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青梅竹马
……
剑川市。
感受着来自身后的恐怖视线，秦守成感觉浑身发痒。
自己只不过是帮助学妹指导一下功课而已，竟然被这样一直死盯着看，要是视线能杀人，那么自己肯定已经千疮百孔。
前两天听同班同学说过相当厉害的培育师禹寒，同时也是那款药效惊人的【铁血与战锤】药剂的制作者，于是想过去看看。
结果庭院那边堪称人山人海，培育咨询的名额都已经排到了下个月，其中不乏职业级以上的御兽师，足以见得人气之旺盛。
——就是在那个时候，偶遇了这位学妹才有所交流。
“对了，学长，你认不认识韩羽学长？”
云岚突然看了过来，那双大眼睛里蕴含着别样的神色，让正在思考的秦守成突然一愣。
“认识倒也认识，我们关系还不错来着。”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好像是前往晴岚市参加青藤节了吧？不过我是觉得没必要啦，一星期后剑川市这边发现的赤枫秘境也即将开启，就算是业余御兽师也很适合参与。”
嘴上这样说着，但秦守成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并不是想要询问韩羽踪迹，而是想见到他本人。
也有关系不错的异性后辈嘛，那家伙，意外地还可以啊……
“偏偏是那里……能给我一下韩羽学长的联系方式吗？”
不知为何，云岚看上去有些着急，秦守成虽然诧异还是点点头给了韩羽的手机号码。
紧接着送别对方离开，他这才有时间转头看向远处一直盯着自己的少女。
“诗诗，别一直跟着我行吗？你这样我压力真的很大的。”
“我要跟。”
她现在应该有些生气吧，不过声音和面容中几乎都看不出什么感情，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偶。
没错，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
虽然外形无疑是令人心动的邻家少女，但从小秦守成就无法看透少女那面具般的脸上到底在思考些什么。
被母亲命令着也和对方有些交流，送过蓝色的猫玩偶、也出去逛过街，偶尔也会玩过家家游戏，这也算是邻里之间必要的交流吧。
可送的娃娃不知道她是否喜欢、一起出去不知道是否开心、永远无法揣测她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久而久之，就感觉她像是个无底的黑洞，让秦守成自己也忍不住想要远离。
就在那个时候，对方突然说出了“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好吗”这种话，但在这副躯壳之下又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玩弄人心的女人在这个时代并不稀少，漂亮的女人更是如此。
虽然裴诗诗不至于此，但秦守成依然希望自己未来共度一生的至少是能相互理解的另一半，可是对于她自己的确做不到。
说到底，就算是在小时候，一起玩的时间也很少，虽然嘴上说是青梅竹马，可实际上也是噱头更多，自己和她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回忆。
“你究竟为什么喜欢我？”
秦守成沉默片刻，还是如此问道。
就是因为思考不到理由和根源，秦守成才更加难以接受对方，而过去的裴诗诗也从来没有回答过。
可是这次，少女却缓缓开口。
“……因为你帮过我，当时在小学操场的足球框那边。”
英雄救美？自己还有那种辉煌的往事吗？
久违的记忆在脑海中苏醒，因为那是自己小时候极少数挨揍的经历，剧痛让他至今都难以忘怀，而且并非是光荣的过往。
那时候的自己也是一腔热血的年纪，对于英雄的形象如普通孩子一样憧憬，因此总是怀揣着惩恶扬善的心灵。
比起帮助裴诗诗，更多是当初的英雄主义作祟，所以那时的自己才会挥舞着拳头冲了出去。
不过现实相当残酷，被三个同龄的小男孩狠狠地暴打了一顿，又被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对方这才大笑着离去，那份丢脸的感受至今都让他深深羞耻。
“那个时候虽然输了，不过你还是开朗地笑着安慰我，我觉得你很帅……应该是那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吧……”
不。
那时候自己因为在邻居小孩面前丢脸，屈辱到几乎都要哭出来，勉强维持最后的体面罢了。
要是作为施救者嚎啕大哭，那么自己肯定就是最丢脸的小丑，所以拼命挤出虚伪的笑脸。
等到裴诗诗离开之后，他才在回家的路上一路走一路哭，发誓再也不要做这种丢人的废物英雄，把这段漆黑的历史封印在记忆。
不会吧？那种可怜的狼狈相，居然也能让她感受到帅气？
看着耳根似乎有些发红的少女，秦守成突然明白了对方过去一直没说的理由：
她……好像在害羞。
在这一刹那，他被突如其来的利箭贯穿了胸膛。
认识了超过十年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陡然看清了眼前的少女面具之下的羞涩面容。
印象中的那个小女孩，如今突然变得亭亭玉立。
不是吧，她以前有那么可爱吗？
“你送的玩偶我觉得很好看，我一直放在家里。”
“以前除了你之外也没人主动约我玩，因为大家都说我很无聊。”
“而且你总是愿意等着我一起放学回家。”
那不过是简单的日常和母上大人的命令，自己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毕竟都是随手为之、自己都快要彻底忘掉的小事。
可是伴随着少女朴素的叙述，秦守成也不知为何觉得脸上一阵发热，不由自主地推开了裴诗诗。
过去被她紧贴着都习以为常，可如今不过是面对面靠的近了一点，都让他头皮发麻、如坐针毡。
该死的，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才……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那个、我还有点事，明天再聊！”
勉强留下了断断续续的借口，宛如当初那个鼻青脸肿的夕阳之下，秦守成后退了两步，像是被恶犬追逐般夺路而逃。
裴诗诗困惑地看着秦守成一步步远去，仿佛听到了远处来自少年的大喊声，只不过完全听不清楚。
“不过果然啊，韩羽给出的“吐露心声、回忆过去”作战方法也没什么用处，而且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比想象中还要尴尬……
早知道不真的用于实践就好了，不然稍微打电话跟他倒倒苦水？
算了，也许是我们两个真的不太合适吧，如果真的勉强和他在一起，让他一直都很难受也不是我所期望的事情。”
自己当初对着韩羽发出豪言壮语，不过其实也没有那么坚定不移。
无法忍受心爱之人被自己束缚。
更无法坐视他和别人成双成对。
这份恋情也许真的不会迎来美好的结局吧？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候，自己又该……
看着手上传来的电话，上面显示着“叶军”二字，裴诗诗无语地将其挂断。
真是个纠缠不休的男人，非得让她去统率铁甲军团支队么？
都说了自己现在很忙，至少等到大学毕业再谈这种事情吧。
——她居然变得那么可爱啊啊啊啊！
秦守成犹如狼嚎般仰天长啸了一声，同时感觉到了无比的心情复杂，这么多年自己好像一直错过了很珍贵的东西。
一夜过去都没睡着，看着依然没亮的天色，于是他准备打个电话问问认识的人。
“啊，通了，那个韩羽……你说我如果要是想对一个女孩道歉的话，那么应该送她点什么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