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强行推动
海州州衙，沈复看着杨兴刚给他的‘改革方案’，眉头紧皱，“国瑞，这里面的土地分配方案怕是不好施行。”
“沈知州，我知道这个方案会有很多人反对，但支持的老百姓更多，反对的都是些什么人大家都清楚，这样吧，三天后的大会你先把这个‘改革方案’给大家讨论一下，我第二天再参加大会。”
“好吧，现在各州府县的人基本都到了，几个比较远的也就这一两天就到，我先把这份方案跟几个知州通个气。”
三天后的傍晚，开了一天会的沈复急匆匆来找杨兴，“国瑞，其他的方案都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就是这个土地方案大多人反对。”
“哦，反对的人都说了什么理由。”
“什么理由都有，最多的是反对变成公有。”
“我知道了，明天我参加大会再说吧。”
沈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父亲沈默看到他的样子问道：“元德（沈复的字），你这是怎么了？”
“父亲，国瑞明天怕是要强行推动土地的改革方案”
“这么做会招来那些士绅的强烈反对，会引起一些动荡，你没跟他说明这些情况吗？”
“父亲，会出现什么后果他很明白，国瑞对其他的事都好商量，唯独对土地这事很强硬。”
“元德，国瑞注定是开国的人，他要是现在把这事做了，后人再也不用面对土地兼并的事，他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
老丈人对这件事的看法，影响不了杨兴跟他女儿在床上折腾，刚折腾完的杨兴抱着沈思，说道：“你这几天好像瘦了？”
“相公你上次说的少吃米面多吃肉和菜，我最近试了一下，好像真的可以。”
“行了，适当就行，现在这样也不错，有些地方摸着就很有感觉。”杨兴的手放在该放的地方。
“这两天城里这么热闹，听说你把所有的知州和知县都叫过来了？”
“嗯，给他们说说以后要做什么，不按我的意思把地收为公有，再分给老百姓，他们就别再想当官了。”
“相公，你这样做会得罪全天下的士绅，那些复兴军还没到的地方，以后都会抵抗复兴军。”
“你说这天下是士绅多，还是老百姓多？”
“那当然是老百姓多，可老百姓都不识字，还不那些士绅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也知道这事不好做，但总要先开个头。”
翌日，杨兴参加‘改革大会’，台下坐着两百多知州和知县 。
“昨天你们把大部分的议案都讨论通过了，唯独这个‘土地方案’没通过，现在我们用举手的方式让大家表示自己对这个‘土地方案’的态度，是支持或反对，现在支持的举一下右手。”
杨兴说完看着台下，有二十多人举手。
“嗯，有二十三个人举手，我们参加大会的人是四十三个知州和一百九十五个知县，总共是两百三十八人，就是说支持的是一成，那先请支持的人说一下为什么支持这个方案，就坐前面这位知州吧，先自我介绍一下，毕竟大家很多人都不认识。”
“下官是沧州知州方哲，这个土地方案好就好在以后所有的土地都是公有的，以后就能实现人人有地种，也不会再出现大楚那样的土地兼并，导致流民遍地。”
杨兴示意方哲坐下，“还有支持的人要说的吗？”
“下官是济南府齐河县知县许铎，这个方案不仅有方知州说的那些好处，还取消了人头税，只收一成的地税，就算是百姓再另外跟官府租地也才两成的税，这样低的税历代未有，如果不想种地还能把地还给官府，要行商或到作坊做工都没人管你，想回家继续种地还可以跟官府申请分配土地，这样的方案让百姓有了最大的自由，也更能促进各行各业的兴旺。”
杨兴赞许的点点头，“好，现在让反对的人也说一说想法。”
台下有些骚动，众官员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等头铁的人出头。
“下官曲阜知县孔广祥，土地自古以来都是私有，有功名的士人也自古有减免税赋的传统，改成土地天下公有，这是要抢地多的人分给地少的，这两年有很多无主的地，完全可以分给没地的百姓，士人要帮君主管理天下和百姓，减免税赋是应该的。”
杨兴看到这家伙是真烦，世修降表那是以后的事，不过前些年已经给金鞑子写过一次了。
“我听说曲阜县的地九成都是孔家的，有这事吗？”
“那都是历代帝王封赏的。”
