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向云端呈伎俩
林烨到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皇帝皇后已经到了，宫中的嫔妃也到了好大一半。
宫中那点儿事儿谁不是派人盯着呢，何况这个时候还不到后半夜。
“林才人可是姗姗来迟，竟是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在这儿等，豫章阁离这里也不远吧。”闵淑妃一脸得意的开口。
林烨真是服了闵淑妃这个脑子了。
“臣妾不过小小才人，娘娘何苦成日里盯着臣妾呢？”林烨向皇帝皇后请过安，之后笑盈盈地走到了闵淑妃身前。
“臣妾自认不如颐妃绝色动人，又不如梅昭仪聪慧有趣，倒不知娘娘看上臣妾哪一点了呢。”颐妃和梅昭仪都还没来。
“臣妾睡得有些沉了，刚听到消息便急忙赶过来了。”林烨出了口气，这才笑着补充。
看似是退了一步，实际上呢，看看这在座的那么些嫔妃，有几个不是好生打扮了一番的。
众人顿时脸上火辣辣的。
周肄也来了兴致，细细打量了她一下，果然未施粉黛，又带着些刚起不久的娇憨，比那日巧遇更诱人了些。
“坐吧。”皇帝话里面甚至带着笑。
林烨笑盈盈地说了一句，“多谢皇上”，给闵淑妃翻了一个白眼便坐下来了。
闵淑妃自讨了好大一个没趣，又有皇帝开口，悻悻地不说话了。
周肄看着，差点没憋住笑。
不一会儿，颐妃和梅昭仪也来了。
来看的太医也也从内室里出来了。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芳才人有喜，已经两个月了。”
两个月，那岂不是就是她刚进宫那阵子。芳才人之后还侍寝了好些次呢，这么折腾这个孩子还能保住，林烨真是啧啧称奇。
算了，不想了，一想又能想起来之前考内外妇儿的日子了。
她跟着众人跪下。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
“都起来，赏芳才人。”周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不过仅为的事儿提都没提，众人心里大概也就都有数了。
“皇上今日也累了，便在近旁歇下吧。”皇后适时开口。
“嗯，朕去豫章阁。”周肄不算太清楚地嗯了一声，颇为随意地道。
林烨真是服了这个狗皇帝了，又在她不能单独接驾的时候过来，幸亏皇帝今日没翻牌子。
这皇帝今日也不像困得不太清醒的样子啊。
周围的嫔妃们的眼神感觉都能把她给撕了。
她也没办法只能应声之后跟皇帝往回走。皇帝不知哪里来的兴趣，非得要走着过去，说是要赏月。
林烨只能庆幸于自己睡了一下午，现在不太困。
不是说古人早睡早起吗，哦，不对，还有夜会张怀民呢，唉，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记不太清了。
林烨晃晃脑袋，不再胡思乱想，安安静静地跟在皇帝身边当花瓶。
倒也不怪皇帝向赏月，今日的月亮竟是出奇的圆。二人走在御花园里，银白的月辉洒在身前的男子身上，周肄也穿着月白的长衫，竟是将那股十分具有侵略性的凌厉压下去几分，宛若一位翩翩书生。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如今来看，十四的也不错。
这狗皇帝身材真是不错，这是林烨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
之后就拿眼神在她身上细细描摹着。
许是这目光太炽热，周肄偏过了头，颇为有趣地看着她，“朕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带着人走到一处凉亭内，直接将人揽了过来。
“皇上着一身白衣行于月光之下，器宇不凡，臣妾一时间竟是不知这是位天上来的谪仙人还是皇上了呢，自然是要多看两眼呢。”林烨笑盈盈地看着周肄道，眼中如一汪秋水，干干净净。
周肄嗤笑一声，“花言巧语。”
不过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着，可见被她夸得十分高兴。
他见着小嫔妃乖乖地趴在他怀里，一袭白色的裙摆在月光下十分飘逸，衬得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更显莹润。
夏日里的夜晚不热不冷，十分舒服，两人浅坐一会儿，有个小太监过来，一脸喜气地说正是到了昙花要开的时候呢。
“既然如此，那可真是好时候。”周肄拉着她起来，让小太监在前面引路。
“这时候开的昙花是最为珍贵的一种，是少有的能开红色花的昙花呢，平日里就算不开花也是十分好看。”小太监掌着灯殷勤地介绍着。
“可是那云盏？”林烨饶有兴致地一问。
“娘娘高明，正是。”小太监赔着笑脸。
国公府也有好些昙花，不过是这种叫“云盏”的，也只有两株，其中一株没两天就死了，说是从外域进贡进来的，不易养活，想来御花园的人也是废了好些心思的。
果真，他们到那里没多长时间，便见这“月下美人”一朵一朵地绽开，当真如那仙子一般，白色圣洁高贵，红色妖冶炽烈，相映成趣，月光为花瓣披上一层轻纱，更显缥缈。
“真是幸运，能看到两种昙花同时绽放，当真是好看呢，皇上觉得呢。”
周肄笑呵呵地看着面前的美人凑近那些可人的花，轻轻一折，便折下一朵开的极为好看的花。
“朕还以为你要吟诗作赋呢，没想到是摘花。”
“昙花一现，没两日便彻底枯萎，摘下也是同样。”林烨倒是笑着端详起了手中这支花，细细的花瓣微微卷曲着，散着淡淡的芬芳，“昙花这样也好，虽说花期极短，但是开的极为耀眼。”
“爱妃觉着这样好？”周肄望着她，身段窈窕的女子裙裾摇动，白衣缥缈，轻纱微摇，素簪插在头上，却丝毫不觉素淡，只觉得这人儿怎么样都是好的，平添了几分此人只应天上有的韵味。
“这昙花，就如那流星，划过的一瞬间花火绽放，虽说短的很，但总归是有那么一刹那的。”林烨没再摘花，转过身来，带着深深的笑，连眼角都带上了笑，直视着小众的意味，难以捉摸，“好些人，想活成昙花，还活不成呢。”
“更何况，与这漫长历史相比，谁又不是昙花呢。”林烨笑盈盈地挽起皇帝的手，“夜深了，皇上早些回去吧。”
林烨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带着周肄往太极宫走。
周肄却还是在脑海里将她的话转了一遍又一遍，是啊，谁又不是昙花呢。
他的思绪飘远，林烨见着，也不打扰他，就这么在皇帝没有察觉之间走到了太极宫。
周肄见不是豫章阁还诧异了一下，随即笑着，“爱妃太过小心了些。”
“御花园离太极宫不远。”林烨所答非所问。
周肄笑着，也不追问了。
被这个岔一打，周肄也不再想了，搂着她沉沉睡去。
不过第二天早上，还是没放过她，好好将人折腾一番，还好心情地给她告了假，得了她一个白眼，笑得更开心了，心满意足的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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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题目引自《昙花亭供茶戏作二首·一声钟磬有无中》宋·韩元吉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