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图我的钱，我的身子，我的权势，还图什么？
这时，魁鬾摆动着蛇尾来到司清月面前，蛇信不断从口中吐出，用手轻轻托起司清月的下巴。
这是在魁鬾编织的梦境里。
[看吧，宁死不屈，你就要忍受酷刑。你还想坚持吗？]
司清月不答。
[等你受不了，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再交出来，和你现在交出来，结果是一样的。]
“不可能，我身上有系统任务，我只能帮助正派阵营。我不能把东西给他们，让你解封。”
魁鬾停顿片刻，在思索她话里的意思。
[在这个世界上谁赢了，谁就是正派。成者王败者寇，谁说仙门一定就是正派？]
司清月：你不懂。（因为你也是npc）
[你说什么？]
魁鬾怒了，朝她伸出双手，捏住她的脖子。
司清月被掐得喘不过气，突然想到这里是梦境，那现实中肯定是自己在掐自己的脖子。
于是司清月变幻出一把长剑刺向魁鬾，魁鬾迅速躲开，她恢复呼吸，也醒了过来。
司清月的身上已经没有痛感，平躺在地牢的地面上，她坐起来摸摸后背，鞭伤竟然恢复了，只剩下衣服上粘腻的血迹还在。
唯一的可能是，魁鬾用太乙青莲灯给她治好了伤。
但是魁鬾不会好心帮她的。
没过多久，一个魔族女子便送来一套干净的白色衣裙，在地牢中牵上一块布给司清月换上了。
魔族女子走出地牢后，来到裴纪所在的宫殿。
“回禀尊主，司清月身上的鞭伤已尽数痊愈。”
裴纪点头，“下去吧。”
九特使说，“果真如传言所说，太乙青莲灯有治愈和净化之力。”
裴纪眼中流露出狠绝神色，轻笑，“很快魁鬾和太乙青莲灯就会是裴夙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少主一定会明白您的苦心。”
“他现在一定恨不得杀了我，何谈明白？不被烧死最好的办法，是活在火中。我要让他尝尽这世间的背叛、欺骗、忘恩负义、尔虞我诈。”
裴纪的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了惨叫声，几个魔兵飞到了天上。
九特使出去查看，只见裴夙拿着长枪杀气腾腾的来了。
“少主，”
砰的一声，九特使被打进殿内，撞到石柱上落下地呕出血来。
宫殿的帷幔全被吹起，裴夙瞬移到裴纪面前，疾风将裴纪半白半黑的胡须吹得紧贴下颌。
裴纪眯着眼等风停，发现长枪的锋利尖端正对着自己的脖子。
裴夙说，“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裴纪朝裴夙笑了笑，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神色坦然，毫无惧意。
“你要为司清月杀了我，但是司清月身藏太乙青莲灯，有告诉你吗？”
裴夙皱眉，未答。
他沾染了一身血气用传送阵回到魔宫，便从右护法口中得知裴纪抓了司清月。
不是单单因为她想逃跑，她还藏了太乙青莲灯。
如果是灯里封印的魁鬾作祟，那么司清月之前的梦魇，她的惴惴不安和神色恍惚，急于想要逃跑，全都能解释了。
这也表明，司清月自始至终没有对裴夙敞开心扉。
裴纪知道刀子往哪里戳，让他最痛。
甚至还要用手在刀柄上扭动几圈。
裴纪指了指裴夙的蟠龙湛金枪，“你把它挪开，我给你听一样东西。听完，如果是我冤枉她，你杀了我也不迟。”
裴夙收了长枪，脸上仍然带着肃杀之色。
“你要让我听什么？”
裴纪从袖中拿出一个布满孔洞的棕色小球。
这种小球名叫谛听果，可以留声，长在魔界南部。
裴纪施法之后，小球悬浮于空中传出了司清月的声音。
……
“把我送到魔界边境，我当场就把它给你们。以后各自安好，谁也不打扰谁。”
“原来你不想留在裴夙身边，你一直想逃走？”
“我感谢他。”
裴夙听到这里，方才紧张的情绪变成异常沉重，捏住长枪的手不由得更用力。
裴纪继续放着他和司清月在地牢中的对话。
“那你对裴夙有感情吗？还是一直在利用他？”
“我没有利用他。”
“那你对他有感情？”
“我不知道。”
裴纪收回了谛听果，露出忧虑神色。
“她藏了太乙青莲灯，却不告诉你。如果她对你有情，怎会眼睁睁看着你忍受毒发的痛苦，不用太乙青莲灯救你，还要逃走？”
裴夙冷笑，“我身上的毒是你喂的，她为何一定要用太乙青莲灯来救我？”
裴纪没有兴致谈论巫毒。
因为每次谈起此事二人都会争执，裴夙骂他是疯子，总提起曼殊，这是裴纪心上无法愈合的伤口。
即便裴夙不知道真相，但是裴夙知道这能中伤他。
裴纪叹了口气，将话茬引回司清月的事情上。
“司清月连这点付出都不能给你，可你给她的就多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雷州为她花了五百万灵石，你诈死后她得了你在万剑宗所有的财产便去柳州肆意挥霍，更别提你带她来魔界后的穿着用度。
“她身为合欢宗弟子，媚术了得，用些甜言蜜语就迷惑了你，借你的东风，帮合欢宗重建了师门，灭了仇敌，还帮自己修上元婴境。她薄情寡义，对你完全是利用！她看中的只有你的修为权势，把你当炉鼎！”
虽然裴纪的手伸不到绛霄宫，但是身为一界魔尊，这些关于司清月的事情还是查得到。
司清月安分留在绛霄宫也就罢了，但她出来的那一刻，裴纪就打算让裴夙对她死心，即便没有太乙青莲灯也是如此。
有了太乙青莲灯，更好。
裴夙看着裴纪，薄唇微启，“她不贪图我的钱，我的身子，我的权势，还图什么？”
裴纪，“？”
“我就是在用钱，用我的身子，我的权势，留住她。”
大祭坛那天，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司清月不会疾行来到裴夙身边的。
可是她没有怕他伤害自己，担着被裴纪发现太乙青莲灯的风险去救他，足以证明她对他有情分。
明明是一件好事，偏偏裴纪见了她，让她更害怕，更想逃跑。
如果没有这件事，裴夙或许会相信裴纪的话，但是这件事发生了，裴夙就相信司清月不会对自己无情。
裴纪听了裴夙的话久久没回过神，因为他竟然没有想到裴夙会为了司清月变成这样。
完全陌生，完全不是他想要的那个魔界霸主的模样。
裴纪摇摇头，“如果你这样坚持，我也不阻拦你，但是你要为自己的坚持付出代价。”
“什么意思？”
裴夙看着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这种感觉像是当年生母与他告别的那天。
“魁鬾会帮你战无不胜，只能留在魔界，绝不能放出去。太乙青莲灯能去除你的余毒，让你的双脉稳固下来。但是我问过司清月，她说她不愿交出太乙青莲灯，不愿帮你。那么除非她自己得到魁鬾，杀了我和你，别无他法。你觉得她对你有情，那你要不要去看看，她会不会杀了你？”
“我不需要魁鬾。”
裴夙转身走向了殿外。
裴纪在他身后说，“她已经被魁鬾控制了，不管她解封与否，她都会杀了你。”
裴夙加快了脚步，离开宫殿往魔宫西边的地牢而去。