己。
郝亮改变了计划，暂时放弃了搬动瓶子的打算，“哎！你们先搬着，我这边有点情况，不用担心，我处理好了就继续。”郝亮冲着房间另一边的两个人喊到。
“好的”。
蹲下身子，郝亮低头向着瓶子看去，瓶子里的头颅看见郝亮停下了工作面对自己，更加激动了，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
郝亮将盖子掀开，里面泡着的头的眼睛和自己对了个正着，那双眼睛此刻已经是瞪得溜圆了，嘴巴也努力地想要露出水面，对着郝亮一顿输出，但是郝亮听到的也不过是一大堆的“嗬嗬”的气声。
这也不怪这颗头，头都断了，除了能从脖子灌进去空气，哪里还有发声的功能？
郝亮将盖子又盖了回去，拍拍手，一用力将瓶子搬起来，放在地上的一堆瓶子中，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我这边的小问题已经解决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继续搬。”郝亮冲着对面喊着。
“好的”。
不再理会这个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头颅，郝亮继续搬动着这个架子上的标本瓶，几下就搬光，朝着下个架子走去。
这个架子上的标本更乱些，不过大多数都是一些小一点的器官之类的，看起来没那么重，搬起来也更加容易，三下五除二地搬空了这个架子，绕过脚下的瓶子，向着下一个架子出发。
身后那个装着头颅的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似乎放弃了想要和郝亮交流的可能，郝亮也不自找没趣地给自己添麻烦，既然没有东西打扰自己，这氛围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还不赶紧干活？
嗯？等等，安静？
郝亮察觉到，在自己忙活这边的事情的时候，对面那里不知道从哪个时刻开始就变得异常安静，整个屋子内就只听到自己动作的声音，难道是她们两个累了在休息？
“喂！你们两个在干嘛？”
“好的”。
郝亮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