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卢晶晶
“卢晶晶自杀了？为什么？再怎么样也得活下去啊！”一旁的张足水大姐听得又气又心酸，不由得心疼起这个女人。
老中医斜着看了她一眼，“活着就容易么？丈夫孩子都没有了，还蒙受着冤屈，她是一个星期之后才自杀的，估计是试过努力坚强地生活了，但最后还是没有办法。”
其实不用老先生解释，郝亮也能理解这种心情，巨大的打击下，每个人都会觉得沮丧、难熬，这是正常的反应，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走出来的，旁人的一句“坚强”可能就是无关痛痒的一句鼓励而已，甚至是在他们面对苦难时条件反射，这对于经历者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显然，卢晶晶就没有走出来。
想到这里，郝亮心中充满了感慨，同时又气愤于那个医生的可恶。
不过，听了老中医的一番话，那么，走廊外面的那个女人，就是卢晶晶？
既然这样，那么有什么办法能够消除卢晶晶的怨气，让自己和同伴们都获得安全？
“这件事还没完，”老中医的一句话让郝亮的好奇心再次被提了起来，赶紧竖起耳朵继续听，“这件事，还有个后续。”老中医喝了口热茶，继续讲述着。
医院出了这样的事情，显然不光彩，赶紧处理了卢晶晶的后事，给她的家里象征性地赔了点钱，草草了事。
但发生过的事情就不要想着会被永远掩盖，凡事皆有痕迹，很快，王医生的手下就出了第二起医疗事故，一个年轻的姑娘死在了手术台上。
家长和姑娘的爱人痛不欲生，不接受任何的解释和赔偿，坚持要把这个杀人医生送进监狱。
王医生故技重施，似乎还想用耍赖和赔钱了事，但这次他遇见了和他硬碰硬的一家人。
不过，这家人再怎么强硬，证据也不是那么好搜集的，一时间，案件没有任何进展，那个可怜的姑娘还在冷冻室，不得安生。
就在一家人一筹莫展又无能为力的时候，馨德医院的一个医生站了出来，提供了强有力的证词，一举帮助这家人逆风翻盘，成功地打赢了官司，而那个王医生也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惩罚，进去吃牢饭。
事情貌似到这里就是皆大欢喜了，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站出来作证的医生在这件事不久之后，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正在下班的他被一辆失控的小货车撞翻，后脑被撞穿一个大洞，当场死亡，而那个小货车司机家徒四壁，根本没有任何赔偿的能力，只担负了刑事责任。
事情的最终结果让人唏嘘，但似乎命运就是如此，旁人也无可奈何。
只不过，从那天开始，再入住馨德医院二楼的孕妇们经常声称自己遇见过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病房的，总是在走廊里游荡，时间持续了好几个月，却不见这个女人分娩过任何一个婴儿，诡异得很。渐渐的，这个医院的妇产科就很少有人来了，人们传言，这个医院邪门得很，要是孕妇住进去，生产肯定不顺利。
“唉，好人总是要承担更多的代价。”郝亮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接连叹气，心情照比刚刚被鬼追甚至更加沉重，其实，很多的鬼活着的时候都是可怜的人罢了。
张足水在一旁也悄悄地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她自己就是母亲，更加能感同身受。
老中医慢腾腾地讲完这个故事，保温杯里的茶水也见了底，于是站起来，准备去饮水机那边重新接一杯开水。
老先生一如既往地行动缓慢，郝亮有时候看着他的动作都替他着急，老人家看起来也上了年纪，满脸的皱纹，花白的头发？嗯？
等等！
随着老中医转过身去，郝亮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后面，略微弯曲的脊背，明显洗旧的工作服，还有那一头显眼的花白色的头发，随着郝亮的视线上移，一个区别于常人的不同让他顿时浑身一紧。
这个老先生的后脑有个明显的凹陷，藏在斑斑白发里，随着走动，头发细微地晃动，那个凹陷更加的明显。
“老先生，您之前说的那个帮忙作证的医生叫什么名字啊？”郝亮状若无意地问到。
老中医背对着他们一边弯腰接水，一边顺口答到，“哦，那个医生姓李。”说完拿起装满水的杯子转过身来。
老中医转过来的一刹那，郝亮“噔噔”向后猛退两步，给一旁的张足水弄得十分不解，不过郝亮此时已经顾不上别人的反应了，因为现在他才看到老中医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的几个字，
“医师----李佑才”
老中医就是那个替人作证，后面死在了雨夜中的那个医生！
他的后脑甚至还能看见那个大洞！
郝亮伸手拉了一下张足水，眼睛拼命眨巴，示意她这个中医有古怪，谁知着张大姐根本就没办法理解郝亮的意思，甚至还关心地问他是不是眼睛进了沙子。
无奈之下，郝亮微微弓腰，准备万一面前这个老头发难，自己就立刻背上方碧泉，拉上不懂眼色的张大姐就跑。
老医生看起来毫不在意郝亮的反常，直径走向自己的座位，慢腾腾地坐了下来。
“你们不想知道为什么外面的那些东西见到我不攻击么？”
“老头儿！我们现在什么也不想知道，我们只想安全地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郝亮大声回答到，同时低头将老医生就是当年证人的这件事告诉了张足水。
“呼呼”老中医边吹手里的热茶边抬眼看了郝亮一眼，又仿佛感到有些好笑一般摇了摇头，“哎呀，请教我事情的时候就是老先生、老中医，现在故事听完了，就叫我老头儿了，你还真是，哈哈，有奶就是娘啊，吃完饭一抹嘴就想摔碗？话说，从你进来后，我有做过不利于你的举动吗？小伙子，好好想想。”
郝亮被说的一时间有些赧然，不好意思地低头沉思了几秒钟，随后大大方方地直视老中医，“对不起，老先生，是我反应过激了，请您原谅，现在可以请教您，为什么外面的那些东西见到您反而都安静下来了吗？”
老中医并没有因为刚刚郝亮的失礼而介怀，他抬起头，透过水杯里氤氲的热气，一字一句地对着郝亮说，“你也看到了，所有的鬼怪都是孕妇，不过，你只是看到了表面，并没有克服恐惧去看到事物的核心，只要你冷静下来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
老先生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到，
“你会发现，那些孕妇鬼怪都是一个人。”
“卢晶晶！”郝亮抢先说到。
对啊，卢晶晶怎么可能去害一个帮助揭露真相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