“历代帝王再怎么封赏也不会有这么多吧，大部分都是兼并来的，这事我还真查过，一个县半数的百姓成了孔家的佃户，另外一半只有一成的地，孔家还不纳税，让一个县的人养着一家，这天下还有公理吗？”
杨兴接着说：“儒家的天下大同和人人为公，是什么意思，孔知县来给大家解释一下。”
“那是先祖认为天下是一家，人人都应该为家勤劳耕作。”
杨兴击掌叫好，“这话说的很好，天下一家，你们应该不会自己吃饱了让自己的媳妇、儿子、闺女饿着吧？那凭什么你家吃饱了就让别人家饿着，还有就是有些人不纳税或少纳税的事，海州城的那个学校这些天有不少人都去看过了吧？以后这样的学校在各州各县都会有，到时候人人都是读书人，那以后是不是全天下都不纳税了？你们这些官员的俸禄要从哪来，保卫边疆的士兵粮饷从哪来？现在再举手一次，支持的举手。”
杨兴数了一下，有五十七个举手的。
“好，多了二十四个举手的，这么说就是大部分都还是不同意，这个方案是一定要施行的，你们不同意也要做，现在给大家一个折中的法子，真不想做这件事的可以到沈知州那里递交辞呈，我换个人去做，如果没有递交辞呈回去又阳奉阴违，没把‘土地方案’落实下去的，到时候就别怪复兴军的子弹不长眼。”
那些不支持的官员面面相觑，不是说复兴军什么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吗？怎么这事就这样定了，不干还拿子弹威胁，去递交辞呈刚定下那么丰厚的俸禄不就没自己份了，挺纠结啊！
杨兴也不想再看那些官员纠结的表情，快步走出会议室，扭头说道：“黄进，待会让那个知州方哲和知县许铎来福星部总部见我。”黄进是原来二虎那个小队二十多人里面的一个，杨兴在城里没办公室，也想跟苏荣谈点事，就用一下福星部的会客室。
“国瑞，现在眼已经降到百文一斤，出货量倒是很大，不过江南那边的盐商已经在到处串联，怕是要对我们福星部不利。”
“苏部长，我还准备降到跟平常盐一个价呢，那些盐商你不用管他们，我会让人去处理，你们只要把控好技术别外流，目前我们还很需要卖盐的资金，军队太花钱，各地的州府现在还没办法缴税到这里。”
“福星部想扩大香水和香皂的作坊，桃花岛没地了。”
“把被服坊移出来，这个没什么可保密的，我再让制作坊烧些琉璃杯，很久没卖这东西，应该也能卖点钱出来。”
黄进走了过来，“军长，那俩人来了。”
“带他们进来。”
方哲和许铎跟着黄进来到会客室，“见个军长。”
“俩位坐吧，黄进，泡茶。”
杨兴接着说道：“请两位过来是想听听你们对‘土地方案’的施行有什么具体的办法。
“军长，沧州这两年撂荒的地不少，我想先把这些都先归公，那些大户能说动的最好，他们也能按方案的规定拿点补偿，对那些顽固的先让他们补税，实在不行只好请复兴军出动一下了。”
“方知州，复兴军是肯定要帮着做这个事的，我会提前知会他们，那些没驻军的地方也会派人过去。”
“军长，方知州他州里有些事比较好办，我们县里就比较难，只要几个衙役，没州里的州卫，要用点强硬的手段就只能指望复兴军能来人帮忙。”
“许知县，我知道你们济南府那边会很难做这件事，唐太宗有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要借助老百姓的力量，可以先找个地方宣讲我们的土地政策，把老百姓组织起来揭发那些大户做过的坏事，拿着大户的把柄让他们妥协，还不行的话就法办，当然对那些为富不仁，横行乡里的大户接法办了就行。”
俩人站起来行了个礼，“军长高见。”
“坐吧，我们就是说说话，不用这样，我会给每个州都派一队人过去，改革这种事总会见血的，为老百姓做点实事，我不怕那些骂名。”
沈复匆忙跑进来，看到还有俩人在就行了个礼：“方知州，许知县也在这里，失礼了。”
杨兴笑着说；“沈知州，天塌不下来，辞了几个？让你这么慌。”
“递交辞呈的有六个知州，二十五个知县。”
“比我预计的少，知州辞了就让同知补上，知县辞了就让县丞补上，都没人干就另外找人，一个州一个县还找不出人来干事的吗？”
沈复把名单递给杨兴，“这个补偿的钱也不是笔小数，各地的州衙怕是没办法负担。”
“沈知州，你没看我来这里了，苏部长说说吧。”
在旁边坐了许久的苏荣说道：“福星部准备了五百万两，不够的话就要各州自己筹备些了。”
“方知州、许知县，今天晚上沈知州举办的晚宴上你们俩多宣传咱们刚才的谈话，告诉他们回去后先做好统计，我让福星部先拨些款下去。”
“是”，三人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