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捅破窗户纸

    郝亮看着屏幕上自己鬼鬼祟祟的样子，额头上几乎要流汗下来，仿佛是干坏事被抓了个正着，医生刚刚就将自己的椅子向后滑去，此刻他就坐在郝亮的斜后方，抱着双臂看着郝亮此刻的反应。

    郝亮维持着半弯腰的姿势，整个后背都有些酸硬，但他就是不敢回头看一眼，虽然自己的也算是半个练家子，但是这个世界可不是正常的世界，谁也不知道动起手来，到底是谁先凉，现在这个医生明摆着是要摊牌了。

    郝亮冷静了几秒，并没有感觉到身后的医生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慢慢地站直了身体，把僵硬的脖子向后扭过去。

    “我是看了你的电脑，”郝亮开门见山地说到，并没有任何的遮掩，“既然现在你知道了，那么你解释一下吧，为什么要监视我们？那些画面有什么作用？”

    “这么好奇么？小子，”医生似乎也厌倦了遮遮掩掩，直接最起码得客套都没有，连郝亮的名字都懒得叫，“好奇心害死猫你不该不知道吧？”

    郝亮心里可不同意医生的说法，而且，这不是单纯的好奇，从自己稀里糊涂进了这个诡异的世界开始，他就从来不是只想单纯地活着出去，比起生存，他更想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为什么这里的种种都如此的不合常理，难以捉摸，而之前发现的监视器又仿佛显示这里似乎和现实世界有着联系，不然这些监控是给谁看的？

    医生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看来你这家伙本领也就不过如此，亏得我之前还以为你有多聪明。”

    郝亮向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和张足水以及方碧泉站在了一起，在这种情况下，离自己的伙伴更近一些总不是什么坏事。

    “少卖关子！”郝想陡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吧？”

    医生挑了挑眉毛，似乎对于郝亮的突然大喝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他用食指擦了擦鼻子，将身子稍微坐直了一些，“不要这么紧张嘛，我要是想弄死你们，早就有一百个方法让你们集体见阎王，你们几个能活到现在，除了本身的运气好之外，还有我的网开一面。”

    好大的口气！不过郝亮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在没有搞清楚事实之前，这个医生说的话暂时还是可信的。

    看着郝亮他们还算乖巧，并没有反驳自己说的话，医生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直接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将身体的重心前倾，给人无形中施加了压迫感。

    “其实，你们一定有很多的疑点要问吧，”医生抬起一只手掏了掏耳朵，“趁着现在我心情还算不错，问吧。”

    郝亮的牙齿紧紧地咬着，看着医生这幅欠扁的样子，真的很想一拳干上去，但现在冲动绝对没有好处，于是郝亮清了清嗓子，“为什么那么多监控在看着我们的各种活动？”郝亮决定直奔主题。

    医生看了一眼郝亮，用手扶了一下眼镜，“你以为这是监视你们的？那你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一路过来，我本来最看好的就是你，也算够得上是有勇有谋脸皮还厚，怎么现在问这么蠢的问题？”

    郝亮听到有勇有谋还不合时宜地在心里偷笑了一下，有一丝小小的得意，但听到脸皮厚，却有点绷不住了，用手握拳抵住嘴唇，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医生并未在乎郝亮的这些小动作，他继续说道：“那个早就死了的钟勤生不是一开始就告诉过你吗？这是一场探灵直播，现在，你还觉得这些机器是监视你们的吗？”

    医生的话刚刚出口，郝亮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之前怪自己先入为主，一直以为这里不是正常的世界，所有和现实几乎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其实答案一开始就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这是一场探灵直播啊，既然是直播，那么一定是有观众，而这些观众就是要通过这些实时记录的机器来观看他们的行为和表现。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这里遭遇的种种怪异和鬼怪，那些观众也能看见？”郝亮冷冷地问到。

    “嗯？不错，有点意思，居然一下子就想通了，确实是有观众，不过观众看到的和你们表现的并不一样？”

    “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说话的是张足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听了半天，已经对医生说的话失去了耐心，语气之中充满了不耐烦和暴躁。

    “你们已经知道了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了是吧，”医生并不恼，“但其实这里也是现实世界，只不过略微不同罢了，简单点说吧，”郝亮心想：“你可算要简单点说了”，医生的话音继续传来，“你们遇见的鬼怪和怪异的场景，观众们并不会看到一模一样的景象，他们通过监视器看到的就是一些略微和周围场景不同的变化而已。”

    “你的意思，他们并不会受到和我们一样的惊吓？”方碧泉听着听着也忍不住插话进来。

    医生赞同地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举个例子，你们在太平间看到的有柜子自己抽出来，但是观众们看到的可能就是柜子动了一下而已，你们在走廊中遇见灯泡炸裂，周围一片黑暗，观众看到了可能也就是灯光的照明不太亮而已，他们并不能看见更为直观的鬼怪，甚至，你们中有人死了，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这个人突然不见了而已。”

    郝亮真的是满脸的黑线，无语到了极点，合着这些恐惧就只有他们承受而已，观众们就是看个乐呵。

    “那造成这样情况的原因是什么？”方碧泉满心的疑惑。

    医生这次出奇的耐心，“刚刚和你说了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和真实世界平行存在的世界，这么说可能有些抽象，简单来讲，咱们所处的世界和观众们看到的世界并不是同一个完全相同的世界，进入到咱们这个世界，所有的异象都是合力存在的，而观众的世界却是你们没进入到医院之前所处的世界，是一个不会怪力乱神的世界，两个世界同时存在，而呈现的方式却完全不同。”

    郝亮终于弄懂了这个世界的秘密，但是却丝毫不能感受到轻松，反而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布满全身，原来他们拼死拼活的努力，在观众看来，不过是一场疑神疑鬼的探灵直播而已，并且，根本不会有什么极端恐怖的事情发生，只是满足他们一点点小小的猎奇心理，来给他们枯燥的生活带来一丝的刺激。

    不过郝亮心里还有个疑团想不明白，“那两个世界是通过什么联系起来的呢？”

    “啧啧啧，你可真是，”医生扶额，轻微地摇了摇头，“既然是直播，当然是手机的屏幕了呀。”

    郝亮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家医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